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对那根通天藤蔓很感兴趣，对里面的肉山更感兴趣。
族长不敢隐瞒，只得如实说道：“那根藤蔓来自大荒，是空幽大人庄园里的盆栽，包括妖果，也是如此。”
“我原先给空幽大人做耕田的牛，有一回空幽大人宴请一位姓孔的七阶剑修时，我趁机偷走了妖果，来到大梁国安营扎寨，将妖果种了出来。”
“我那时只有四阶修为，怕的要死，好在妖果的效果极佳，它除了有兽修变妖修外的功效外，短短几年，还给了我多份机缘，而我的修为，也提升到了七阶。”
“只可惜妖果所需的养分实在有些特殊，想必李真人也知道，只有极阴之物才可以，我便花大价钱，雇来阵修，利用结界将游荡在酆都城的亡魂吸来，作为妖果树的养分。”
“当然，地府大门紧闭，不愿接收亡魂，这事也不能怪我不道德。”
“除此之外，妖果的成长，也需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的人来做载体，我只要见到此类人，便会想方设法抓来。”
“只是可惜，经营多年的牛马寨，最终却毁在了自己最忠心的下属手里。”
李道玄从族长的话里，听到了几个重要信息。
这些妖果，来自大荒一个叫空幽的庄园，是他的盆栽。
族长原先是空幽家耕田的牛。
族长为了种妖果，从酆都城偷来许多亡魂。
甚至抓来许多合适的人，充当妖果树。
其中一部分，和李道玄之前分析的、以及师父给出的猜测一样。
“原来如此。”
李道玄微微点头，同时也意识到了一个极大的麻烦。
这老牛犊子跟着我没事，但他现在被那个强大的空幽通缉。
那我岂不是也很危险？
这叫李道玄感到有些为难。
族长也看出李道玄的为难，忙说道：“李真人不必担心，空幽大人现在脱不开身，正忙着和一条蛇争抢地盘呢，他麾下的人，都是些酒囊饭袋，不足为惧。”
“和一条蛇争抢地盘？”
李道玄眯起了眼睛，忽然想起上次在景山时，听腾蛇说起过，他原本就在大荒生活。
后来师父将他镇压后，地盘被瓜分了个干净。
难道是他？
很快，族长给出了答案。
“那条蛇似乎是上古时期的凶兽，名为腾蛇，我也只是听说，并未真正瞧见过。”
还真是！
李道玄没有多说什么，总归现在是安全的。
不过说起来，妖果这种在外面看起来十分稀罕的东西，想不到在大荒，居然是别人家的盆栽。
这大荒，究竟是个什么地方！
李道玄对于大荒的憧憬，愈发浓郁起来。
有机会了，一定要走一趟。
“李真人，牛马寨待不得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
族长也有自己的考量，自己的气海需要骨丹修复，而愿意做丹修的人又不多，好的丹修更加稀少。
大部分都被朝廷诏安，为皇帝老儿去炼丹了。
想在短短三个月内找到一位四阶以上的丹修，并且还愿意时刻为自己炼丹，几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很有必要跟着李道玄。
同样，李道玄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师父的头颅已经拿到了，余下的部分，还不知道在何处。
不过师父说过，似乎和朝廷有些关系。
李道玄准备和朝廷接触一下。
而上次被牛头人杀死的三个时恩寺和尚，便是朝廷的鹰犬。
他们虽然死了，但死人也并非不能开口。
牛马寨里，恰好有两个蛊修。
问心蛊是能让亡魂开口说实话的。
“族长大人。”
“李真人有何事？”
“那两个胡姬呢？我找她们有重要的事。”
“李真人稍作歇息，我去找人。”
族长说完，佝偻着身子离开了。
——
趁着这段时间，李道玄揭开黄小邪，让黑莲裸露在空气中。
有件事，他失策了。
上次从景山驯鹿大王那里得来的宝物，是可以凝聚邪火的，但和铁球配合起来，有些麻烦。
黑莲既然能炼化法宝，李道玄想要试一试，看能否将其合二为一。
左手铁球，右手火折子。
随手一丢，被吸进了黑莲中。
随着眉心咀嚼，片刻后，一颗质地圆润的铁球，‘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原本漆黑的铁球上，雕刻了一些繁杂的花纹。
那些花纹，原本是法宝火折子上的。
如今烙印在了铁球上。
“还真可以！”
李道玄有些欣喜，立刻用法力催动铁球，让其不断地提高温度，直至将地面烧出一个黝黑的坑洞，才停下。
铁球内，邪火依旧是满溢出来的状态。
“不错，这个短板算是弥补了。”
收起铁球，李道玄又取出从蜈蚣精身上得来的宝物。
那是一面令牌，上面写着个【界】字。
九尾狐说过，那是界令。
可以用来施展结界！
伸手在上面摩挲了一阵，才宝贝似的收回圣铃中。
有机会了，一定要试一下效果。
他想起了那条巨大的藤蔓，又想起了藤蔓里的肉山。
那家伙看起来十分的美味可口，若是能喂给黑莲，该多好啊。
李道玄擦了擦口水，将界令收回圣铃中。
将来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将那肉山捕获。
沙沙沙……
族长带着胡姬姐姐回来了。
她脸色有些难看，眼神悲伤，嘴角还有一丝血，似乎受了些伤。
李道玄：“你妹妹呢？”
胡姬姐姐眼眶顿时红了，几乎是咬着牙说道，“她死了，我亲眼见她被藤蔓一口一口吃了，她死前还在向我呼救，可我没能救下她，我甚至连她的亡魂都没能救下。”
李道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斟酌片刻后，只淡淡道：“节哀。”
胡姬狠狠一抹眼泪，“我会为妹妹报仇的。”
耳边，传来族长的提醒声：“报仇之事，路上我不是承诺给你了么，现在先替李真人办事更重要。”
胡姬没有说话，不过站在了李道玄身旁，一副听指挥的模样。
“跟我来吧。”
李道玄转身朝着自己原先住的房间走去，胡姬乖乖跟在后面。
这件事他不想让族长知道，否则极有可能暴露自己偷尸骨的事。
凭借现在的情况，自己想单独和胡姬说些事情，族长也不会硬跟着。
族长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李真人，那我在这里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