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其他人在,谢彦明也没装。
他咬着烟,神色阴鸷地盯着谢宴州:“卓天那个项目,是不是你在爷爷面前说了什么?”
谢彦明说的是前段时间的项目,他计划好久,结果谢老爷子看完后,说做不了,还让他多“学一学宴州的判断”。
多年以来,谢彦明从不觉得自己比谢宴州差。
谢老爷子这话,无异于在他脸上抽了两个响亮的大嘴巴子。
以至于谢彦明现在站在谢宴州面前,还觉得火冒三丈。
谢宴州挑眉,语气没有温度:“我没点评垃圾的兴趣。”
说完,便打算离开。
谢彦明显不信,忍不住说:“装什么装,你算什么东西。”
“那靠女人算什么?”谢宴州挑眉,薄唇勾起一个挑衅又讽刺的弧度,“绅士?”
谢彦明身体一僵。
下意识产生几分慌乱。
谢宴州猜出柳淑怡刚做的事情是他指使?
但只乱了几秒,谢彦明又恢复了镇定。
猜出来又怎么样。
谢彦明没打算承认。
同样,深谙他脾性的谢宴州也没想要回答。
谢彦明就受不了堂弟这个装相,他满是恶意地嘲弄:“所以?你跪
舔沈家那个就很自豪了?”
谢宴州挑眉,从善如流:“当然。”
谢彦明被他的无耻气得呼吸都不顺畅了。
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两人一前一后走下旋转式楼梯。
姑婆端着酒杯和人闲聊,听见动静回过身,笑着说:“老远看你们过来,真跟两个模特似的,真该拍张照片的!”
旁人哄她开心,恭维道:“谢家两位公子都出色,今天还都穿了黑色西装,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兄友弟恭?”
听到这个词,谢宴州没什么表情波动,倒是谢彦明绷不住,嘲弄地扯了一下唇。
姑婆是知道他们关系不好的,赶紧把话题岔开,顺手让他们赶紧落座,待会吃饭了。
席间,姑婆问谢老爷子:“大哥,听说你前段时间收了个茶园?什么时候让我们去玩玩?”
闻言,谢宴州喝苹果汁的动作一顿,不觉分心去听。
谢老爷子笑:“你听老沈说的吧?我拿到那天当他面接的电话,他简直是个大嘴巴。”
老沈就是沈老爷子。
谢宴州微微蹙眉,想到之前和沈榆的对话。
如果谢卫华早跟沈老爷子说了,那沈榆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这和谢宴州之前在心里为沈榆开脱的说辞重叠了。
然而不知为何,确定后,谢宴州反而没有感到安心。
心跳反而不自觉加快了几分。
维持几秒,又在理智的作用下缓缓恢复正常。
桌上其他人已经绕过这个话题,开始聊其他的。
谢宴州垂眼,看不清眸中思绪。
*
吃过晚饭,他们还得再继续。
谢宴州提出离开。
姑婆故作不高兴:“不多玩玩了?难得聚聚,你男朋友不在就算了,你还要走。”
“下次带他来见您。”提起沈榆,谢宴州微微勾唇,“您记得准备好礼物。”
“你看看宴州,人还没到就先问我要见面礼。”姑婆转头跟谢老爷子说着埋怨的话,却笑得开心,“看来我得准备份大礼了。”
“这臭小子。”
谢老爷子作势要打谢宴州一下,手落下来却只是拍了拍他肩膀:“去吧。”
室外,夜色浓郁。
夜风在脚边打转,送来温柔香气。
谢宴州手伸进口袋,摸到了烟。
指腹在烟盒上停留一瞬,又抽离。
快见面了,不能有难闻的味道。
他会皱眉。
沈榆车在院子里停着。
他坐在后座,降下车窗,脸搁在交叠的手臂上,就这么歪着头,看着谢宴州走到跟前。
“谢宴州……”
沈榆含糊地喊他,掀起睫毛往上看,一双眸子里倒映着对方不断靠近的脸。
他以为会亲上。
但没有。
谢宴州只是弯腰,额头轻轻靠着他的。
像是两只小兽,轻轻蹭着感受彼此体温和情绪。
这样的姿势维持了一会。
直到沈榆感觉到脖子僵硬,谢宴州才松开手,从另一边坐进车里。
他一坐下,沈榆就跟自动追踪系统一样,黏了过来。
沈榆伸手环抱谢宴州,脸贴着对方的颈窝,小声喊他:“想你了……”
“怎么这么粘人?”谢宴州笑,“我就在你面前。”
“你先想我的,我也要想你。”沈榆这时候有点蛮不讲理,说着说着就把脸仰起来,“我要亲——”
“亲”这个字,被沈榆拖了长音。
唇瓣跟着翘起来一点,谢宴州只是看一眼,脊背就有些发麻。
谢宴州没立刻如对方的愿,而是问:“为什么要亲?”
这话把沈榆问得有点懵。
他好像没思考过这个问题。
喝醉了的脑子有点晕,沈榆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眸子缓缓眨动了两下,显得有点呆。
像吃草吃到一半被打断的兔子,谢宴州勾了勾唇。
下巴被两指捏着抬起来,他的表情更清晰了。
谢宴州大发慈悲地地低下头,将唇贴上他的。
柔软的触感轻轻摩挲着唇瓣。
“答案我只说一次。”
青年垂着眼,根根分明的黑睫垂着,却可以让人轻易感受到浓郁到化不开的爱意。
他一字一句地告诉沈榆标准答案:“因为我喜欢你。”
沈榆被他突然的告白说得又是宕机几秒。
沈榆问:“我要说谢谢吗?”
谢宴州笑了:“不用,自发行为。”
“哦……”
沈榆显然也没仔细去理解话里的意思。
他舔了舔唇瓣,有些期待地问:“那,还能继续吗?”
“回去再继续。”谢宴州用指腹揉着他唇瓣玩,眸色暗沉。
好在距离不远,二十分钟就到了。
洗漱后,沈榆被抱着坐在谢宴州腿上。
呼吸纠缠。
沈榆只觉得酒精又加重了,整个人晕乎乎的。
直到衣扣被解开,他才有些恍惚地抬眼。
“有人说,我在那方面讨好你。”
谢宴州按着沈榆后腰,目光如有实质般,从他含着水光的眸子往下,顺着鼻梁,在唇上顿了顿,又往下……
被这样注视着,沈榆有些想躲,侧开脸。
脸颊发热。
他听见谢宴州问:
“你觉得我要不要坐实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