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月因为灾荒,国家实行定量供应,买东西全靠票,每个人每个月都只能靠票买到可怜巴巴的那点物资,有些家庭甚至一个月都吃不到鸡蛋和肉,整天都是窝头就咸菜,就是炒个菜也舍不得放油,像阎埠贵家,炒菜都是用筷子蘸一点油。
现在竟然有人一顿饭就用一两油,还炒了五六个鸡蛋,能不叫人羡慕吗?
于是大伙就全都皱着鼻子,寻找香气的来源,想知道是谁家的败家子竟然这么能霍霍东西。
很快就有人找到了,用手一指:“是新来的!”
“没错,香气就是从新来的窗户里飘出来的。这新来的可真阔气啊!”
“能不阔气吗?傻柱和贾家刚一人赔了人家二十块钱呢,一下子捡了四十块钱能不阔气吗?”
妇女们偷笑着低声说。
傻柱的脸色更难看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杨深家的窗户,咬牙切齿:“臭小子,老子的钱可不是让你白花的,你等着,用不了几天我就让你吐出来!”
同样,在一墙之隔的贾家。
棒梗也闻到了鸡蛋的香味,马上把手里的窝头往桌子上一扔:“谁家炒鸡蛋了,我要吃鸡蛋!”
贾张氏鼻子使劲一闻,马上就骂开了:“是隔壁!隔壁那个小兔崽子,坑了咱家的钱在这里胡吃海喝,真他妈不是东西!哼,这种丧良心的钱买来的鸡蛋,他吃了不得好死!”
秦淮茹则是在心里叹了口气,心说要不是你去抢人家的房子,也没后边的事,也不会让人家要走二十块钱。要是有这二十块钱,不知道能买多少鸡蛋。
不过还好,这二十块钱自己家并没有出,是易中海出的。
贾张氏骂骂咧咧骂了几句,对棒梗说:“棒梗乖,等回头你爸发了工资,就给你买鸡蛋炒鸡蛋吃。”
谁知还没把棒梗的鸡蛋念头按下去呢,突然香味又变了。
棒梗使劲抽了两下鼻子:“奶奶,隔壁那家伙又炒肉了!”
贾张氏一闻,可不是嘛,刚才炒鸡蛋炒完了,又开始炒肉了!
这下别说棒梗了,连贾张氏都忍不住了,使劲咽了口口水:“这个小兔崽子真不是东西,拿着我们家的钱又是鸡蛋又是肉的,他怎么有脸吃得下!不行,不能就这么便宜了他。秦淮茹,你去,把他炒的鸡蛋和肉要一碗回来,咱家的钱不能让他就这么白拿!”
秦淮茹吓了一跳:“妈,这,他能给吗?”心说那是你没事找事惹了麻烦赔给人家的钱,你要是那么能耐当初就别赔,让公安把你抓到牢里不就得了,这会儿在我这儿耍什么威风呢?有能耐你自己去借啊。
可这话她只敢想想,哪敢说出来。
“他拿咱家的钱买的肉和鸡蛋,凭啥不给?”贾张氏瞪着眼睛说:“快点去,你今天要是要不回来,那你今晚上就别吃饭了!”
“这……”秦淮茹只能求助的看看贾东旭,希望他能帮自己说句话。
可贾东旭低着头,看都不看她一眼。
秦淮茹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拿了一个碗抱着小当就出了门。
虽然说家里的饭也就是窝头,可窝头也比不吃饭强啊,不说自己,小当还得吃奶呢。
对了,她还特意抱上了小当。
她可不敢像贾张氏说的那样,理直气壮的去找杨深要肉吃,依照杨深今天表现出来的作风,真有可能把她也像贾张氏一样从屋里扔出来。
她打算使用自己的法宝,眼泪,孩子,看会不会让杨深心软。
实在不行,就牺牲一下姿色。对这一点秦淮茹还是很有自信的,因为她可是这条胡同最漂亮的女人,只要主动一点,不信哪个男人会不心动。
这一点,在傻柱身上表现的很明显。
这会儿,杨深已经炒完了菜,和丫丫一起坐在桌子跟前开始吃饭了。
丫丫明显已经等不及了,趁着杨深忙着盛粥的功夫,偷偷用手捏了一根肉丝吃了一口。
结果被杨深抓了个现行,啪的在她的小手上打了一下:“怎么用手抓着吃啊,脏不脏?”
丫丫调皮的一笑:“杨爸,这肉太香了,我饿了。”
“饿了也不能用手抓,得用筷子,讲卫生,知道吗?”杨深说着,把一双筷子递过去,他要丫丫从小就养成讲卫生的好习惯。
可是筷子有点长,而且丫丫明显不太习惯用筷子,拿着筷子夹了几次都没能把肉丝夹起来,反而把筷子掉在了桌子上。
气得丫丫撅起了小嘴。
杨深笑了,把筷子拿过来直接折断,然后把断头磨光滑,再把折断了的筷子交给丫丫:“再试试,丫丫这么聪明,一定可以的。”
丫丫撅着小嘴试了一下,还真夹起来了,折短的筷子非常适合她的小手,夹起菜来毫无压力。
这下丫丫高兴了,连忙又夹了几口不说,还给杨深也夹了一筷子颤颤巍巍的送到他面前:“杨爸,你也吃,肉肉可香了。”
杨深一张嘴把肉咬进了嘴里,然后点点头:“没错,这肉就是香,不过要是用饼卷着吃就更香了。”说着就拿了一张面饼,夹了一些豆角炒肉,又夹了一些炒鸡蛋摊在上边,然后卷起来递给丫丫:“丫丫尝尝,看好不好吃。”
面饼有点大,又卷了这么多的菜和肉,丫丫的手又小,需要用两只手才能抓住,送到嘴边使劲张大嘴咬了一口,顿时就眼睛一亮。
“怎么样?香吧?”杨深问。
丫丫大口嚼着,嘴里塞得鼓囊囊的,顾不上回答,只是把小脑袋使劲的点着,那意思是说,香,太香了。
杨深被她可爱的样子逗笑了,自己也忘了吃了,就坐在那里笑着看着丫丫在那里狼吞虎咽,心里不由自主就想起了死去的李二虎,想要是他能看到此刻的丫丫,一定也会很高兴。
这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敲门声,虽然声音不大, 但此刻显得很是突兀。
就连吃的正香的丫丫也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门口,还刺溜一下从凳子上溜下来,跑到了杨深跟前,很紧张。
一看就是下午的事把孩子吓着了,她以为又要有人来闹事了。
杨深眉头皱了一下,没有马上过去开门,而是先用意念扫了一下,就看到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低着头站在门口。
是秦淮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