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克察·都安。
这个姓氏很少见,但抗联队伍里有不少少民,陆北也没太在意。队伍里的骑兵队长老侯就是蒙族,有两名连队书记还是Cx族,第三师有几名战士还是鄂伦春族。
短暂休息数个小时,三辆汽车和骑兵组成的队伍出发。
离开伐木场之前,陆北前往伪军据点,那里有电话,在战斗发起之前他便让侦察班的战士将电话线剪断。现在战斗结束,他又让人把电话线接上。
摇晃机匣子,陆北拿起电话让宋三打电话,他那口东北话说两句就得露馅儿
“喂,小东沟伐木场,接县里。”
电话里传来杂乱的电流声,很快传来声音。
宋三拿着电话问:“外面咋样了?”
“一个个怕死那样,安心待着!”
陆北跟宋三打手势,后者说:“多派些人过来,俺们怕啊。”
“怕你姥姥,瘪犊子玩意!”
说罢,电话被另一头挂掉。
看来日伪军暂时不知道小东沟伐木场被抗联占领,这倒是一个好消息,陆北取出地图查看,先找到自己所部位置。他准备沿运输木材的公路直接出去,依靠公路快速机动至南岔县浩良河镇。
再奔袭至向阳村,那里是汤原县腹地,现在日伪军抽调兵力进山围剿,腹部肯定空虚,加上参谋长率领骑兵部队在太平乡地区,可以形成犄角之势来一个反围剿。
日伪军绝对想不到抗联能够借用汽车公路,如此明目张胆机动迂回至他们背后。
陆北召开一个简短的连队支部会议,向干部们说起他的作战计划得到拥护,确定作战计划后,那就必须坚决服从命令。
短暂休息片刻,补充给养之后陆北率领一连的战士们开始奔袭。
他让骑兵换上伪军的衣服,光明正大打起伪军的旗号,就这样大白天行驶在公路上。战士们坐在卡车上,稀奇的不行,以往炸卡车习惯了,没想到还有坐车的时候。
膏药旗插在卡车上,陆北开着车摇摇晃晃行驶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每一次抡起方向盘跟拉磨盘似的,这年头的方向盘真tmd硬,没把子力气还真不行。
坐在副驾驶的孙树乐的不行:“副团长,看不出来你还是多面手,能开汽车啊。”
“想开汽车吗?”
“我不会。”
陆北看着前方道路:“等以后有机会了,我教你怎么开汽车,首先起步三回头,拐弯猛给油。把车开跑贼拉简单,这里是油表,脚下是刹车和油门、变速杆。
会开汽车了,那你离开坦克车也不远,慢慢学。”
“那感情好。”
就这样晃晃悠悠行驶在山间公路上,前面有一个木材检查点,几名伪军百般无赖拦下汽车。卡车上几名战士跳下来,看见卡车上装着抗联的人,伪军们大骇,直接将他们缴械,绑了用刺刀丢进树林子里。
几乎没有遇见什么像样的抵抗,陆北便带领战士们出了小兴安岭山区,疾驰在三江平原上。
从山里堂而皇之出来,汇入南岔至汤原的公路线上,眼瞅着便到浩良河镇,路上有不少老百姓赶着马车和大车,从镇子里进进出出。
陆北减缓车速对着卡车后的战士们说:“警戒,准备战斗!”
“准备战斗!”
车厢里的三班长向身后的车队、马队挥手致意,让他们准备战斗。
镇子外面关卡的伪军瞧见车队过来,上面还插着日本膏药旗没怎么在意,直到陆北将汽车停在入口处,骑兵队长老侯率领十几名骑兵将他们包围。
入口关卡等待查验良民证和缴纳过路费的老百姓站在一旁,看见两拨伪军拔刀相向,好奇看起热闹。
“兄弟,这是干啥啊?”伪军班长见枪口对准自己,尴尬一笑。
陆北坐在驾驶座探出头挥手:“抗联的,进去做点小买卖,镇子里有多少伪军。”
“啊?”
“抗联?”
那名伪军班长吓的魂丢了半条,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骑兵队长老侯拔出马刀戳了戳他,后者才从地上爬起身不断磕头求饶。
“抗联老爷,我们都是讨口饭吃,您~~~”
“闭嘴!”
侯班长恶狠狠道:“团长问你什么就说什么,不然一刀劈了你!”
“是是是!”
“镇里没多少人,前些日子日本人调警署的人进山讨伐,现在镇子里就十几个人。”
“开路,带我们去镇公所。”
“是是是。”
陆北挥挥手:“三班留下,其余人随我进镇子。”
后面卡车上跳下十名战士,在三班长的带领下占据关卡,将伪军们全绑起来。周围看热闹的老百姓纷纷兴奋不已,大声拍手叫好。
在伪军班长的带领下,车队进入镇子,直接在镇公所停下,旁边便是治安警署和民团驻地。陆北让战士们下车,一窝蜂直接进入警署和民团内,将云里雾里的伪军警察们缴械。
站在镇公所前的马路上,陆北看见战士们将一头雾水的伪军还有汉奸官员们全押出来。
一位穿着绸缎棉袄,手驻文明棍的老太爷被宋三一脚一脚从镇公所踹出来,老者双目茫然看向被战士们拱卫的陆北。
“你就是镇长。”
老者点点头:“老朽受满洲国三江省南岔县长任命,乃是浩良河镇镇长,贵军刀兵相加,未免有所失礼。”
“呦呵。”陆北问道:“看样子读过书?”
“不才光绪年间的举人,奉劝贵军还是少做杀戮,还三江一个太平。”
“你跟日本人也这么说话?”
老者瘪着脸甩起衣袖:“粗鄙匪军,吝缘教化。”
张大嘴,陆北跟见了鬼似的,他不知道自己是抗联,非得这么要强?
自己粗鄙吗?是匪军吗?
今儿陆北非得跟这老头掰扯掰扯,到底谁是匪军,谁吝缘教化。陆北让骑兵队满大街宣传,说抗联要执行公审,周围聚拢来一大批老百姓,听说抗联缴了警署和民团的武器,还要审问汉奸,都聚过来。
这可是一个宣传抗日政策的好机会,陆北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站在卡车车头上,陆北质问老者:“你说我们造下杀戮,老子问你我们杀谁了?”
“同胞们,我们抗联杀日寇和汉奸对不对?”宋三也帮腔询问老百姓。
群众们举起拳头:“对!”
“我们抗联这么多年,是否秋毫无犯,抢过老百姓东西吗?”
“没有的事!”
一名老百姓说:“抗联打日本人,碰见没吃没喝的穷人,还分粮食。”
“抗联是好人,别听这老汉奸瞎咧咧,他家占着上千亩好地,仗着日本人撑腰对咱老百姓使劲欺负。”
一名老妇人冲进来,奋力捶打老者:“你把我儿子送哪儿去了,还我儿子!”
老百姓们群情激奋,开始数落其老者的罪行,面对口诛笔伐老者抬起衣袖遮住自己的脸,左右两名战士将他的手反拧,让他接受老百姓们的唾骂。
在人群中,一名青年看见这一幕面红耳赤。
陆北向群众了解镇长的所作所为,越听越吓人,此人不仅充当汉奸,而且还侵吞老百姓的田产,镇子临街的铺面被他以强取豪夺的形式占股。逼良为娼都是轻的,最可恨是帮日本人募工,骗了几十名青壮劳力进矿厂当劳工,还带日本人指认抗联家属。
此人罪大恶极,陆北下令判决死刑,派人去他们家,将财物全部取出来分发给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