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哥哥?
两个字在脑子里绕了一圈,被亲得双眼朦胧的沈榆瞬间就清醒了。
伸手毫不客气地推开谢宴州,沈榆果断拒绝:“不行。”
“为什么不行?”谢宴州垂眼问。
“我比你大。”
“是吗?”谢宴州视线顺着对方腰往下飘,手指勾着他腰带,“现在比比?”
“谁跟你比这个?你昨天晚上没比够是吧?”沈榆一把捂住他眼睛,恼怒地提示,“我是说年纪!”
提起这个,谢宴州啧了声。
很不爽的样子。
见他这样,沈榆下巴微抬,有些得意地勾了勾唇:“我四月的,你七月的,我比你大三个月。”
“所以呢?”谢宴州微抬眉梢,“比我大就不能叫我哥哥了?”
当然啊。
沈榆理直气壮地点头。
上辈子,一直都是谢宴州喊他的。
虽然每次被叫的场合都很奇怪……
但沈榆早就习惯了。
现在要让他管谢宴州叫哥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然而刚点头,却听谢宴州轻哼一声,别开脸。
眉头轻皱,像个吃不到糖的小朋友在闹别扭。
沈榆想了想,说:“虽然我不叫你哥哥,但你可以叫我哥哥啊。”
谢宴州:“……”
谢宴州嗤了声:“我要说谢谢吗?”
“不用谢。”沈榆从善如流。
谢宴州:“……”
犬齿暗暗磨了磨。
谢宴州深吸一口气,身体后仰,靠着沙发背,修长指骨缓慢地解开两个衣扣。
衬衫领本就被沈榆抓皱,现在松散地敞开,露出冷白锁骨。
青年拿起手机,指尖轻划。
几分钟后,他再度垂眼,看似漫不经心的视线落在沈榆身上。
“沈榆。”
他语速很慢,却有让人脊背发软的魔力。
谢宴州往后靠,原本窝在他怀里的沈榆也跟着倾倒,指节不自觉攥紧他的衬衫,以防跌落。
“怎、怎么?”沈榆声线不自觉紧绷。
“在想怎么告诉你,有些称呼跟年龄无关。”指腹摩挲着怀中人腰窝,谢宴州低头,“要听吗?”
“别闹了……”沈榆意识到要他要做什么,脸颊染上温度,伸手推他,“下午还要开会……唔……”
“还有三个小时。”谢宴州说,“不会迟到。”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刚才看过,沈叔叔的航班晚点了。”
沈榆想说重点不是这个。
重点是十分钟早就过去了!
然而他根本没有挣扎的机会。
下一秒,话被堵得结结实实。
“谢、谢宴州……”声音刚冒出一点,又消失。
如同被海浪覆盖的帆船。
呼吸交错的间隙,青年嗓音沙哑地纠正他:“叫错了。”
咔哒。
皮带被丢在地板上。
微风吹入室内,掀起纱帘一角。
阳光散落,照在沈榆皮肤上,晒得那片皮肤微微发烫。
泪眼朦胧间,沈榆眯起眼,看向一旁雪白的墙面。
两道影子混乱交错。
沈榆把脸埋进臂弯,眼尾泛着红。
谢宴州在他耳边说:“喊一声,我就老实。”
他什么时候老实过?
沈榆赌气地回:“那你、你也没喊我啊,我是不是也要把你按着……”
后面的话说不出来,因为被其他的声音替代了。
不知过了多久,海面风平浪静。
沈榆无力地窝在谢宴州怀里,被他抱着去浴室。
……
吹风机的风轻轻抚过脸颊。
镜子里,谢宴州穿着整齐,站在沈榆身后,给他吹头发。
修长指节穿过柔软的发丝,让每一根头发都能被吹干。
他垂着眼,神色认真。
仿佛不是在吹头发,而是钻研什么大项目。
但沈榆这会对他只有脏话。
衣冠禽兽。
沈榆单手扶着自己的腰,咬牙朝镜子里的人翻了个白眼。
被精准捕捉。
谢宴州眸中笑意更深。
吹完头发,沈榆火还没消。
他拒绝谢宴州帮穿衣服的提议,把人关在衣帽间外面。
然后自己在衣柜里翻出两件衣服,艰难地穿上。
整理好衣服后,沈榆打开门。
谢宴州倚在对面墙边。
还好意思笑。
沈榆看都不看他一眼,转身往楼下走。
被甩了脸色,谢宴州也不恼。
他特别有犯事儿了的自觉。
慢悠悠跟着沈榆走。
餐厅里备好午饭,沈榆吃饭时没搭理谢宴州。
吃完了就直接出门,往楼下走。
谢宴州跟上去,步子都透着酒足饭饱后的闲适。
到了车库,老刘已经在车边等着了。
沈榆坐进车里,在谢宴州上车前,“砰”一声关上门。
力道之大,门撞上后的回音在车库内荡漾个不停。
老刘有点不明所以地看着谢宴州。
什么情况?
吵架了?
刚才不还哥俩好么?
现在就反目成仇了?
老刘觉得,他们家少爷是不会有问题的。
看来是谢宴州的问题比较大。
老刘正琢磨要不要开车先跑路,谢宴州跟没事人一样,从另一边坐进车里。
“出发吧,刘叔。”
谢宴州说。
老刘心说你叫我叔也没用,叔也得听少爷的。
瞅了几眼沈榆的脸色,见他只是别开脸不看谢宴州,没赶人,老刘松了口气。
看来很快就能和好。
车启动后,后座升起挡板。
沈榆感觉自己亏大了,下定决心不理谢宴州,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盯着窗外看了一会,沈榆脖子有点酸。
正要活动,忽然感觉有温度落在自己身侧。
是谢宴州靠了过来。
沈榆别扭地不肯看他。
上半身却习惯性地往对方身上倾斜了一些。
谢宴州在他耳边低笑,温热呼吸洒在耳畔:“别生气了。”
他顿了顿,咬字轻缓地吐出两个字——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