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他好不容易才有个爹呢。他爹还这么疼他,怎么可以失去?
扶苏的脸色瞬间冷凝,散发出浑身的的气势。
「不管怎样,我要去踹了项羽的本部。你也不要阻止我了,我不听劝!」扶苏冷然地说。
蒙恬大惊:「陛下,此行万……」
「朕说了算,卿家不必多言。」扶苏甩袖背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冷霜一般冻结了蒙恬剩下的说话。他跟秦牧学来的摆款,这时摆出来,竟是如此霸气侧漏。
蒙恬第一次发现,原来扶苏跟秦始皇真的那么几分相像,此时扶苏的气势与始皇帝别无两样!
「……臣,领旨。」蒙恬拱手。
「哼……」扶苏大步地走了出去,他不指望蒙恬可以想出甚么了,还是自己折腾着看再怎样一次打败敌人。
莫宁从一边悄然出现:「陛下,此行极为凶险,要是你有甚么……」此时他又来装模作样了,省得某个儿控回来时把他砍成几份。
──看,他好歹是劝过扶苏了,不是么?
「秦牧不能死。」扶苏彷佛在回答,又彷佛在喃喃自语:「他对我很重要,就算死,我也不会让他一人孤身上路。」或许他现在分辨不出自己的心情,但那维护秦牧的心是何等的强烈。
莫宁张口,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一刹那间,他觉得,或许秦始皇疼这个儿子,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跟蒙恬撂下狠话,扶苏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他觉得武器不够了,不如想想就地取材,用甚么阴招吧。
偷袭项羽的军营,他完全没有心理压力。能嬴就好了,管他甚么手段?他无耻又怎样?项羽能咬他不成?
只是要混入军营中恐怕不容易啊……
扶苏抹了一把脸,不知道借监电影的方法行不行?
他很茫然,当初要是不念演艺而跑去念化学甚么,至少现在可以自己配出炸药吧?他来到古代根本一点用处也没有,武力又不行,知识也用不上,就算叫他去唱大戏,他也不会演啊!
扶苏很不甘心,一直以来都是他爹守护着他,难不成这次要活生生看着他爹去送死?
莫宁的话虽然是挑拨,但未尝不是道理。
他按着额头,又叹了一口气。
41碎成渣的形象
莫宁的探子还是很给力的,在下午太阳开始偏斜时已经打探到项军驻地的位置和大体的情况,令人安慰又担心是秦牧的确成功把项羽引走了,目前的情况不明,秦牧沿途留下了一些标记,把项军引离了蒙军的扎营外大概一百里的位置外,只是探子不敢跟上去,怕让项军发现。
此时项营由龙且与英布两位将领所把守,而项羽领着两名大将狙击秦牧,未见人归,项营里探子统计,大概还是有五﹑六万人留下守着大本营,两顶硕大的帐篷立于中央,明显是主将的休息之处或是商议的地方。
虽然项军为起义军,但是已颇见规模,军中的人行动有规,完全是一整队正规军的标格,明确地分工,井然有序。除了不时有个别几人闲散着在四周聊天之间的动作可见几分粗野,其他值间的士兵步行得有规有矩,显然接受过粗略的训练。
在项营五十公里外的树林里,扶苏拿着望远镜悄悄地观察着。
霍豪跟在他身边,内心很复杂。实在不知道帮扶苏偷跑出来的行为是不是害了他……
只是扶苏强硬地命令他助他逃出军营,留下湘儿等到扶苏走后两个时辰后才向蒙恬说明原因,让他出兵增援。
扶苏掐着从随军大夫那处顺来的几个药包,内含毒药﹑巴豆等等的各种他能要来的﹑对人体有害的药都统统要过来了。
他打算下药,还是用阴招下药。
「陛下……」霍豪担忧地说:「还请由属下代为潜入,请不必以身犯险。」
扶苏白了他一眼,口气不爽地说:「你看看守卫如此森严,你觉得可以怎样潜入?」即使是入夜后,项营灯火通明,四周有士卫把守,恐怕莫宁想潜入也是极为困难的。
霍豪一阵语塞,看着远方被火把照耀得彷如白日的项营,他觉得潜入去是没问题的,问题在于要下毒和放火恐怕会比较困难,厨房和粮仓是项军重点把守住的地方。
「那也不必由陛下以身犯险!」霍豪说。万一扶苏出了甚么事,他真的难辞其疚了。
「罗嗦!」扶苏紧张得声音都变了,他以为他想的么?可是论演戏和临场发挥,他就不信军中有人比他更会装!万一此计不成,那倒反害了整队军队,白费了他爹的一番苦心,还不如由他去了,万一挂点了,他相信他爹也可以重掌政权的!
扶苏已经安排好,万一他失手就让霍豪立即去截住蒙恬的军队,不用救他了,就这样……
扶苏安慰自己:没事没事,反正都多活了半年还穿越了时空,这辈子值了!
而且他只是想潜入半夜时把毒偷偷投进水里──虽然这样真的风险很大,但谁想到他堂堂秦国皇帝会用下三流的手段呢?
扶苏一咬牙,不管了,他爹还在吊着项羽的军队到处溜圈呢,他不能让他爹有事的!
「你在这处看着,留意有没有人出入!」扶苏低声说,然后捏紧包袱,交代了一句:「我去换衣服。」
前一句霍豪的表情还没甚么变化,但听到下一句后他的表情有点异样──似是很纠结又有点难堪。
没多久后,一个略为高大却稍有身姿的‘少女’,拿着一个小木桶,内里装着一件女装从树后走出来了。
奇异的是少女头顶男人的发髻,而且脸上不添脂粉,站姿也是极为大咧咧的。
霍豪的表情更为微妙。
「失策了。」‘少女’张口,一把略为清凉的男人声:「霍豪你会女人的梳发髻吗?」
霍豪面无表情地缓缓摇头。
扶苏很苦恼,顶着这把头发很容易被识穿吧。
霍豪蹲在地上,完全不敢回头看一眼扶苏,他这刻真心希望始皇陛下能从天而降,把他的儿子拎回去好好教育吧──这思维真的太跳跃了!
想了想,扶苏拆掉了发髻,然后以指为梳,把头发弄散,再笨拙地把头发编成一根麻花辫。
虽然不好看,但却不再碍眼。
他满意地顺顺让湘儿把自己的裙子修改而成的‘行装’,虽然窄了点,不太合身,但应该可以骗骗人了。
「有人出来了吗?」扶苏粗鲁地蹲下去,等着项军的人出来,然后用电视剧的招式,打昏他换上他的衣服混进去!
霍豪又缓缓地摇头,忍不住悄悄地离开了一步。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他效患的秦三世嬴扶苏,要是让其他人发现他这身打扮,秦国真的会让全天下人耻笑了!
他劝不住扶苏,尽管他面无表情,但脑中已经极为凌乱,一方面他必须听命于扶苏,另一方面他又想打昏扶苏然后逃回军营,总好过让扶苏如此丢脸。
扶苏感受不到身边霍豪的纠结,他专心地用望远镜观察项营。
等了一会儿,终于有一个士兵拿着衣服,独自走进森林沐浴了。
扶苏深吸了一口气,提起小水桶打算去暗算别人的。
直到他离开,霍豪的头由始至终都不敢擡起来看一眼……
水桶内除了放着一件女装外,其实还有一把匕首用来防身的,要是没办法之下扶苏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干掉对手。
扶苏把麻花辫垂在胸前,挡住平坦至极的胸部,然后学着平日湘儿的动作,慢慢的往河流那边走过去了。
扶苏与霍豪埋伏的地方离小溪有数百米远,等到扶苏走过去后,那名士兵已换好衣服,打算回军营了。
他惊觉性极高,扶苏尚未接近已经喝道:「谁?!」
扶苏露出惊吓的表情,抱着水桶颤抖着。
森林内阴阴暗暗的,只有几丝的月光透过树荫之间折射进林中,月光映着在扶苏姣好的脸上,长长的睫毛眨了眨,纯黑色的瞳孔是那样的黑白分明,长长的辫子垂在身侧,虽然脸有点粗糙,却依稀能看出是一个清秀的‘女孩子’。
见到是一个女人,士兵稍微有点放松,但还是继续警戒着说:「你是何家村的?你来这处干甚么?」
扶苏指指小溪比划着,然后又指指自己的木桶,依然害怕地看着士兵。
原来是个哑巴。他了然。
在军营憋久了,士兵的警戒心刚放下,便对着眼前这个‘女孩’色心起,忍不住走近了一步。
扶苏又露出害怕的样子,又带着几分祈求,退后了一步。
「美人儿,这么晚还出来洗衣服嘿嘿,真辛苦,不如让大爷好好地帮你吧,不要害羞……」士兵露出淫/笑,慢慢地接近扶苏。
扶苏一直退,终于退到顶着树后,害怕地左看右望。那士兵看着扶苏己无路可逃,立即呵笑了一声,扑向扶苏。
此时扶苏借着闪避的动作,同时在桶内抽出匕首,在士兵接近时反手一划,锋利的刀面在月光下闪了闪,顿时世界安静了。
「美人儿你妹妹,呸!」扶苏啐了他一口,伸出脚把带着不可置信的表情摀着自己颈子的士兵倒翻了。
气管被割破,血如泉涌,士兵发出呵呵的几声后,便维持着那惊愕的表情死去。
扶苏蹲下探了探他的气息,然后毫无压力地脱起他的衣服。
一会儿后,尸体已经脱清光,被扶苏一脚踢到一侧。
扶苏苦恼地看着那上面的点点血迹,心中有点后悔刚才用刀把人宰了,要是敲昏的话就没这么多事儿!
「哎,这样子怎么穿出去……」扶苏放下衣服,又翻了翻从士兵身上搜出来的东西。
「何大三…?」扶苏拿起他的随身木牌,翻来翻去的看,上面有个人样貌的简介和名字祖籍,这……大概是秦代的身份证了吧?
扶苏也有一样这个玩意,但是是用玉做﹑雕着龙,还有几个木做的牌子,方便扶苏在民间行走。
扶苏想了想,还是把染了血的外衣洗了洗,再换上湿湿的衣服。
一时间,那怪异的触觉让扶苏露出了厌恶的表情。
衣服穿着刚好合身,幸好这个从军营中出来的士兵不是胖子,这样凑合穿着也勉强合身,就是手袖和脚那处有点短……
扶苏合掌:「拜托上天,你既然把我送来就让我安全地渡过这一次吧。」
旁边的树影微动,扶苏警觉地看过去,却完全发现不到甚么。
在不远处,莫宁盘膝坐在树上,露出了深思的表情──扶苏那一句话是甚么意思?
扶苏在小溪旁边找了一圈,都没发现甚么问题,他做贼似的悄悄地往回走。
看着那裸|着的尸体,扶苏最后还是掘了一个浅坑,把尸体埋了。
把其他痕迹地消灭掉后,扶苏把匕首用换下来的女装擦干净血迹,再放回衣袍里,整理了一下衣服,露出了坚定的表情。
接下来,就要进行最后一步了,成不成事就得看它了……
作者有话要说:霍豪:Σ(oAo陛下肿么了?
莫宁:都让他爹宠的!╮(╯▽╰)╭
秦牧:(躺枪)……
42多余的二世皇
「救命啊啊啊啊──」森林里突然传出一声惊叫,然后传来树木折断的声音。
项营守门的士兵惊觉地擡起头,作出攻击的姿态,就见到一个人把外衣披在头上,然后狼狈地冲了出来。
此人的衣着明显是项军的军衣,守门的两人安下了心,但随后面色大变,因为看到来者身后跟着一窝恐怖的蜜蜂紧紧地追着他!
──难怪要叫救命,这也太恐怖了吧,不知他是怎么惹回来的。
「兄弟,快救命啊,这是我的军牌……啊啊啊啊要死了!」来的人自然是扶苏,只见他披着外衣,只露出两只眼,然后伸出手把证明自己身份的木牌递出,手上可见已经红肿不堪,也不知被蜜蜂叮了多少下。
「说甚么呢?」守门的人匆匆地接过腰牌看了几眼,抱怨道:「大三,你是怎样把这玩意惹过来呢?」显然守门的人跟大三是熟悉的。
扶苏心中一个咯噔,学着何大三的口气粗声粗气的说:「不要提了,这真是见鬼,我都毁容了!」因为扶苏的声音较何大三清脆,所以扶苏故意把声音喊得沙哑,此时他混合着沙哑和惊恐得变了声的嗓子,居然没人怀疑。
守门的另一人把熏蚊子用的草药燃起,开始驱赶蜜蜂,其他人也来加入帮手,把那一群蜜蜂赶走。
此时扶苏露出了他被叮得红得发肿的脸,怒气冲冲地把衣服摔在地上:「他妈的死虫子,把老子都弄成什么鬼样子了?天,好痒!」
跟何大三熟悉的守门人说:「你还在这处磨叽,快找军医吧!」他露出惨不忍睹的表情,这个何大三全身上下莫不是被蜜蜂叮过的,脸上更甚,已经肿得变了形,认不出原样了。
扶苏自然地跺脚踩了踩外衣,哼了一声:「老子自然要去,等我先杀几只泄气……」
「你还杀!快去快去罢了!」守门人笑骂了他一声,踢了他一脚。
「你老娘的。」扶苏啐了他一口,然后一拐一拐地往内走。
短短的几分钟,扶苏却是出了一身冷汗。
他是从与何大三接触短短的几分钟之间推敲出他大概的性格。
何大三应该是一个有勇无谋且较为急色的普通人。从他见到扶苏第一眼便开始放松心情,再转而调戏扶苏中可见他虽然有警觉心,却不足够。够聪明的人会想到项营于村庄的相距甚远,那怕是需要洗衣服也不会长途跋涉来到军营附近的小树林洗衣服,可是何大三却想不到这点,反而因为扶苏的美貌而昏了头。
扶苏再模仿他的小动作,如跺一下脚,急躁时的表现等等。
这过程要是有半点的差错,扶苏可以完蛋了。
幸好过关了。
现在扶苏浑身莫不是痛的,不用看他也知道自己已经毁容得差不多,他强忍着,努力催眠自己:不痛不痛不痛……
为了他爹,这牺牲可大了。
扶苏摆出一脸怒气,然后直接往军医的帐篷冲去。
一路上不缺与他打招呼和耻笑他的人,扶苏一个个应付过去,等到了帐篷面前,只觉得把所有心神都耗光,精神疲累得很,还要撑着应付接下来的军医。幸好何大三是一个比较急躁的人,只要表现出他怒火冲天的模样,倒也没有人怀疑他由始至终都没有叫过任何一个人的名字……
扶苏整理了一下表情,粗声粗气地大力掀开帐篷:「军医军医,快来帮我看看,痒死老子了!他娘的,人呢?」
「唔……」老军医擦着手,一把推开扶苏:「急急急,急甚么,死人了吗?没死吧?没死就不用急!」
扶苏脚步踉跄,迅速扶住旁边的木柜才免去一场危机。
「他娘的……」扶苏怒气冲冲地吼道。
大夫慢吞吞地抹完手,没有半分意外或生气的表情,然后放下毛巾,坐到长榻对扶苏招招手:「是不是要看病,要就快,我要休息了。不然你等明天,要是还没死掉再找我吧。」他看着扶苏已经肿到猪头的样子,只觉得这士兵还真有力气,还在吼来吼去,不知道他被叮成这样已经很危险吗?
虽然口上说到潇洒,但扶苏还是很惜命的,他走过去,坐到另一边伸出手。
大夫搭上去,把了一会儿脉,然后就悠悠地在自己的矮药柜里挑了几道药,再包起来丢给扶苏:「呐,搅烂了后自己涂在伤口处吧。」
然后大夫开始整理床榻,见扶苏傻住了似的站在那边,斜视道:「还不去厨房?站在这处把我看出花儿来,我也不会借给你的。」
扶苏傻住的主要原因是:他没想到机会来得如此快!
就这样拎着药包,像游魂一样飘了出去。
当傍晚的凉风拂过他的脸上时,他才清醒了点。
扶苏下意识摸摸胸前藏着的几个药包,成不成真的靠他了!
或许催眠有点成效,扶苏觉得身上的痕痒彷佛减退了一点。
他又再深呼吸了一口气,扯起一个吊儿郎当的笑容,尽量挑着少人的地方走──他已经没有精神再应付甚么古怪的问题了!
去到近于中央的厨房的帐篷,帐篷外面已经有几个大缸装着满满的水,准备明天煮早饭时用的。
帐篷内只剩下一个人在收拾,见到扶苏都毫不客气地开骂:「搞甚么?去去去,别挡着我工作。」
扶苏扬扬手上的药包,高声说:「去你娘,医师让我来借东西搅烂这把药。」
「那个老不死,又借!」其中一人生气道:「天天要别人来借我们的,自己的就是宝贝,每次都弄到一阵药味真……」
「别在那处多话,快给老子拿来。」扶苏扯着喉咙喊:「他娘的要是老子有甚么事就把你们都煮了!」
厨房的也是欺善怕恶的主,见到扶苏红肿的脸上满是凶神恶刹,手一抖,就乖乖指了指角落的石磨:「呶,在那边。」
扶苏托起石磨,试了试,有点不太能搬出去,就说:「我在这里磨,行么?」
「行。」那人也不管扶苏了,自己收拾着工具去。
扶苏磨一下,总要偷偷往后看一眼,见对方完全自顾自收拾着没有理会他,便懒洋洋地伸了一个懒腰:「出去小解一下,帮我看好啊。」
「谁要偷这些?去去去。」那人挥挥手,像赶苍蝇似的。
扶苏打开了两包药粉,走了出去。
外面有一队人巡逻着,在他们转身的一刹那间,扶苏快速地在两个水缸里各倒了一包──不知是甚么药效,都试试看吧。
扶苏蹲下,躲过他们的视线,又在怀内拿出一包药粉,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左看右看,又再在对方的身影消失在帐篷一角的一刹那间,又倒进去了一包。
每个水缸都被倒进不知名的药粉,扶苏怕药力不够还把余下的都倒进去了。
──如果吃死了人,那只能怪他们命不好了。
做完这些事后,扶苏又伸了一记懒腰,装作一身舒解地回到帐篷里。
此时厨房的那人已经快把自己的活忙完了,他看了看扶苏说:「还没行吗?快点。」他不放心留着扶苏一人在厨房重地。
扶苏加快了速度,嘴上不住的说:「行了行了,催甚么?」
把药搞作一团,扶苏也不知行不行,就这样又拿过药布包那糊糊似的东西都包起来,擡脚就跑。
「喂!东西呢?你不用洗么!你给我回来啊!」那人气结。
扶苏找了一个暗处为自己上了药,只觉得那药腥臭非常,不知那个大夫是不是真的有料……不会涂出浑身疮疤吧?不过上了药后,那痛感的确轻微了一点,凉丝丝的,有种麻痹了的感觉。
莫宁无声地出现:「陛下。」
「吓!」扶苏惊跳起来,看到来者立即拍拍心口:「你要出现就好好地出现嘛,人吓人没药医的!」
「陛下,请随属下往这边走。」莫宁没有理会他,毫不客气地拖着他往军营外走。
「现在就离开吗?此时军营守卫森严……」
「我粮仓那处放了一把火。」莫宁话才刚落下,就见到军营四周开始响起沸腾的声音。
「……」这,才是真人才啊。
「可是我刚下了药,那不就浪费了……」扶苏纠结。
「在龙且的军营里放的。」莫宁笑眯眯地说,多亏了扶苏帮忙,才让到守门那边有一刹那间的松懈,趁着他们赶蜜蜂的时间,他就潜进来了。
「……为甚么?」扶苏有几分费解:「不是说英布的才是主力吗?」要放也是放这边吧?就是想到这点扶苏才潜进右翼下毒。
「不是这样,他们怎会两军共用那几个水缸呢?」莫宁咧出带着略黄的牙齿,在月光底下有着说不出的幽森可怖。
──他没告诉扶苏是,为了加快效果,他在水里也下了一点砒霜,死不死得去就听天由命了。
「……」扶苏。
一刹那间,扶苏觉得自己挺多余的。
作者有话要说:扶苏:爹QAQ~~~痛~~~~
秦牧:(深沉貌)爹帮你把作者灭了!
∑( ° △ °|||) [逃跑]
43被禁足的扶苏
莫宁拎着扶苏回蒙营时,刚好遇上蒙恬整军出发的时辰。他轻松地把扶苏抛给蒙恬,然后自己再次溜走了。
霍豪跟在扶苏身后,一向坚直不阿的脸上满是内疚……
他想,以后真的不能任由陛下这样乱来了!他作为陛下的亲信,绝对不能放任陛下再次冒险。
蒙恬见到扶苏那肿到像猪头的模样,心中大惊,立即传召军医来帮扶苏看症。
一直折腾到半夜,扶苏才带着一身药膏,趴在榻上休息了……
梦中秦爹一脸担心,扶苏却笑了起来……那样的幸福。
*
五十里外。
项羽领军追击秦牧的军队。
秦牧化整为散,只在不着边际地利用项羽自傲的性格,把他耍得怒火高炽,失却理智地追杀秦牧。
此时秦牧一脸灰尘,他只是抹了抹脸,整军休息了一阵子后便立即再次逃跑。
到了第二天的深夜,项羽正在营中商讨如何对付奸狡的秦军,此时一人快马赶至,连滚带爬的扑在军营大门前,急得声音都变了:「糟了糟了……大营……大营遭人偷袭!」
帐篷中的项羽闻言大怒:「他熊奶奶的,那个龟孙子偷袭本王!」
「主上,目前情况不明,军中多人中毒死亡,且龙将军兵营的粮草被烧了!!!现在情况危极,望主上回军主持!」报讯的人带着焦急的语气道。
项羽怒气,抽出剑一剑把长榻劈成两半。此时眼见胜利在即,却不得不放弃追杀秦牧,令他怒火高炽,一发不可收拾。
「糟了。」范增抚须惊然曰:「此乃调虎离山之计!」
「扶──苏──!」项羽反手把长剑深深地插|进地里,眼中满是阴霾:「你好样的!」
与此同时,秦牧亦接到莫宁的密信。
他眼中一沉,用力反手用力地把布绢拍在台案上,力道之大,让台案也裂开了一道大缝,他身边的裨将一惊。
「拔营,回去。」秦牧缓缓地,说了四个字,沉实有力,没有谁能听出他语气内潜藏的怒火!
*
又花了一天的时间,秦牧领着整军全速赶回蒙军新的扎驻地,第一时间便立即赶去看扶苏。
扶苏见到秦牧,惊喜地想要起床。但秦牧脸沉如水,一个眼神之间便让扶苏乖乖再次躺平在床上,露出讨好的神情。
可惜他那红肿非常的脸庞完全破坏了整个表情,只令人觉得滑稽非常。秦牧半点笑脸也欠奉,直接走了出去了。
──一次是这样,两次又是这样,以为露出这样欠扁的表情他就会心软么?
不受秦牧理睬,一时间扶苏觉得有点郁闷,但随即又觉得自己活该,让莫宁说了几句就心神大乱,被左右了自己的思绪。
在项军时,大夫已经大致处理过扶苏的伤势,回到蒙营时,秦牧又让人再仔细重新涂了一次上等的药膏。
秦牧走出了帐篷,第一眼便见到莫宁咬着根草,靠在旗杆上擡头看天上云舒云卷,一派休闲。
秦牧的脸色又沉了沉,忍着不发作,在经过他身边时,冷声地抛下一句:「没有下次。」
莫宁望天──今天天气真不错。
──至于有没有下次?这…不好说。
霍豪因为秦牧迁怒的关系,硬是替扶苏承受了鞭刑,也在自己的帐篷挺尸去了。说来他是真无辜,但是谁让扶苏是主子呢?
为了惩罚扶苏鲁莽的行为,现在情况并不迫切,但秦牧还是下令让大军急速地前进,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三川郡,没有多余的时间让扶苏休息。
这已经是越轨了,但蒙恬看着秦牧阴冷的脸色,愣是说不出一句话。与此同时他心中的疑惑正不断加重,因为秦牧的气势和一举一动实在太像一个人了──秦始皇。
或许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他打了一个颤抖,不敢再往深处想下去。
一连三天,扶苏全身涂上药膏,用白布裹住伤口,秦牧找了一辆马车给‘尊贵的陛下’,吃喝睡拉全在车里,免得他出来丢人眼脸。霍豪则自己硬撑着坐在自己的马上,脸色发白的赶路。
而他无良的师傅已经不知闪了去那边凉快了,反正他一向不在人前出现,新出鬼没得很。
纵然有马车坐,但在崎岖不平的路上颠来颠去,扶苏被折腾得半条人命只差没有再去掉半条,大军终于赶至三川郡。
他由这件事上明白到,那怕他爹不对他发火,也照样能把他折腾得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
──其实秦牧心底还是存有半点心疼的,只是这丝心疼一想到他的胆大妄为,顿时被炽热的怒火所掩盖。这感觉就像败家子的老爹死了后再复生,却发现家业已经被败得干净一样令人吐血得很。
几天以来,他说的话不多于十句,但是浑身的怒气硬是把四周的气压降低了不少,压得其他军士喘不起来。秦王的怒火并不显于外,却又足以令人感觉到他内心的震怒。
纵然蒙恬想借此对扶苏表示关心的情绪,在这情况下也策着自己的俊马闪得远远了。
冯劫与王离早就收到消息,因此当扶苏众军风尘仆仆的赶到三川时,他们已经带着亲信列阵而迎之。
冯劫与王离拱手道:「恭迎陛下。」
扶苏努力扯起一抹笑──经过一番治理后,他脸上的红肿已经退去不少,至少不会再吓人,但是那副涂着草药的尊容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起来吧,不用多礼了。冯将军﹑王将军,辛苦你们了……」看着关门上书着大大的‘三川郡’的石雕,扶苏眼中流露出激动的泪光──这可不是装的,他是真激动,终于可以躺在床上好好休息了!
「属下职责所在。」冯劫沉声道。
几人寒喧了几句后,便连忙打开城门恭迎扶苏入城。
三川郡的百姓被赶至欢迎扶苏,就像当日扶苏入史内郡时的情况一般。
扶苏看到这么熟悉的景象时,眼神一暗,放下布帘,失去了好心情。
经过冯劫和沿途来投奔的人整理后,三川郡成了一个小朝廷,百姓脸色平和,显然被保护得很好,没有受到半点战火的摧残。
扶苏和他的新下属客气了几句后,面露疲惫,于是那些人很识相地告退了。
扶苏瘫在床上,连衣服也没有换。
不得不说古代的医药水平虽然不及现代发达,但是药却是极为管用的。上面敷着不知名的膏药,只是数天,扶苏的脸和身便消肿了不少,至少不用再趴着睡觉,而是可以正常地入睡了。
只是扶苏明明身上累得很,在床上滚了几圈后却依然不能入眠。
此时门被敲响,扶苏坐起来应了一句:「进来。」
几个清秀的小厮穿着简单的宫服,几个捧着水盆,另外两个拿着药膏和药碗向扶苏行礼:「陛下,需要换药了。」
扶苏坦然地张开手,任由他们脱下身上的衣服,然后洗去旧的药膏,再涂上新的。
原本扶苏极为不习惯被这样服侍的,但入奢易,经过大半年的公子生活后,他已经变得无所谓──除了男女之防他依然严守,所以很多时都不会让湘儿服侍的。
这次的药膏看上去又换了药方,虽然黝黑但味道却有点不同。扶苏嗅着,药膏不知加入了甚么材料,竟然散发出淡淡的清香。
此时扶苏的脸下只剩下些许的红点,看着像出了疹子似的,总算回复原样。
秦牧刚步进扶苏的起居室,就见到扶苏对着镜子猛照。
他不悦道:「像个娘儿一样整天照照照,像甚么话?」
扶苏放下镜子:「习惯使然……咳……」以前做明星时常常要注重自己的身材和外貌,久而久之现在反射性见到反光面就会先打量看自己有没有不妥之处。
「不是说药苦么?」秦牧粗鲁地把一个用荷叶包着的小东西塞进扶苏的怀中。
「这是甚么?」扶苏打开,只见内里放着几块甜糕。
秦牧内心很不自在,但脸上依然板着脸,凶巴巴的说:「回去床上休息!」
虽然秦爹很凶,但扶苏却很开心地问:「这是给我吃的么?」
「这几天不要出去,连房门也不要出,禁足。」秦牧没有答这问题,只是皱了皱眉头叮嘱道。
扶苏被禁足,也是因为他脸上的红点看上去可怖,如今扶苏势已转弱,若是此时再传出甚么不利于他的流言,恐怕情况会更恶劣。
所以冯劫和王离带出来接驾的,全是亲信,而扶苏的马车的窗子也在外面糊上了一块薄纱,便扶苏能通过它往外看又不至于让人看到他的容貌。每次秦牧想到霍豪跟他报告的事,他都想切开扶苏的脑子,看内里都装着甚么?
扶苏捧着甜糕,一刹间想到……
这就是所谓给一个甜枣再给一巴掌吧……
作者有话要说:╮(╯▽╰)╭ 秦爹会流露担心?这是木有可能的好咩………
44巧遇西楚霸王
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