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
“是的。”
李道玄的回答,显然有些出乎门主李虎的意料。
他甚至有些搞不懂李道玄,毕竟杀狗皇帝夺权这种事,说出去实在是太过惊世骇俗。
想做的人很多,但敢做的人却少的可怜。
他们敢于迈出这一步,势必要将一切不利情况都考虑进去。
如果在李道玄这里出了差错,那实在是太冤了。
“李真人,那我们是不是该采取点措施?”
“我已经采取措施了。”
李道玄的声音依旧平静,似乎根本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这让李虎有些窝火,表情不悦道:“李真人,我愿意和你搭伙做事,是因为你我有着同样的抱负,且看中了你的实力,以及招募志同道合之人的能力。”
“我希望我们的事能成,而不是随随便便应付,毕竟失败了可是要杀头的。”
李道玄目视前方,点头道:“我知道的,李门主。这事你大可放心,我们抵达皇宫之前,按照原计划兵分两路,到时候我会处理好这个人的。”
这个回答听起来极其冒险,李虎还想反驳,可盯着李道玄的脸看了会,心气就软了下来。
他出了一脑袋汗,似乎李道玄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正在压制着他一样。
李虎一屁股坐回铺着柔软毛垫的座位上,神情有些恍惚。
心底的那种与李道玄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浓郁。
——
马车缓缓驶入官道,李道玄开始闭目养神,心中思索起来。
他早就知道双头哥不对劲了,从藤蔓袭击小镇,四处寻找空幽时,李道玄就察觉到了。
那时候,消失不见的双头哥,恰好从远处匆匆赶来。
很明显,他是在找什么。
直到看见死去的藤蔓,那种急促感瞬间消失。
虽然他没有显露出任何悲伤,亦或者复杂的神情来,但他突如其来的松懈,反倒叫李道玄产生了怀疑。
再加上师父总在梦中提醒自己,空幽身上的气味,一直存在。
李道玄隐约猜测到了什么。
他之所以不动手,是想救双头哥。
同时,这次潜入皇宫一事,似乎也能好好的利用一下这个人。
毕竟,陈老太太说过,空幽是皇帝的儿子!
——
傍晚,马车驶出大梁国边境,朝着葑门城方向继续前进。
去往乾明国皇宫,葑门城是必经之路。
李道玄从昏睡中醒来,小声提醒了一句:“我在葑门城有个死对头,或许他会来找我,叫弟子们打起精神。”
“什么死对头?”
李虎心头布满阴郁,这还没到皇宫呢,就因为李道玄遇到这么多麻烦事。
“大乘教教主,八阶武修,麾下不知还有多少好手。”
闻言,李虎沉默了下来。
大乘教虽说是葑门城本土教派,名声却极为远扬,尤其是擅炼狂药的教主。
研制的毒药,作用在战斗中甚至比他本身的武修能力都要强。
因此,修仙界各方对他的评价,是:武毒双修。
身为武修,可以远程放毒,也可以在自身涂满毒药,或是其他一些致幻药剂,来让自己的近战实力得到大幅提高。
简直就是修仙界的一只臭虫!
良久之后,李虎才开口道:“不知李真人是如何得罪大乘教的?”
他需要知道原委,看能否用其他手段,哪怕牺牲点什么,来换取李道玄的安全,好为自己的皇图霸业全力以赴。
李道玄:“我趁他闭关时,灭了他的大乘教,还拐走了他的长老九尾狐。”
李虎:“……”
马车内,又陷入了安静之中。
李虎欲哭无泪,这颠道士明明才五阶,为什么敢做这种事?
如果是换作别人,他可能一脚就把对方踢下去了。
可这个道士,总让他有一种特殊的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
夜深人静,深山老林!
驮着马车,奔走了一天的马儿速度慢了下来,李虎跳下车喊了声“安营扎寨”,七辆马车同时停下。
把地面的杂草,干柴收集起来,支起铁锅烧水煮面,一群白衣卦门弟子围在一起,谁也不说话。
他们知道,这次要做的事很危险。
哪怕是成了,他们其中也要有不少人死于非命。
今日坐在一起吃饭的师兄弟们,或许明日还得替对方收尸。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
李道玄带着老牛和双头哥坐在旁边,埋头吃面。
而藏在圣铃里的其他伙伴们,则吃着储存起来的粮食。
从始至终,她们都没露过面。
这是李道玄留下来的后手。
面吃到一半,魇修李大力悄悄给李虎使了个眼色,李虎放下碗筷,借口去撒尿,跟着李大力朝密林深处走去。
“二叔,什么事?”
李大力谨慎的看了眼远处的火光,见众人还围坐在一起,他才小声道:“那条双头蛇的灵力在暴涨。”
李虎:“他不是二阶妖修么,再涨还能长到哪里去?”
“不!”李大力急着说道:“别看他是二阶妖修,藏在他体内的东西可不止,那玩意正在快速成长。”
“那你的意思是?”
李大力伸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不如,我们悄悄把他给做了吧。”
李虎明显有些抗拒,“这合适吗,我不想得罪李仙尊。”
“成大事者,怎么能被这种小事绊住,如果因此失败了,全卦门弟子都得跟着陪葬,你就不想想这个?”
“可李仙尊说他已经在采取措施了。”
李大力恨铁不成钢道:“所以你把赌注全押在他身上了?你爹娘辛辛苦苦创立的卦门,被你一手覆灭,你怎么和他们交代?”
李虎看了李大力一眼,有些错愕地说:“卦门不是我爹娘创立的。”
“不是你爹娘还能是谁,你怎么能说出这种昏话来!”
李虎张了张嘴,什么都没说。
似乎在记忆里,卦门的创立者确实是他爹娘。
但直觉告诉他,背后另有其人。
但他似乎有一部分记忆被抹去了,实在想不起来。
“虎娃,你就听二叔一回吧,这事容不得半点差池。”
李虎叹了口气,一面是自己的感觉,一面是全卦门弟子的性命。
如此一想,着实有些不合适。
不禁惊出一脑门冷汗,“二叔,说说你的计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