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弟子们议论纷纷。
司空悬似是听到了风声,召集所有弟子到营地中央,朗声道:“我知你们在想什么。裂缝深邃,令人生畏,担心下去后被困其中。我不妨告诉你们,当年我初来秘境,也曾有此念头。翻开宗门典籍,早在两百年前,本教先辈入秘境时,亦有同样忧虑。若算上大晋武林,这念头更早!你们不是第一批,也绝不会是最后一批。”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坚定:“秘境自古而存,裂缝从未合拢。尔等无需多虑,只管准备好迎接试炼!机缘与凶险并存,成败皆看自身!”
弟子们听罢,心头大定,担忧尽消,纷纷点头。
靳长安也松了口气,暗道:教主说得对,杞人忧天没用,秘境既存多年,哪会轻易出事?眼下还是想想怎么多采灵草、多抢机缘!
翌日清晨,靳长安尚在营地帐篷内盘点储物袋中的丹药,忽听外面传来一阵惊呼,夹杂着扶宝急促的喊声:“师兄!快出来看!”
他心头一跳,掀开帐帘冲出帐篷,迎面便是一幕震撼人心的景象。
天边遥遥飞来五个庞然大物,宛如山岳横空,遮天蔽日。
它们形似飞艇,却远比飞艇灵动迅捷,速度快得带起滚滚气浪,隐隐有雷鸣之声。
靳长安定睛一看,赫然是五艘巨舟,各具形态,气象万千。
第一艘巨舟通体漆黑,舟身如刀削斧凿,棱角分明,舟首雕着一只展翅夜枭,双目嵌着两颗硕大紫晶,熠熠生辉,舟侧铭刻“玄夜”二字,透着森冷肃杀之气,正是玄夜山的座驾。
第二艘巨舟土黄厚重,宛如移动的山丘,舟身遍布龟裂纹路,舟首盘踞一尊巨龟石雕,似能镇压万物,乃厚土宗所有。
第三艘巨舟金光熠熠,华贵无匹,舟首立着一尊金龙雕像,龙目俯瞰,威严赫赫,舟身镶嵌无数明石,流光溢彩,显是晋皇宗的象征。
另两艘稍远,却同样引人注目。
一艘巨舟粉红纱幔飘舞,舟身环绕花瓣状灵光,隐隐有靡靡之音传出,舟首立着一座双人交缠的雕像,媚态横生,赫然是合欢宗的标志。
最后一艘巨舟阴气森森,舟身由灰白骨骸拼接,舟首悬挂一颗骷髅头颅,眼中燃着幽绿鬼火,舟侧爬满藤蔓般的黑气,令人不寒而栗,正是尸鬼宗的手笔。
五艘巨舟呼啸而至,气势如虹,裂缝上空的薄雾被冲散,露出更清晰的深渊。
巨舟缓缓降落,舟底灵阵亮起,掀起狂风,冰屑与碎石四散飞溅。
舟身稳稳停在荒原上,宛如五座巍峨山岳,压得地面微微震颤。
下方各宗弟子仰头观看,无不露出羡慕与敬畏之色,连七宗八姓的弟子都屏息凝神,叹为观止。
靳长安看得目瞪口呆,暗道:这才是大宗门的底蕴!飞舟、灵阵、雕饰,无一不精妙绝伦,怕是耗费无数资源打造。四象教与之相比,简直寒酸得像乡下土匪。他忍不住感叹大开眼界!
扶宝两眼放光,喃喃道:“也不知道啥时候能坐上这种巨舟,飞在天上,得多爽啊!”
周甲摇头苦笑:“别想了,扶宝。这种巨舟耗费,够咱们四象教吃喝几辈子了,炼不起,炼不起!”
靳长安哈哈一笑,“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就在这时,叶红缨的传音在他脑海中响起:“看到大宗门的实力了吧?连大乾皇室都没这等巨舟,何况你们四象教!不过,你若肯叛教,投靠大宗门,倒也不是没可能。”
靳长安一愣,默默回应:“叛教?就算我肯,哪个宗门要我?四象教是魔教,玄夜山、厚土宗、晋皇宗这三个名门正派,不杀我就不错了。至于合欢宗和尸鬼宗,一个整天双修,不适合我;一个炼尸弄鬼,我嫌恶心,哪有门路?”
叶红缨哼了一声:“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江湖纷争,利益为先。只要你有足够价值,没什么不可能。”靳长安挠头,没再吭声,心中却泛起微微的波澜。
巨舟降落后,舟门次第开启,灵光流转间,一股股强横气息席卷而出。
首先踏出的,是十余名破十境的武者,个个气息深不可测,足不沾地,凌空而下,衣袍猎猎,宛如仙人下凡。
他们或白发飘然,或面容冷峻,目光扫过荒原,令人心悸。
下方弟子无不低头,敬畏之情溢于言表。
靳长安暗道:御空而行!这才是武道高手的风采!
紧接着,五宗的普通弟子鱼贯而出,人数众多,井然有序。
玄夜山弟子身着黑袍,袍角绣紫色夜枭,动作整齐划一;厚土宗弟子黄袍加身,步伐沉稳如山;晋皇宗弟子金袍耀眼,气度高华;合欢宗弟子多为女修,粉衣轻纱,媚态撩人;尸鬼宗弟子灰袍罩体,气息阴冷,隐隐有鬼气缭绕。
相比之下,四象教弟子服饰杂乱,火魔帮、以及其他宗门更是五花八门,活像一群乌合之众,连大乾的世家子弟都显得逊色几分。
靳长安目光扫过玄夜山弟子,心中一动,暗道:不知余秋月那小丫头来了没?当年在宁州府一别,她不过九境,资质虽好,几年过去,怕也难达秘境的门槛,估计没来。
他摇了摇头,压下念头,目光重新投向裂缝,暗自握紧储物袋,心道:管她来不来,秘境机缘,我得抓住了!
晋土五宗的巨舟降临后,荒原上的气氛变得微妙而紧张。
三日间,各宗门井水不犯河水,五宗弟子高高在上,驻扎在裂缝附近,极少与中小门派往来。
四象教等中小势力也乐得清静,各自守着营地,抓紧时间休整,等待秘境开启。
靳长安这几日带着小队检查装备,炼了几炉应急丹药,偶尔与扶宝、周甲等人聊聊秘境传闻,心中既期待又隐隐不安。
第四日清晨,营地外忽起一阵骚动。
靳长安正在帐篷内调息,察觉到一股强横气息从天而降,帐外传来弟子们的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