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枝客 作品

第131章 太原之行

参谋长大野低着头,冷汗直流:"阁下,这些抵抗分子行踪诡秘,我们甚至搞不清他们有多少人...城里的支那人都装聋作哑..."

佐藤猛地掀翻办公桌,地图、文件散落一地:"全城戒严!挨家挨户搜查!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把那些可疑分子统统抓起来审问!"

戒严令下达的当晚,城西贫民窟一片死寂。周卫国蹲在一间破旧的土房里,小心翼翼地给受伤的队员换药。子弹贯穿了肩膀,好在没伤到骨头。

突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响起,三长两短,是约定的暗号。

门口处,站着隔壁的刘大娘。老人挎着个盖着蓝布的小篮子,粗糙的手不停地颤抖:"后生...听说有人受伤了...俺家穷,没什么好东西...就烙了几张饼..."

周卫国刚要推辞,老人已经放下篮子匆匆离去。掀开蓝布,除了几张冒着热气的葱花饼,篮底还压着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明日鬼子要搜西城,带枪的。"

晋中城外的山岗上,周善渊迎风而立。夜幕下的晋中城灯火稀疏,几处探照灯的光柱像魔鬼的手指在黑暗中乱扫。那是日军在挨家挨户搜查。

"大哥,咱们的计划成功了。"周卫国不知何时站在了他身后,"现在晋中城的百姓,没人再把我们当土匪了。茶馆里、集市上,老百姓都管我们叫'太行山的好汉'。"

周善渊没有回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面折叠整齐的旗帜。他手腕一抖,旗帜在夜风中猎猎展开——靛蓝的旗面上,"晋中抗日独立纵队"九个白色大字在月光下熠熠生辉。

"明天天亮,把这面旗插到晋中城的最高处。"周善渊的声音坚定有力,"让全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从今天起,晋中有了一支真正为百姓打仗的抗日队伍!"

东方天际,第一缕曙光已经刺破了黑暗。新的战斗,即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打响。

晨雾笼罩着通往太原的官道,周善渊一袭青布长衫,戴着金丝眼镜,活像个教书先生。冷秋颜则穿着素色旗袍,挽着他的手臂,两人看上去就像一对寻常的夫妻回娘家探亲。身后跟着的十二名特战队员,也都化装成伙计、车夫模样,暗藏兵器。

"前面就是太原城了。"冷秋颜望着远处巍峨的城墙,声音有些发紧,"爹上次来信说,城里现在查得很严。"

周善渊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你男人心里有数。"他回头对身后的队员使了个眼色,"按计划分散入城,晚上在'福瑞祥'绸缎庄后院集合。"

冷府坐落在太原城西的富人区,高墙深院,气派非凡。当管家打开侧门,看见站在门口的小姐和姑爷时,惊得差点打翻了手里的灯笼。

"小、小姐?!"老管家声音发颤,"老爷天天念叨您呢!"

冷秋颜眼眶一红:"福伯,我爹...还好吗?"

书房里,冷千秋听完女儿的讲述,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胡闹!简直是胡闹!"这位山西商界巨擘气得胡子直抖,"占山为王也就罢了,现在还敢打晋中的主意?那是日军重兵把守的要塞!"

周善渊不慌不忙地捡起茶盏碎片:"岳父大人,晋中虽险,却也不是铁板一块。小婿这次来,就是想借您的商路..."

"你想都别想!"冷千秋一拍桌子,"我冷家百年基业,岂能..."

"爹!"冷秋颜突然跪下,"女儿不孝。但善渊他们是真的在打鬼子,救了多少老百姓啊!"

老人看着女儿坚定的眼神,长叹一声,颓然坐回太师椅上。

深夜,冷府密室里,周善渊将一份清单推到岳父面前:"岳父大人,这是急需的物资清单。特别是这批无缝钢管,兵工厂急用。"

冷千秋戴上老花镜,仔细查看:"无缝钢管...你们要造炮?"他倒吸一口冷气,"这些东西日本人查得严,不好弄啊。"

"听说'隆昌号'最近从天津运来一批货..."周善渊意味深长地说。

老人猛地抬头:"你怎么知道?"随即苦笑,"也是,你现在手眼通天了。"他沉吟片刻,"这样,三日后有一批'医疗器械'要运往西安,中途可以'遭劫'..."

与此同时,晋中城外的新兵训练场上,喊杀声震天。周卫国手持教鞭,在队列中来回巡视。

"腿要稳!枪要平!"他一脚踢在新兵腿弯处,"就你们这样,上战场就是送死!"

远处,陈铁柱匆匆走来:"三当家,刚收到消息,鬼子从太原调来了一个重机枪中队。"

周卫国冷笑:"正好给新兵当活靶子。"他转向正在练习拼刺的士兵们,"都听好了!从今天开始,夜间训练加倍!小鬼子不是不敢出城吗?咱们就让他们连城门都不敢出!"

三日后,太原城外三十里的鹰嘴崖。一队"商队"正缓缓行进在山道上,二十多辆大车都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

"停!"领头的护卫突然举手,"前面路中间有棵倒下的树!"

话音未落,两侧山坡上突然冒出数十个蒙面人。

"不想死的都趴下!"为首的蒙面人一声厉喝。

护卫们象征性地抵抗了几下,就"仓皇逃窜"了。蒙面人迅速掀开油布,将标注着"医疗器械"的木箱搬进山林。箱子里,赫然是一根根锃亮的无缝钢管...

回程路上,周善渊一行人在榆次附近遭遇了日军巡逻队。

"站住!干什么的?"为首的日军曹长狐疑地打量着这支"商队"。

周善渊陪着笑脸:"太君,我们是'福瑞祥'的,去榆次送货..."

曹长突然用刺刀挑开一辆车的篷布:"这是什么?"

车厢里,冷秋颜镇定自若地抱着一个襁褓:"太君,这是我儿子,得了痨病,送去榆次看大夫..."

曹长嫌恶地后退两步,挥手放行:"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