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婉给魏如歌分析其中的利害关系。
“耶律烈这样的男人征战四方,心硬如铁,绝不会被儿女情长所羁,不是能够轻易招惹的。而且他权倾朝野,处事霸道,做事雷厉风行,必然树敌良多。成为他的女人,不是明智的选择。”
魏如歌一脸无害地问道:“那你为何还要成为他的女人?”
“我不……”
李清婉真想否认,可是却否认不了。
因为她耳际好似响起耶律烈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别忘了你是本王的女人。”
李清婉听到魏如歌这样说,说明她确实已经动了跟着耶律烈的心思,“成为耶律烈的女人并非我愿,若是可以的,我绝对不会走上这条路。”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你考虑一下,若是我方才说的那些,你不在乎,我会给你创造接近耶律烈的机会。”
魏如歌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李清婉。
她神色坚定,不像是哄骗人。
诚然,有尉迟将军那样的英年才俊在先,确实很难喜欢上旁人了。
魏如歌有时候真的很羡慕李清婉。
在汴梁时,李清婉便不安于室,跟着外祖父四处云游,一度成为京中高门贵女的笑柄。
她如此不堪,却让年少成名的尉迟霆对她念念不忘。
眼下,即使李清婉被俘虏了也依旧是这样的状况,竟然让不近女色的耶律烈对她另眼相看。
魏如歌不禁自省。
她自小勤学苦练,在诗词歌赋上多有建树,成为人人称颂的汴梁第一才女。
可是,到头来呢,那些男人的眼睛里依旧看不见她,更装不下她。
这个世道真的很不公平。
有些人苦心经营却不能得偿所愿。
有些人碌碌无为却心愿达成。
…
乌珠怎么也没有想到,俘虏营之事,北枢密院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她的头上,并且还禀明了可汗。
当驱逐她离开上京的旨意下达的时候,乌珠都蒙了。
不仅如此,可汗甚至还怀疑火烧库房的事情也是她命人干的。
她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乌珠没有办法,便求到了朵古丽跟前。
彼时,朵古丽正在午憩。
乌珠只好在寝殿外焦急等待。
直到两个时辰后,朵古丽才命人把她引了进去。
朵古丽悠然端坐于梳妆台前,一头如瀑般乌亮的青丝自然垂落。
两名灵巧的侍女正细心地为她打理着秀发。
乌珠走进内室,刚到朵古丽跟前,便跪了下来,揪着朵古丽的衣袖,泪眼婆娑,“姑母救我。”
“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朵古丽看着一旁的侍女,“你们愣着干什么,快扶郡主起来。”
乌珠躲开侍女的胳膊,眼泪汪汪,“姑母若是不帮乌珠,乌珠便长跪不起,跪死在姑母面前。”
“你这孩子真的是……”朵古丽长叹一声,“你的事情姑母都听说了,你实在不应该派人去俘虏营。”
“我看到那个汉族女人勾引烈哥哥,实在是气不过,所以才派人去杀了她。”
“气不过也要忍耐,收拾那女人的手段有千百种,你偏偏选了最坏的一种。况且你又不是不知道阿烈的手段,若是阿烈真的对那个汉族女人情有独钟,岂会对她置之不理?你这样鲁莽,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乌珠拭泪,“难道真的要我眼睁睁地看着烈哥哥被人抢走?我怎么能甘心?若是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这孩子,天天把死啊死的挂在嘴边,多不吉利。姑母早就告诉过你,像阿烈那样心高气傲又独断专行的男人,非得折断他的羽翼,让他臣服于你,你才能得到他。你就是不听。”
乌珠羞愧。
耶律烈和朵古丽的关系一直是水火不容。
她爱耶律烈,所以为了表达自己的心意,她一直不敢跟朵古丽走得近,生怕惹恼了耶律烈。
可是眼下,她遇到了危机,能够求的却只有朵古丽这个姑母。
也许朵古丽说得不错。
她应该跟朵古丽合作,扳倒耶律烈,折断他的羽翼,打碎他的狼牙,然后再对他伸出援手,他才能接纳自己。
乌珠对着朵古丽深深叩首。
“以后但凭姑母吩咐,只要能够跟烈哥哥在一起,乌珠什么事情都愿意做。”
“你这孩子终于想通了。”
乌珠抬起头来,满脸的忧虑,“可是眼下可汗要将我驱逐出上京,明日就让我离开,我该怎么办?”
朵古丽轻抚乌珠的发丝,“放心,有姑母在,自然不会让你吃亏。”
“多谢姑母。”
朵古丽看着乌珠,满脸慈爱,郑重其事地说道:“乌珠,你要时刻记住,姑舅亲,辈辈亲,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咱们才是一家人,知道吗?”
乌珠重重地点头。
“好了,这件事情交给姑母,让姑母好好想想该如何说服可汗,你先下去吧。”
“谢谢姑母。”
看着乌珠走远的背影,朵古丽的贴身侍女说道:“主子,您说的话,郡主能听进去吗?”
“听进去又如何,听不进去又如何?她现在除了听本宫的,还有别的选择吗?”
“主子英明。”
朵古丽看着铜镜里自己保养得宜的脸颊,眼中满是算计。
“所以说啊,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心要够狠,不要有软肋。一旦有了软肋,便只有被人拿捏的份儿了。”
她嘴角浮现出自得的笑意。
一直以来,耶律烈都跟铜墙铁壁一般,毫无破绽,无懈可击。
在一次次较量中,她次次落败,损失越来越大。
这次终于让她抓住耶律烈的弱点了。
便是那个汉族女人。
她要让那个女人成为插在耶律烈心尖上的一把刀,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那个女人进宫了?”
“进宫了,现在应该已经跟三王子见上面了。”
侍女担忧地说道:“可敦,大王子明显居心叵测,想要用那个女人离间三王子和耶律烈的关系,咱们真的不管管吗?”
朵古丽的发丝被侍女盘了起来,衬得她愈发清丽脱俗。
“为什么要管?本宫就是要将计就计。有些人啊就是喜欢耍一些小聪明,把别人都当傻子,实在是可笑。耶律鲁的小伎俩又怎么会逃过本宫的眼睛?”
见侍女一脸疑惑,朵古丽继续说道:“齐儿一直非常崇拜耶律烈,俨然是他的跟屁虫。本宫一直绞尽脑汁想让齐儿跟耶律烈争一争。这下好了,兴许齐儿会为了一个女人愿意跟耶律烈一较高下,从而登上可汗之位。”
“主子英明。”
朵古丽轻笑,嗔怨道:“你啊你,就会说这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