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彦明被按着,被迫仰视谢宴州的脸。
阳光下,高大青年的阴影笼罩过来。
这一刻,谢宴州的脸和童年时谢忠的脸逐渐重合,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拼命挣扎却无济于事。
谢彦明崩溃大喊:“谢宴州!你以为我不敢是吗!?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启动车子!我们同归于尽!!!”
“你敢吗?”谢宴州冷冷道,“试试。”
他说着,手上更用力。
谢彦明被掰着脑袋,和车里坐着的打手面面相觑。
周围的打手让开了路,有两个打手去拿了手提袋,把拉链拉紧护着,有一个还拿了铁锹,待会死了就地埋尸。
车里的打手舔了舔嘴唇,静静等待谢彦明开口。
只要谢彦明一声令下,油门踩死,力道能直接把他和谢宴州撞飞碾死,实现真正的同归于尽。
谢彦明眼圈充血,嘴唇止不住颤抖。
他想要大喊,让里面的人开车,杀了谢宴州,让这个一直以来压自已一头的弟弟死无葬身之地。
掐在他脖子上的手甚至微微松开了一些,方便他说话。
可谢彦明却感觉自已的喉咙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掐得更紧了。
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个字也无法说。
他做不到把自已的命豁出去。
谢宴州很轻地笑了声。
谢彦明猛地抬头,对方漆黑的眸中满是嘲弄。
就像谢彦明了解谢宴州,谢宴州也同样清楚对方的性格。
谢彦明这种自私自利的人,就算再恨一个人,也不可能真的拿自已的命去赌,他永远把自已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就像过去他被父亲辱骂殴打,最后还不是握手言和,同化成和谢忠一样的人,靠欺凌弱小来满足自我。
扫了眼腕表,谢宴州站直身体,他提着谢彦明的脖子,就像是在提着只鹌鹑。
四周的打手警惕地看着他,倒退一步。
其中一个掏出一把匕首对着沈榆的脖子,警告谢宴州:“别轻举妄动,人还在我们手里!”
下一秒,谢彦明感觉脖子边有一抹银光闪过。
刀尖锋利的瑞士军刀抵着谢彦明的脖子。
“你的人也在我手里。你可以试试看,谁的刀更快。”谢宴州冷冷说,“他死了,你们也拿不到剩下的钱。”
“你想干什么?”为首的打手问。
“给沈榆松绑,让他到我身边来。”谢宴州冷静地看着他。
打手面露为难,但仍然没敢松开沈榆。
谢宴州挑眉,手里的刀毫不留情地就往下按。
谢彦明立刻感觉到皮肤传来一阵细小刺痛,刀再举起来时,他看见刀刃上有一抹刺眼的红。
“给他松绑!”谢彦明被刺激到了,“快点他妈的!你们想害死我吗?!钱还要不要了!”
打手用刀割断沈榆手上的绳子,不情不愿把人推过去。
谢宴州脸上紧绷着的冷酷瞬间散开,朝沈榆伸手,抬手抚摸他的脸颊,用指腹轻柔地擦掉灰尘。
没有说一句话,但沈榆懂他的怜惜和爱意,懂他满心愧疚。
沈榆在指节握住谢宴州搭在自已脸上的手,低声说:“我没事。”
这俩人还他妈在这恩爱上了?!
谢彦明气得呼吸都不稳了。
他压着火气,想趁着谢宴州没注意逃开,但谢宴州像是猜到他的想法,手臂收紧,刀尖又抵在皮肤上。
“你再动一下试试看。”谢宴州冷冷说,“你逃出来这件事是谢忠帮你的吧?爷爷应该不知情。”
谢彦明浑身一震,声音发抖:“你想干什么?!”
“没什么。”谢宴州声线散懒地说,“只是提醒你一句,开普敦结核病较为严重,如果你不幸感染身亡,爷爷也没办法,不过我会把你的骨灰带回国。”
这就是威胁了。
谢彦明瞪大眼睛:“谢宴州,你敢!”
“让你的人从车里出来。”谢宴州没搭理他,“阿榆,你去驾驶座。”
说着,带着沈榆往车的方向走。
车里的打手刚下车,另一个打手却突然高喊:“不能放他们走!”
“不能放走!”有人反应过来,“他们肯定会去找警察!到时候我们都完了!”
“干脆把他们都弄死算了!”拿着手提袋的打手恶向胆边生,“反正这里也有个一百五十万美金,出去咱们平分,比进局子好!”
下车的打手也意识到不对,想回头再去开车,被沈榆先一步关了车门。
沈榆把刚才谢彦明拿着的铁棍捡了起来,冷冷盯着他。
打手一拥而上,将他们团团围住。
谢彦明此刻已经是脸色苍白,整个人直往谢宴州身上挤,声音都在发颤:“你们要干什么?!杀了我,你们也别想好过!”
“等你死了再说这些吧!”为首的打手抓起木棍就朝他们砍来,谢宴州收起刀,把谢彦明转了个圈,用对方的后背结结实实挨了这一下。
谢彦明当即发出杀猪般惨叫。
这声惨叫就像是号角,其他人纷纷拿起武器冲了过来,谢宴州和沈榆背靠着背,丝毫不让。
混战中,忽然听见一声嘹亮的狗叫。
紧接着一个黑色的身影闪电般冲出来,一口咬在离沈榆最近的那个打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