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安很急躁。
他像只小狗一样,只知道胡乱地拱,江时予很久以前就见识过他拱人的功力,那可是能把他在熟睡的状态下拱醒的,威力相当惊人。
此时他把脑袋埋在自己颈窝,身体胡乱拱着,江时予突然感受到一股以前从未感受过的情绪,好像身上所有的细胞都随着晏安的乱拱而调动了起来似的。
他一把捏住晏安的后脖子,凑过去和他接吻,和他交换呼吸。晏安掀开江时予的衣服,顿了顿,不知道怎么办了,刚要撤退,江时予坐起来,反压过去防止他逃跑,顺手握住了他的手腕,往下一拉。
晏安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要拧扳手,力气大得要死,江时予差点儿仰天大吼一声,声音在喉咙里止住了,如果他这时候真的吼出声,可能会对晏安造成点儿什么不可磨灭的伤害。
好在晏安及时止住了自己的力道,没把江时予弄废。
这种事儿也就是开始有点儿紧张,等结束的时候晏安感觉自己已经非常熟练了,江时予再来的话他完全能应付。
尽管江时予没有再来一次的想法。
“哎,”晏安推了推身上压着的江时予,“我有个问题。”
“你问。”江时予没动。
“为什么不管是你弄我还是我弄你,都是你压我身上啊?”晏安说,“你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怪癖吗?”
江时予跪坐起来,扫了他一眼,抿唇笑着没有吭声。
茶几上就摆放着一盒纸,江时予抽了两张纸,把裤腰拉低了点儿擦干净,上衣上已经沾着了,他打算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
站起来的时候晏安还倒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天花板。
江时予看了看天花板,看了看晏安,又看了看天花板,又看了看晏安。
“干嘛呢你?”晏安乐了。
“我以为你和我家天花板有仇呢,”江时予也乐,“我去洗澡,一块儿么?”
“……操,”晏安伸出手,“你先洗吧,我……歇会儿。”
江时予扯了纸把他的手擦干净,把纸团丢掉之后继续看了看晏安,晏安斜他一眼,说:“你有什么事儿就说,那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看着真的好着急啊。”
“是么。”江时予笑了笑。
不过他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去卧室拿了换洗的衣服出来,晏安还瘫痪在沙发,这次视线都没往他这儿分半个,好像很累的样子。
江时予想了想,转身朝着浴室的方向走去,手搭在冰凉的门把上时,突然开口:“晏安。”
“啊。”晏安支棱个脑袋起来看他。
“我问你啊。”江时予说。
“你问。”晏安说。
“你现在和我弄这么初步的事情都累成这样,等以后我们真的做了你不得瘫痪三天三夜啊。”江时予一口气说完这句话后光速溜进了浴室。
晏安从沙发上跳起来大步跨到浴室门口,哐哐哐砸门:“操!你给我出来!”
江时予锁了门,背靠在门上一个劲儿地乐:“出来干什么啊?证明你不会瘫痪三天三夜吗?”
晏安竟然不知道怎么反驳了,支支吾吾半天,每次都吐出一个单字的音节,最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很用力地锤了下门:“你有种在浴室待着!一辈子都别出来了!”
江时予心情很好地靠着门,过了会儿,等晏安的脚步声离去了他才开始脱衣服洗澡。
一辈子在浴室待着是不可能的,江时予洗完澡,拿了张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出去,看了圈儿,晏安还在沙发上躺着。
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吃剩的蛋糕,切下来的最上面那层小冰雹晏安没舍得吃,江时予拿了个东西装好,反正是送给晏安的,怎么处理都凭他乐意。
等收拾完全部的东西,江时予的头发已经不滴水了,他把毛巾搓了搓挂好,走出来坐到晏安身边。
“困了么?”江时予摸摸他的头发。
“还行,”晏安看着他,“你困了?”
“没,我就是饿了,”江时予说, “毕竟消耗了点儿体力……”
“你点个外卖吧我去洗澡。”晏安语速飞快地打断了他,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江时予看他坐到沙发一侧找拖鞋,忽然伸手搂了搂他,把脸埋进去吸了口气。
“嗯?”晏安回过头,江时予还湿润的头发蹭到他脸上。
“没事,”江时予松开他,“你去洗吧,吃什么?”
“……烧烤吧。”晏安又把头扭回去,穿上拖鞋起身去浴室了。
江时予点完外卖坐了会儿,忽然想起什么,勾起嘴角笑了,起身回卧室拿了换的衣服出来,也不吭声,就站在浴室门口。
再等一会儿,浴室里的水声停了,江时予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很轻又很懊恼的“操”,差点儿没憋住笑出声。
浴室里的人影往门这边靠过来,江时予轻声清了清嗓子,在晏安拉开门的那一瞬间突然大吼道:“我给你拿衣服来了!”
“我操你大爷!”晏安被他吼得一哆嗦,砰地一下把门给摔上了,又拉开,瞪着江时予,“我发现你今天心情很好啊!好得精神病都犯了是吧!”
“衣服。”江时予笑着把手里的衣服递给他。
“早知道给你弄了你会变成这副德行我就不动这个心思了,”晏安一边穿衣服一边嘟嘟囔囔,“你外卖点了没?要还没点就顺便去药店下单吧,随便吃点儿,说不定就治好了呢。”
江时予乐了半天,靠在墙上等晏安穿好衣服之后才缓缓说了句:“不是因为你给我弄了我才心情好。”
“是看我穿衣服心情好?”晏安把裤子也穿上了。
“不是,”江时予又乐了会儿,才说,“就……挺高兴的,我没想到你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晏安看了他一眼。
实际上晏安并不记得小时候的事了,是妈妈翻照片,他看到了,才突然想起来,然后在家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才找到了小玉坠。
“不管原因是什么吧,”江时予像看透了他在想什么似的,继续说,“至少你想起来了一点儿。”
晏安笑了笑。
这个点儿的烧烤外卖送得挺慢的,不过到手之后还是烫的,保温做得非常不错,两个人围着桌子吃了会儿,晏安突然想起什么,看了眼江时予。
“哎你说,你给我准备了这个礼物,”晏安看着他,“万一我没想起小时候的事,问你‘这是啥’,你怎么回答?”
“你自己也琢磨这个呢吧?”江时予笑着吃了串脆骨。
“啊,”晏安一下被识破了,有点儿尴尬,“那不重要,现在是我问你。”
“那个盒子,你把
晏安一愣,放下手里的烤串,拿起江时予那个墨绿色的盒子晃了晃。
小吊坠已经被他们拿出来放在一边了,盒子里此时竟然还传来了什么东西碰撞的声音。
“我是想呢,你如果记得小时候的事最好,我能给你两份礼物,如果你不记得了也没关系。”江时予说。
他可以假装玉坠只是用来逗晏安的一个小玩意儿。
真正的礼物藏在
不管怎么样,晏安都能在生日这天收到来自男朋友的礼物,而且不会因为他的考虑不周而尴尬。
晏安盯着江时予看了会儿,又一次打开了那个墨绿色的丝绒盒子,底下是空的,他揭开一看,里面有一对银色的对戒。
“……我们快进到这个环节是不是有点儿太快了?”晏安攥着盒子震惊地看着江时予。
江时予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无奈地笑了下,说:“不是求婚。”
晏安愣了会儿,呆呆地应:“哦。”
江时予伸手过去,想把戒指拿出来,晏安手猛地往回一缩,盖子啪嗒一下就盖上了,瞪着江时予:“你干嘛?送我了还想拿回去啊?”
“……对戒啊,”江时予看着他,乐了,“你不得给我一个?”
“哦,也是,”晏安打开盖子,盯着俩差不多的戒指,问,“哪个是你的?”
“你自己看看,”江时予说,“里面刻了名字。”
这么细的圈儿还能刻名字?
晏安捏起戒指仔细看了看,他手里的戒指内圈只刻了一个字母:y。
“这个是我的啊,”晏安拿过来看了看,“y,yan,晏安。”
“不是,那是我的,”江时予说,“你不觉得刻首写字母很土么?”
“……所以呢?”晏安已经有点儿想笑了,拿起另外的戒指一看,里面刻了个A,“刻最后一个字的首写就不土了是么?”
“啊。”江时予笑了笑。
晏安捏起江时予的那颗戒指,拉过他的手,低声说:“我给你戴吧。”
江时予没动,他原本就是这样想的。
但晏安抓住他的手以后,也不动了。
“你是睡着了么?”江时予无奈地说。
“你别说话,我,我紧张,”晏安捏着他手指的手突然颤抖起来,低着头说,“我操啊,我这辈子没给人戴过戒指啊!”
说得就跟我给谁戴过似的。
江时予盯着他的手,莫名其妙的,居然有点儿跟着紧张起来。
“戴无名指吗?”晏安把戒指拿到江时予无名指那儿虚套了下。
“啊,”江时予感觉自己声音发紧,“是。”
“……哦。”晏安沉默了会儿,把戒指套进江时予的无名指,一点一点地推进去,手指竟然在发颤。
戴完后两个人沉默了会儿,江时予拿起戒指,拉起晏安的手指给他戴。
晏安的手指很好看,不是纤细得骨节分明的那种,手指修长,江时予把戒指从他指尖推到底,感觉像把他的手指抚弄了一遍似的,心底有种很莫名其妙的悸动。
他擡眼看晏安,发觉晏安的脸红得好厉害,不用手去碰都知道有多烫,江时予一时之间有些失语,这和他想的不一样。
在他的想象中,他和晏安戴完戒指高高兴兴搂一块儿睡觉,或者亲两下,再或者……干点儿晏安刚才试过的事,但晏安脸红成这样是他没有想到的。
现在……现在该怎么办?
江时予看着晏安,突然有点儿口干舌燥的。
“你闲着没事儿送什么戒指啊,”晏安回过神,把手抽回来,“多少钱?”
“没多少钱,”江时予挪开视线,“我之前打暑假工,攒了点儿。”
“全用了啊?”晏安震惊地问。
“啊,是啊,”江时予点点头,想了想又说,“其实没什么关系,以后工资卡都是要交给你的。”
“……那我也要交给你,”晏安说,“我们互换工资卡以示友好。”
江时予乐了会儿,往沙发上一靠,觉得自己冷静下来了,看了晏安一眼,然后完全愣住了。
晏安根本没有冷静下来。
虽然声音听着很平静了,但他的脸还是红的,连耳根都红透了,坐在那儿,整个人都熟了似的。
江时予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又鼓动起来,他凑过去,在晏安嘴角吻了下,吻又偏移,落到唇上,晏安没有推开他,而是很小心翼翼地把戒指盒子放到一边,张开胳膊搂住了江时予。
他们洗完澡,穿得都单薄,比起纯粹的肌肤相触,这样隔着布料的磨蹭更让江时予心猿意马。
完蛋。
他想。
可能得再来一次。
作者有话说:
对不起这两天心态有点问题……所以没更新,很抱歉(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