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小心露了嘴

充胖子的人是谁,她们都很清楚。

程亦然没什么感觉,李秀却是从上公交到下公交,乐得不行。

想到程雪吃瘪雀跃到快跳起来。

程亦然无奈道:“有那么高兴吗?”

“当然。”李秀拍拍胸脯,“我早看她不顺眼了,明明是你堂姐却总是抱有恶意,还装作一副无辜样,我看着都恶心,她今天带着沈伯母过去,不就是想沈家给她结帐吗?”

李秀转了一个身,看向程亦然。

“没想到,沈伯母走了,沈大哥也走了,不过也奇怪,沈程两家相亲这么多年,仍然没有订下婚事,不会是沈家想取消婚事吧。”

李秀的话让程亦然有些怔然。

最近沈宴行对程雪态度了冷淡,不似从前那般,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和她也没什么关系。

程亦然甩掉脑中的念头,推着李秀回房间。

“今天逛一天很累了,早点休息,明天来我家吃早餐。”

李秀哎了声,笑道:“姐,你真好!”

那声姐,和平常并无区别,程亦然却感到心里流过一阵丝丝滑滑的暖意。

在这个年代,她也有了真心对她好的家人。

回房间洗过漱,程亦然沉沉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

次日门被敲响,程亦然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来,以为是李秀来家里吃早餐,恍惚间看了眼时间。

六点零几。

李秀吃早餐是八点钟。

今天也太早了。

程亦然拉开门,门外站的不是李秀,而是陈昭宁。

陈昭宁摘下警帽,冲她一笑,“好消息,三天后,坤子一家就能回来了。”

程亦然先嗯了声,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什么,雀跃不敢相信道:“你说真的吗?”

陈昭宁突然抱上来,“你马上就能恢复清白了,往后不会有人再说你了。”

害人精,谋杀堂姐。

这些罪名对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姑娘是一件很大的打击。

人言可畏,若不是程亦然足够成熟强大,也未免不会因为这些谣言,因此颓废一生,低人一生。

程亦然高兴的眼里泛了泪,其中有对她终于可以自证清白的高兴,也有可以追求她想要生活的欣喜。

无论哪一点,她能有希望摆脱那些污名,少不了陈昭宁的信任。

程亦然回抱了他,诚恳道:“谢谢,陈警官谢谢你能相信我。”

门外

同样来为程亦然报喜的沈宴行看到两人相拥的一幕。

停住了脚步。

他靠在冰冷刺骨的石墙上,忽然想不起自己得知这个消息时,是为什么走到了程亦然家。

对,程亦然如此坚信自己清白。

若她知道坤子一家即将回来,肯定非常高兴。

而他也很想明白,她和程雪之间究竟哪一个在说谎。

想清楚沈宴行忽然松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香烟,点燃。

他跨步而走。

烟雾升起飘向他的身后。

其实这段时间的相处,沈宴行明白程亦然并非什么大奸大恶,谋害堂姐的人。

他不愿好人受到诬蔑,也不想凶手逍遥法外。

只为此。

程雪那边,因为在百货大楼受到欺辱,后又收到坤子家即将回来的消息,内心紧张。

“妈,坤子家真要回来了,你说他们会不会将钱私吞了,又不给我作证。”

程雪强装镇定,焦躁和不安肆意滑进她的心脏。

砰砰砰——

一下又一下敲击着她,提醒她上辈子她的下场。

不!

绝对不行,她绝对不愿再回到那样的生活里,她不想输,不想输给一个处处不如她的人。

程母看着程雪的样子,内心不是滋味。

虽然程家对这门亲事相当看重,但看到女儿出现情绪不稳和躁郁,她心里始终有点于心不忍。

“雪儿,你什么时候能和宴行吃顿饭,把药给他下了,什么事都成了。

哪怕坤子一家回来又能怎么样,当时他们推你下水,这事他们理亏的,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将你脱出,你最要紧的是,抓住宴行,赶紧订婚才是大事。”

程雪抱住程母,眼泪滑落,“妈,我好像得病了,你放心这门亲事我一定替程家争到手,也为我争到手。”

最近程雪意识到她情绪有些躁郁,和上辈子发病前的征兆一模一样。

她以为她重生了,躁郁症就好彻底了。

没想到这病居然跟她一起重生了。

到底是心理疾病,心病药医不得。

——

坤子一事有了大进展,陈昭宁也终于松了口气,和警局申请休假一天。

难得休假,陈昭宁邀请程亦然去青年宫玩。

怕程亦然不答应,他还将段庭搬了出来。

美其名曰,段庭好久不见她,天天念叨和想她,其实是他自己私心作祟,想和程亦然相处。

这不在青年宫见到段庭,没一会,找个借口将段庭发配给了老师,一个人带着程亦然逛青年宫去了。

程亦然小时候最羡慕别人能去青年宫玩,如今青年宫就在眼前,她却感觉没什么兴趣。

转到三楼,她看到最尽头的房间里有一架钢琴。

“我妈是钢琴老师。”

程亦然突然说。

她很少提及妈妈,自从她和爸爸离婚,将她抛弃后,她对这位妈妈唯一的印象,只有她坐在钢琴前,弹琴的模样。

琴声悦耳动听,像破窗而出的鸟儿。

“那你妈妈一定很厉害。”陈昭宁说完,又想了想。

程亦然的妈妈早年下乡,资料库里并未提及过她妈妈是钢琴老师。

而且,老师。

陈昭宁摸不准头脑,只见程亦然开门进了房间。

然后在钢琴前坐下。

秀长白皙的指尖落在钢琴上,灵动而快速大敲击着黑白键。

一段好听的音乐传出。

这首乐曲并非舒缓动听的歌曲,而颇有肃杀之气,乐音落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要从牢笼破出,慷慨激昂。

一曲落。

程亦然有些怅然若失。

妈妈曾亲自教她这首曲子的弹奏方法,而她也只会这一首,熟练到即使不通音律,也依然弹了出来。

“陈警官,我们走吧。”

陈昭宁的疑惑,持续到回警局后,仍然不得其解。

他重新到资料库中查找了程亦然妈妈的资料,确实没有过她妈妈曾是钢琴老师的记录。

他想,会不会是他理解错了程亦然的意思。

她妈妈教她弹过钢琴。

是她一个人的老师。

他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哪里疏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