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个探长 作品

第153章 小心翼翼的守护

甜蜜、羞涩、腼腆、担忧、期盼······

从未见过这么多表情在一个人的脸上来回浮现,最后化为乌云笼罩着。她在小心翼翼守护这份心意,像馋嘴的孩子偷偷舔舐糖果,害怕化掉,又无法拒绝其甜蜜。

陆北就喜欢看这个,他出生入死、奋战敌寇,是为了守护人世间的幸福,而不是找罪受。

“他需要亲热亲热,不然这小子总想着光荣战死,你得在他脖子上套根绳子。”

伍敏目光注视着陆北:“不好吧?”

“先斩后奏!”

“你就是个奸臣,到处给人出馊主意。”

陆北哈哈大笑,周围的伤员们屏气凝神,都在偷窥,想要在其中找点乐子。所有人都告诉她,别在意这些,没人在意这些闲话。

这里是战场,随时都会死人,谁知道下一次见面是在地府还是在人间,去做愿意去做的事情,甭管那些纪律。伤员们都在守护这段小心翼翼的爱情,他们已经代入其中。

检查完陆北,伍敏去给其他的伤员进行检查,几乎每一位伤员都在蹿动。

在挨个检查完伤员之后,伍敏低声问陆北:“李主任怎么说的?”

“人命关天呀,得好好研究研究。”

屋内的伤员再度肆意大笑,更有甚者唱起荤段子,乐于见到这件事发生。

陆北说:“真的,去找冯书记和李主任,他们愿意见到的。”

捶了陆北肩膀一拳,伍敏害羞的跑开。

伤员们和医护员们像是一个大家庭,家庭里期待这件喜事,而上级则是大家长,有时忤逆一下,让他们体会体会为人父母的难处。

结婚,在抗联内部是一件极为严肃,也乐于凑成的事情,但这两人太磨叽了。

在初期阶段,义勇军内部很混乱,但上级颁布一系列规章制度,极大避免生活作风上的问题。女同志都集中在被服厂和医院卫生队做护理工作,前线几乎没有女战士,也是避免了很多问题出现。

······

过了些日子,陆北能够拄着树杈子随意走动,有时还帮忙给伤员处理个人卫生,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他除了晚上休息和必要的检查时间外,几乎都拄着树杈子在各个营地走动,因为他觉得那些较重的伤员看待他的眼神有些怪异,之前他难以行走,是其中较差的一拨伤员中的人。

现在他伤恢复的还行,成为另一拨心思早已飞到前线的人中,那种眼神不好受,看过一次就永远忘记不了。战争会让正人君子失去道德准绳,会让温文尔雅的人变的歇斯底里,尤其是伤势不断恶化的战士。

你永远不会想听见他整日的咒骂,可以骂任何人,包括给他处理个人卫生的女同志,用极度恶劣的语言侮辱咒骂。他甚至会挑时间,在夜晚突然开始大吵大闹,只为发泄心中的不得意。

他会被送到危重病房,和将死之人作伴,然后陆北便看见他可怜兮兮恳求,在自知无望康复之后,用尽恶劣的语言诅咒曾经并肩作战的同袍。

当然,这种人是极少部分,更多的人希望得到关怀,临死前得到身旁战友的安慰。他们被准许留在原病床,平静勇敢的接受死亡。

陆北不去被服厂和医护队那种女同志扎堆的地方,他和第六军代理主任李兆林成了朋友,对方是一位极善于抓政治工作的干部,也是一名优秀的指挥员。

一张地图,一杯水,加上捡来的小石子,两人可以从早上聊到深夜。

“目前敌军沿小兴安岭山脉,制造出千里无人区,以佳木斯为重点统治枢纽,依靠铁路、公路等交通网络,对我军形成包围。

我军不能龟缩在山区,应当前出平原,在平原中开展游击战争,部队必须与群众同心协力,加强与群众的联系,密切的群众工作是我们战胜敌人的唯一办法!”

陆北很赞同:“在萝北地区进行游击战争时,我也是如此,依靠大西沟的‘灰色政权’,与地委同志紧密配合,依靠不限于各种办法在‘集团部落’内建设抗日救国会。

在发展群众抗日工作上,要注意甄别审核,吸纳其中的积极分子加入。一步一步拉拢乃至于取代日伪军基层统治机构,成立‘灰色政权’。别看这件事不出众,在关键时刻可是能救命。”

“灰色政权是个好办法,单纯的军事斗争不足以致胜。”李兆林说。

“是的,萝北反讨伐包围战中,我简单了解当地部落集团中的灰色政权,不深入了解还不知道。我的个亲娘嘞,萝北七十八处部落集团,能够短时间策应我军的足足十七处,这只是一部分地区。

其中愿意武力抗争的爱国群众不在少数,随时都能拉出近千人的队伍,并且我分散一个班的战士协助军事训练工作。当时我的兵力不足,如果允许,我甚至想全部化整为零。”

闻言,李兆林很是吃惊。

目光打量低头看地图的陆北,难怪老冯会力排众议,执意让他担任副团长,实在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军政良才。

“看来我之前对你的军事冒险主义批评是错误的,你认真执行联军司令部的指示,我向你和诸多同志道歉。”

“不必,批评又不疼又不痒。”陆北嘿嘿一笑。

将桌上的瓷碗推了下,李兆林问:“如果发起暴动,短时间内能否集结出一支部队?”

“发起暴动?”陆北拿起瓷碗喝两口水。

“对。”

“不建议。”

“为什么?”

陆北解释道:“依照现有局势,我军无法在局部形成相等优势,与日伪军展开较大的攻防战。

虽然日军在关内开辟多处战场,但东北境内关东军有增无减,日寇将东北作为侵略的后勤基地,势必会不顾一切消除后方不利因素。也就是说依照现阶段,我军无法保护暴动的果实,一城一县之力,绝不足以抗衡三十万关东军。”

皱起眉头,李兆林说:“你的意思是依靠各地‘灰色政权’,长期为我军提供帮助,进行持续性战争。如今敌我两国战争,依旧会长时间持续性进行?”

“对滴。”

陆北放下瓷碗:“现在组织内有很多人将期望寄托在外国援助上,认为苏军出兵,战争便可结束。这个说法存在一部分道理,但失去总体战略目光,只瞧在远东这一块地上。

要知道,苏俄是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国度,它的目光绝不会放在远东一隅之地,远东的利益比起欧陆的利益,是不值一提的。它是一个西方国家,只不过疆域过于庞大,牵扯到远东问题,其核心利益依旧在西方,若西方利益受损,它的整体国家安全就会受到威胁。

苏方有绝对的战略纵深,掐断西伯利亚铁路,就能够断绝来自远东的威胁,当然这是最后的办法。苏方或许为了远东利益,给予一定的关注度,但实质上不足以迫使发起全国战争。”

“你是说,苏方不会与日军开战?”李兆林有些担忧。

“当然,苏方不会的,但日寇会。”

“怎么说?”

陆北继续说道:“日寇是一个岛国,其核心利益是远东,借由半岛侵略东北,以东北为基地可北上、可南下。其内部因为各种历史遗留问题,并不统一决策,实际上是被好战分子驾驶的战车,形成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

关东军不是甘于寂寞的,他们绝大部分兵力无法南下,因为需要防御苏军远东部队,但心里必不甘心困于一地。燕赵之地是日寇华北派遣军,两者互不隶属,有利益冲突。所以关东军的目光其实一直在北方,它们会试探苏军到底对于远东利益能够下何种决心,权衡能否快速战略西伯利亚地区。

可以预见,在远东边境地区,势必会出现较大的边境战争,且持续时间不会太长。

无论战争走向过程,其结果都会是失败,败则不会继续作战;胜,即使日寇边境战争赢得胜利,苏方绝不会如国民政府割地求和,必然整军再战,日寇无法支撑起与苏方的全面战争,势必会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