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上去不是很开心的样子。”黑雀飞离了江雪衣的肩膀，调笑着。
江雪衣尝试去拍它，可惜拍了个空，只能抿了抿唇：“我哪里不开心了？剑印都交给人家了，我该做的都几乎做完了，我能不开心？”
黑雀啧了一声：“你自己心里清楚。”
江雪衣继续尝试去拍它，只是依旧没能拍到，她这亏贼的系统偏偏是个黑雀的形态，只要飞的够高，她就碰不到。
“真没不开心，只是有点不习惯而已。”
“还在骗自己呢，有没有意思？”
江雪衣：“……”
她总觉得她这系统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气她的——
正事除了帮着堵了一下洗剑池的结界，几乎没有任何存在感，偏偏还总是喜欢嘲笑她，质疑她是不是对女主别有用心。
唉。
江雪衣叹气：“真没骗自己，你不信算了。”
黑雀继续啧了一声：“要是有镜子就好了，看看你那苦大仇深的表情，跟谁欠了你钱一样。”
“四舍五入女主是不是也算欠我钱了？”江雪衣挑眉：“我帮她那么多，到最后还是被她戒备成这个样子。”
说不伤心是假的，毕竟她又不是真的那个经历了多年苦修的江雪衣，她的道心远没有那么坚固。
在她的视角看来，就是有一种莫名的不爽，可她偏偏还纾解不了。
祝昭也没有做错什么，错在薛久那个老不死的转移矛盾——
明明自己杀了女主的父亲，把祸水东引到她头上，连带着把贪剑骨的事情也砸在她头上。
什么无妄之灾。
黑雀嗤笑了一声：“你现在还这么在意女主怎么想？”
江雪衣冷哼：“你是我你不在乎？”
黑雀：“……”
它这宿主今天跟吃了枪子一样，问一句就反问一句，火药味浓得很，看得出来心情确实不太好了。
江雪衣伸了个懒腰：“我这两天要休息，你别给我布置任务。”
忙了两个月，现在也算是尘埃落定，她现在身心俱疲，没有一段时间是养不回来了。
况且祝昭也不需要她的帮助了，江雪衣只要静观其变就好。
等到休息够了，改天找个好日子去找薛久打一架便是。
黑雀有些汗颜：“该推进的剧情你都推进完了，整体的剧情线也没有什么大的改动……”
当然，除了神都那里的剧情线，只不过世家到最后也只是看着满地狼藉的洗剑池生闷气——
毕竟没有见过那个在陆小公子寿宴上献礼的江雪衣的正脸，自然是认不出来。
连带着之后要举办的万里铜雀台可能也要延后。
不过这些和女主的事情比起来都无伤大雅，至少结果是好的。
接下来最后一段剧情，也确实和江雪衣没有太大关联了——
需要集齐了三枚剑印的祝昭自己去发掘真相。
黑雀想了想，又补充了一下：“女主那边……”
“别和我提女主。”江雪衣摆了摆手，病恹恹的开口：“让我清静清静，等我想好了再说。”
黑雀也没继续说下去，它再读不懂江雪衣的情绪也就做不了系统了。
虽然它这宿主执行力很强，但是在感情方面还是太迟钝，迟钝到既没有发现别人的感情萌芽，也没有发现自己的。
算了，反正总有一天她会自己意识到的，顺其自然吧。
“等一下，重铸肉身的事情……”江雪衣皱了一下眉。
离着一开始系统所言的三个月的时间越来越近，江雪衣确实能感觉到这具身子的修行正在一点点缓慢流失。
毕竟气海溃散以后，她的修行无法储存，境界也摇摆不定。
一开始的时间还好，随着时间蹉跎，她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合道失败的肉身。
身患绝症是这样的。
“重铸肉身的事情，需要多久？”
黑雀迟疑了一下：“和主系统申请后应该需要一个月？如果不出意外的话。”
江雪衣顿了顿：“你把后面一句话去掉好一点。”
黑雀：“……”
江雪衣撇了撇嘴，她早就知道她这系统靠不太住，于是干脆转移了话题：“那重铸之后的肉身还是和现在这副一样？”
“是一样的，但气海应该会复原，但是应该不太可能在合道边缘。”
修复气海是无比困难的事情，即便是系统的外力用来重铸一具肉身，也依旧无法直接造出合道边缘的肉身。
系统本身就顺从于原著之中的天道，合道一旦成功就是与天平齐，这自然不是系统所能做到的。
“修为多少倒是不重要。”江雪衣长出了一口气，这倒是她在最近一片糟心事之中能听到的难得的好消息了。
她还是挺喜欢自己这副身子。
人皆有爱美之心嘛。
那时候等到祝昭登临剑皇，她江雪衣也就可以无拘无束的活着了。
不错，至少活下来了。
江雪衣心满意足。
黑雀把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它虽然不能预知未来，但是总感觉剧情线好像隐隐之前偏离了原有的轨迹。
之后会发生什么，似乎难以捉摸。
不过至少现在看上去一切都在正常进行着——
江雪衣揭露了反派身份，被祝昭戒备并憎恨着。
祝昭经过洗剑池洗练，修行突飞猛进，集齐了三枚剑印，将要去开启父亲死前让她寻找的秘境。
上元宗剑皇薛久依旧陷在自己的盘算之中，以为一切都如常进行。
——
江雪衣这边把祝昭驱逐出脑海以后，确实迎来了久违的平静，不需要整日算计担忧的日子确实轻松了许多。
但也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反正和祝昭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江雪衣窝在温泉里，池水升腾起的白雾凝结在她光滑的肩胛之上，顺着锁骨蜿蜒而下，她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愤愤的捶了一下水面。
感觉还是释怀不了，像是自己费尽心思养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女儿反过来咬她一口，自己竟然还没办法解释。
气死了。
江雪衣闭上眼睛，嘴角落了下去。
都怪那老不死的，再过几天，她定要打上上元宗，让那薛久尝尝她的剑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