弦起千山 作品

第107章 福公公擦了擦额头……

福公公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 觉得此刻再没有什么比起触怒龙颜更可怕的事情,于是也不再扭捏,干脆直接道:“太傅大人中的八成是春.药, 传出去只怕有损大人名声。”

晏江引满脑子都是裴烨的身体安危,闻言开口斥道:“都这种时候了,还管他什么名声,你速去太医院,将齐大人寻来。”

齐大人是太医院医术最好的太医, 虽然为人古板,但不管医品人品都让人赞服。福公公一听是唤他来,心中也放心稍许, 应了一声便要出去,走到一半又被晏江引唤住。

“陛下,您可是还有何吩咐奴才的?”

“找顶轿子过来,再让人将这屋子清理干净, ”晏江引扫了一眼地上衣衫凌乱,躺在血泊中篱汀,“这人哪来的, 给朕送回哪儿去。”裴烨, 胆敢算计你的人, 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嗻。”福公公不敢多言,见晏江引倾了身子给裴烨整理衣裳, 便躬身退了出去。

福公公吩咐了几个得信的人去备御驾,然后亲自朝着太医院赶去,抵达之时已是月上中天,太医们都已经休息了,齐太医被从睡梦中被挖起来, “兵荒马乱”的穿好衣裳,就驮了药箱跟着福公公匆匆而去。

“陛下,齐大人来了。”赶到蟠龙殿时,福公公见殿内灯火通明,便知晏江引已然回来,他擡手轻轻敲了敲门,声音未及落定便听里面回了声,“进来。”略微急促的语气充分透露了说话之人焦灼的心情。

福公公闻声,再不敢耽搁,推开殿门带着齐太医走了进去。

齐太医本来见着福总管慌慌张张的样子,还以为是陛下身体不适,不想进门却发现陛下正好端端的坐在床边,而那宽大华贵的龙床上,竟是还躺了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这……”

福公公看了他一眼,低声嘱咐:“齐大人只管医病便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大人想必自有分寸。”

齐太医也不是个贪生怕死的人,短暂的惊讶过后,便恢复了镇定,行礼之后,便走到床边细细的望闻问切一番。

晏江引察言观色,见齐太医面色愈发凝重起来,忍不住开口询问:“他怎么样了,很严重吗?”

齐太医收回把脉的手,捋了捋下颌黑白相间的胡须:“太傅大人中的是无须蒟蒻薯之毒。”

晏江引皱了皱眉,疑惑道:“这是何物?”

齐太医道:“此物乃是丝须蒟蒻薯的变异种,花形无须,色泽艳丽,其根深长,食之能让人神经迷乱,产生欲.望,虽然药效挥发缓慢,但是一经毒发,其痛苦程度无异于烈火浑身,而且……”

“而且什么?我说齐大人,您倒是快说啊!”这次出口的却是福公公,听了齐太医的描述,他已然起了一身的冷汗,这般奇怪的东西,会不会要人性命?

若是太傅大人有个三长两短,自家万岁爷可怎么办啊!依着陛下那倔脾气,还有重视太傅大人的程度,只怕……

“而且此物没有解药,若想解毒,唯有让其发泄出来。”齐太医方才之所以停顿,倒还真不是卖关子,只是想着要怎么表达才合适,但是被福公公这么一崔,着急之下,便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晏江引精神极度紧绷,一时有些没明白过来,愣了半晌才问:“齐爱卿的意思是,此药唯有……交欢,方能解毒?”

“正是,”大夫对于治病往往没那许多拘束,齐太医显然也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坦然回道,“陛下只需为太傅大人安排几个女子便可。”

“几个?”一个不够,还要几个?

晏江引面上堪堪维持的冷静终于绷不住了,一双美目扫向站在塌下的齐太医,眸光恍若千尺玄冰。

齐太医顿时感觉一股寒意夹杂着危险侵袭而来,早已不在年轻的身子不由颤了几颤,却还是尽(硬)职(着)尽(头)责(皮)的解释:“陛下有所不知,这无须蒟蒻薯之毒,药性极为霸道,加之太傅大人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个女子必然无法承受,届时只怕要闹出人命。”

晏江引紧紧的握着手,一番沉默之后,低低开口道:“都出去。”

他之前与篱汀交手时,掌心受了伤,回来之后也没用药,就随便扯了条绢帕包裹,这会儿用力之下,堪堪止血的伤口又被崩裂开来,齐太医嗅到突然浓烈的血腥气,下意识看过去,便见晏江引手上鲜血颗颗滑落,赶忙道:“陛下,您的伤口似是未曾处理好,让微臣给您重新包扎一番吧。”

晏江引此时脑中一团乱麻,哪里还有心思听他这些话,只是再一次开口赶人。

齐太医也知道晏江引心情不好,可却始终不明白症结所在,福公公晓得晏江引对裴烨的心思,此时对他的这般情绪自然再清楚不过,可是想起太医方才的话,心中哪能不担心,也同样犹豫着不想出去,还待开口再劝,晏江引冷厉的眼神在读扫了过来。

福公公心知是不能改变晏江引的决定了,心中无奈叹了口气,开口道:“奴才就在外面守着,陛下若是有何吩咐,只管唤奴才便是。”话落便拉着齐太医往殿外走去,并细心的带上了殿门。

晏江引回身看向床上的人,但见他眉头紧蹙,似是忍耐着极大的痛苦,可饶是如此,这人却仍旧保持着应有的体面,他只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薄唇紧抿一言不发,身体绷的笔直,好似一根即将断裂的弓弦一般。

“你还好吗?”晏江引凑过去,用手抹去裴烨额上如豆滚落的汗珠,短暂的犹豫之后,他掀开了盖在裴烨身上的锦被。

冰凉的空气侵袭而来,却让裴烨得到一丝微末的舒缓,他无意识的翻了个身,正面对着床沿。

晏江引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

对于裴烨,他不是没有肖想过,甚至启蒙之后,他梦中流连的,也是眼前的这个男人,可这一天真的来了,却是在这般难堪的境地,晏江引想着这人醒来之后会有的反应,心中愈发茫然无措。

他们之间这段牵扯不断的关系,本就岌岌可危,晏江引一直隐忍而小心翼翼的维持,就是害怕自己稍有不慎,会让裴烨离自己而去,他担心的从来不是自己。若能得到裴烨,他可以不计代价,甚至是付出自己的所有……他害怕的是,即便自己倾尽一切,到头来仍旧是一场空。

他怕弄丢了他,再也找不回来。

如今老天连这微末的守候也要夺去,晏江引已经无从选择,他向来不是个大方的人,何况裴烨是他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他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与他人发生关系。

“不管你醒来如何看我,我都认了,只要你……”晏江引终于擡手触上裴烨的衣襟,语气艰涩的开口,“只要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

他的眼中带了一丝决绝,手上的动作再不迟疑,擡手一层层褪去裴烨身上的衣衫,直到裴烨整个身体全然暴露在他的视线中。

晏江引虽然贵为一国之君,其实却未经人事,虽然下定了决心,此时面对裴烨……还是有些无措,短暂的失神之后,他笨拙的伸手,干净无暇的玉指僵硬的动作起来,直白的没有任何的前奏。

极度的紧张之下,面上甚至做不出多余的表情,只是微微颤抖的身躯与双手泄露了他心中的情绪。

裴烨中了无须蒟蒻薯之毒,本就异常敏感,此刻被他碰到,强自压抑的身体瞬间爆发。

他此时的反应,全然是凭借着身体的本能,裴烨顺着那落在自己身上的手,一把抓住晏江引的手臂,然后见他带到了自己身.下。

晏江引心中一惊,还没反应过来,裴烨已经覆了上去,滚烫的身体几乎没有缝隙的压在少年纤瘦的身躯上。

然而这种避无可避的姿势,却让晏江引心下松了一口气,他其实不知道要如何去做,这样的主动让他无所适从,故而他宁愿将自己一切,全然交给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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