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说我不是来抢别人座位的吗?”乔念平静的替她补上后面的话,看女老师脸色逐渐难看,她说:“毕竟我一过来,就被人莫名其妙的指证成是来跟她抢位置的人。”
“我……”女老师脸色僵硬,“我真不知道你是……”
“你当然不知道,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被人当成枪使,还自以为是的认为自己是做了好事,把自己当成了正义使者。”乔念讥讽的盯着她。
那工作人员愕然的盯着女老师:“陈老师,你怎么回事?人家是学校邀请来的重要人员,他们工厂和食品厂联合给学校捐赠了不少东西,是学校的资助商代表人!”他的声音压重。
众人一时之间鸦雀无声,如果他们只是跟着家人来蹭位置的话,那这些赞助商和领导,才是学校最主要邀请的人员。
那些刚刚嘲讽过乔念的人,也瞬间瞪大眼睛。
这位女同志居然是资助商代表,她到底什么身份?
就连还有些愣怔的沈逸也猛地看向她。
“我不是,我不知道,她也没说。”叫陈老师的一听居然是学校的资助商代表人,顿时白了脸,忙解释。
“你让我找自己的位置坐下的时候,我是不是过来坐下了,可你们二人不依不饶,追上来找我麻烦。我说了这就是我的位置,但你不信,骂我不要脸不说,还要叫人将我赶出去。”
工作人员一听,瞠目结舌,“陈老师,你疯了!”
陈老师摇晃了一下,是了,刚刚对方确实是说过这就是她的位置,可是她没信,还觉得这人实在不要脸。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女同志,居然是这么大的来头,居然还是资助商的代表人,谁也没想到代表人会这么年轻,加上刚刚那个女人说的那些话,她才会误会了。
沈逸皱眉看着工作人员,“是不是误会了,她怎么是投资商代表?”
乔家不过是在加工厂当管理,怎么也不可能轮到他们来吧?
工作人员有些生气,“人家怎么就不能是投资商代表了,白纸黑字写着的,我能骗你们不成。倒是你们,莫名其妙赶人骂人做什么,这是学校,不是你们警局,你凭什么替学校赶人!”
刚刚沈逸扯人的动作,他可是亲眼看见了。
沈逸脸色难看了几分,又看向乔念:“你刚刚为什么不说清楚!”
“我跟你很熟吗?我为什么莫名其妙的要跟你说我是投资商代表?”乔念讥讽的看他。
“你以为谁都跟你妻子一样,占了个前排位置,就以为谁都要跟她抢?”
沈逸表情僵了僵,那边的许秀秀也没想到如此,呆滞了好一会,直到听到这话,才猛然回过神来,瞧见大家投来的古怪目光,她咬了咬唇,委屈道:“乔同志,是我的错,我先前不知道你也被邀请了,看你过来,还想給你让位置来着,没想到会被误会。”
这话说得倒是好听,好似并不是她说是乔念抢位置,是大家自己误会了,她其实是好心,只单纯的想给她让位置的,将自己置身事外。
女老师的脸色又难看了几分。
乔念冷冷嘲道:“现在知道说话了,刚刚别人说我占用你位置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是自己主动让的呢?”
许秀秀表情僵了僵,大家对视一眼,是了,刚刚大家看许秀秀让位置的时候,才开口给她打抱不平的,大家不清楚情况,只是听到了什么前任现任,所以才误会了,认为乔念跟她争抢,又见她双腿不方便,实在可怜,才看不下去。可这会儿她嘴上说误会,刚刚却没有解释过,默认了,所以大家才会误以为,乔念是真的抢她的位置。
在座的人哪个都不是简单的,什么场面没见过,乔念这话一出,瞬间都明白了。
这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却真是不简单,不过她运气不好,碰到硬茬,换做别的女人,怕是早就发疯了。
女老师也是一下回过神来,道:“对,是她刚刚一直说这位女同志抢她位置,我才误会的,她的儿子也说了,不许抢他们的位置。我只是想要帮忙维护秩序而已。”
那工作人员一脸无语,“行了行了,推来推去的有什么用,快跟人家道歉。”
女老师涨红了一张脸,心里委屈,本来以为自己见义勇为的帮忙保护弱者,结果最后发现,自己才是最蠢的,被人当枪使了还不自知。她还是个老师呢,这会儿让这么多人家长看笑话给人道歉,她以后在学校都成笑话了。女老师越想越愤怒,瞪着许秀秀。
凭什么不是她道歉而是自己啊。
她就业这么多年,还从没有人让她道歉的。
心里憋屈不已,但人家又不是她能得罪的起的, 只能涨红一张脸道:“对,对不起……是我误会了。”
“没关系。”乔念大方的接受了她的道歉,并意味深长的丢了一句,“你也不是第一个这样帮她说话的人,这种事我遇得多了,早就见怪不怪。”
这话一出,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难怪发生这种事,她一点都不生气,全程冷静没有大吵大闹,原来是遇得多了,大家看许秀秀的眼神更鄙夷了。
顶着这样一张柔弱的脸,确实很容易让人有保护欲,难怪耍的大家都团团转的。
许秀秀指甲陷入掌心中。
沈逸表情也很僵硬,他眼神复杂的看她一眼,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有多么恶劣,他但凡信她一点,也不会认为她会说谎,是了,乔念虽然跟自己接触的时间不多,但她的性格,不至于会嚣张到来抢占别人最前排的位置,她又不是什么爱贪便宜占位置的女人,自己刚刚怎么就一点都不信任她呢?
他越想越是愧疚,垂下肩膀,“抱歉,我……”
“乔念,总算找到你了。”一个穿着西装戴着眼镜,十分斯文俊逸的男人突然快步走过来,同乔念说话,然后在她身旁坐下,
乔念竟是当他空气一般,对身旁的男人温和一笑,“景程哥,你来了,找我干什么?”
“这个身份挂牌,忘记给你了,早上去找你,你家里人说你孩子参加了活动,走的早。”
张景程将一个身份挂牌递给她,乔念接过,谢了一声:“麻烦了。”
沈逸被眼前的一幕刺到,质问出声:“乔念,他是谁?”
说完,他就注意到对方胸前的牌子,上面贺然写着:食品厂代表人,张景程。
对方同他差不多大的年纪,又是食品厂代表,穿着的一身西装,即便是他,也能看出价格不菲,男人周身的气质,对乔念的态度,作为男人,他一眼就察觉不对。
沈逸不免想起那晚上,她去参加陈队长的庆祝宴,那辆黑色豪车。
他拳头捏紧,“我说你怎么好说歹说不愿意领证了,原来是找到更好的了!”
当初乔家来说亲的时候,家里人就不同意,说他和她意外说不定还是她算计的,毕竟自己那会儿前途大好,是十里八乡最有出息的人,也不是没有女人为了接触他而搞小动作,但他看乔念当时年纪小,不相信她是那样的人,所以才答应了说亲。
她等了自己六年这件事,让他更加笃定了,自己没有看错人,所以对她十分愧疚,可她明明愿意等自己六年,却突然不愿意领证,沈逸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可如今才晓得,原来是她攀上更好的了!
乔念简直被他气笑了:“你不也找到更好的了吗?怎么了,你都结婚了,我找对象还碍着你了?”
张景程愕然的看向对方,这位就是绒绒的父亲吗,他原先还好奇乔念为何这样厉害,却早早离婚,这会儿看见对方,他忽然就明白了。
沈逸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你明知道我跟她的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
乔念突然觉得,许秀秀也是挺可怜的,都把自己洗干净送床上去了,结果这会儿在沈逸口中,他们也是清白的。
“都睡一个屋了还觉得自己清白干净,你自己说出来,你自己信吗?”乔念说:“你不觉得自己很脏吗?”
沈逸脸色顿时一白。
那件事,她怎么知道,他下意识去看许秀秀,拳头骤然捏紧。
还想说什么,有人从后面叫了他一声,让他去准备。
沈逸咬了咬牙,“我会向你证明我的清白。”
说完,他转身走了。
路过许秀秀身边的时候,许秀秀忙叫了一声:“沈哥,你听我说。”
沈逸像是没听见,头也没回的走了。
这个时候,中间的位置突然一阵热闹的声音,原来是有领导过来了,大家纷纷站起来打招呼,许秀秀下意识看过去,竟然看见乔念正在领导们握手,她身形高挑,面对那些大人物,姿态不卑不亢,站在人群中,年轻漂亮,格外吸引人。
周围年轻的男人眼睛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
许秀秀的眼中闪过一抹嫉妒,她不理解,乔念这样没学历,没能力的人,是怎么能成代表来参加活动的。肯定是她那个在工厂当管理的爸爸,让她走后门了,不然她的能力,怎么也没资格才对!
她听到了周围人的议论声。
“那就是张厂长的儿子吗?长得好年轻好俊啊,听说是国外留学硕士还是博士,可厉害了。”
“听说他还没结婚呢。”
“这么优秀还是单身,啧啧,不知道要便宜哪个女人?”
“那个女的能跟他坐一块,也不简单吧?不知道什么身份。”
“能有什么身份,说不定仗着长得漂亮走后门了呗,我是不信这么年轻就能当代表的。”
这话是坐在许秀秀旁边的女人说的,她刚刚帮着许秀秀说话,虽然没让她道歉,但是最后乔念是被误会的,而且还那么厉害,她那些嘲讽人的话就变得格外的讽刺。
这会儿看人还跟张景程站在一块,和领导们握手,她心里就不是滋味。大家看她一眼,“刘大姐,你可别乱说了,刚刚误会了人家,人家没找你麻烦,算是给你面子了。”
“是啊是啊,说不定是那个有钱人家的大小姐也说不定。”
“要是真那么厉害,刚刚她前夫能不知道?”女人被说的不是滋味,这些人的话就像是在打她脸,她觉得太奇怪了,这女人要真这么厉害,为什么她的丈夫都不知道?
说完,她问许秀秀:“你丈夫没跟你说过他前妻的身份?”
许秀秀顿了顿,随即低下头说:“说过的,她家是乡下的,以前条件也不大好,就是这两年,她爸爸在一个小加工厂当管理了,所以才好了一些,不然我也不会误会。”
她无奈的道。
“听到了吧!”那女人顿时得意道:“只是当个管理而已,就能当资助商代表,没有内幕,我可不信。”她啧啧了几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换做刚刚许秀秀说这些话,他们可能就信了,不过介于刚刚发生的事情,竟是没有一个人附和她。
“县长也来了?我之前在报纸上看见过。”
“我原先听说县长也会来,我还不相信来着,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许秀秀也惊讶的看过去,没想到镇上一个学校举办的活动,居然连县长都来了,她看过去,却突然瞪大了眼睛,那不是沈逸的大哥吗?他怎么跟县长走一块?
她正震惊,一旁的女人突然问他:“那男人跟你丈夫长得好像啊,不会是你丈夫家亲戚吧?”
大家也愕然的朝着许秀秀看来,确实,这男人和沈逸起码有七分相似,不同的是两个人气场完全不一样,这男人看起来要高大很多,看起来更稳重,就是眉眼给人一种凶神恶煞的感觉,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许秀秀猛然反应了过来,她疑惑,乔念出现在这里,那是因为她沾了他们工厂的关系,可沈烈又是什么情况,沈逸不是说他大哥一直在外混日子?当初她还想着,难怪能在家修建那么大的房子,原来是歪门邪道。
可如今,人家跟县长站一块。
听到旁边的人问,她回过神来,点了点头,“那是我丈夫的亲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