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年1月31日,鹿儿岛城外,夜晚。
大雪未停,战场之上,杀意未散。剑心与冲田总司的战斗,已持续数十回合。
周围一圈维新志士与新选组的成员都屏气凝神,眼前的二人,皆是时代顶尖的剑客。一招之差,便可能决定生死。
忽然,总司轻喝一声,身形飞掠而出,刀锋寒光闪烁,三道凌厉之极的突刺连环而至!
“无明三段突!”
瞬间,空气几乎被撕裂。三道剑气几乎在同一时间刺向剑心胸腹咽喉,角度精准,速度如雷!
剑心脸色不变,反而向前踏出一步。下一刻,他的身影化作九道斩击,似有九龙腾空,每一道都精准无比,攻向总司周身各处要害!
“九头龙闪!”
这一刻,雪停风止,时间仿佛凝固。两种绝技在冰冷夜幕中正面碰撞,爆出炽烈的气浪和卷起的雪尘。
“咚——”
两人错身而过,寂静持续了数秒。
冲田总司单膝跪地,手中刀断,肩膀剧震,鲜血沿口角滑落。
绯村剑心回身,气息稍显紊乱,但稳稳站立,未有致命伤。
胜负已分。
总司轻声咳嗽,咳出的却是带血的痰。他抬头笑了笑:“不愧是你啊……剑心。”
“如果你没病,我可能……撑不过三招。”剑心收刀,低声说着,声音里没有得意,只有沉重。
这时,新选组四人迅速上前。
“总司!你没事吧!”
土方岁三半蹲在地,按住总司的肩膀。
斋藤一眼神如刃:“撑住。”
山南敬助则默默从怀里取出止血药粉,永仓新八急得直喊:“谁有布?!止血啊!”
剑心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幕,神情复杂。
“何必如此呢?”他轻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你我本该并肩作战,守护这个国家。”
这时,坂本龙马带着维新志士赶来,见到剑心胜出,士气大振,齐声高呼:“剑心万岁!维新必胜!”
就在此刻,一道轻盈脚步声穿破风雪,一位少女踏雪而来。
她身着华丽短袍,金发垂腰,腰间佩戴西式手枪,笑容温柔而坚定。她不是维新志士,也不是新选组成员。
她是——天道琉朱菜,表面上是幕府派来的“和平使者”,实则立场成谜。
“大家都停一下好吗?”她轻声道,微笑着走到战场中央,“我来,是希望——能让大家不再互相残杀。”
维新志士顿时警惕,龙马上前一步:“你说什么?你代表幕府,来劝和?我们和幕府之间的仇怨早已不可调和!”
琉朱菜依旧微笑:“我知道。但如果继续打下去,只会有更多人死去。”
土方冷笑:“现在是我们占上风,你却跑来劝和?你到底是哪边的?”
山南敬助眯起眼睛:“别是双面间谍吧。”
斋藤一直接将手搭在刀柄上,眼神森冷:“我们要的不是劝和,是他们的首级。”
维新志士这边也有人怒吼:“不要被她的笑骗了!这是拖延时间!”
眼看双方情绪越发紧张,局势一触即发。
琉朱菜面带无奈,突然右手一动——拔枪,对空鸣响。
“砰!”
这一声枪响,如警钟,震住了双方。
“停手!”她声音陡然严厉,眼中已无笑意,“再打下去,只会让外敌渔翁得利。洋人可不会等我们打完才来割地。”
她的声音击中了双方最敏感的神经——这不是单纯的内战,而是关乎整个国家命运的动荡。
剑心眼神微动,低声对龙马说:“现在动手,只会让新选组拼死反扑。我们人数虽多,但若强攻,必有重大伤亡。”
龙马咬牙:“……可恶。”
他看了看已经虚弱的冲田总司,又看了看步步紧逼的新选组。
“快走。”龙马下令。
剑心没有多言,收起太刀,回头看了一眼总司,眼神低沉复杂。
“再见了,朋友。”
维新志士迅速退入黑夜,在雪中隐去。
这幕落下,新选组的人气得脸色发青。
“放他们走?!”永仓新八怒吼。
土方咬牙切齿:“这群逆贼——”
总司却突然剧烈咳嗽,咳出大口鲜血,身体一歪,昏倒在地。
“总司!”众人惊呼。
斋藤一眼神一凛:“快,送医院。”
山南与永仓一左一右扶住总司,土方护在一侧,五人迅速撤回营地,风雪中只留下天道琉朱菜一人,静静望着黑暗中维新志士远去的方向。
“和平……”她轻声说,“在这个世界,也只能是奢望吗?”
而夜,更深了。风雪不止,战争尚未停歇。
1865年2月2日,萨摩藩鹿儿岛。
冬雪尚未融尽,战事却已逼近燃点。维新志士在坂本龙马和绯村剑心的带领下,暂时驻守鹿儿岛城西,日夜筹谋。新选组的精锐仍在据守外围,未再发动攻击,但没人敢掉以轻心。
他们不是普通士兵,而是五个能以一敌百的剑鬼。真要拼杀,哪怕维新志士人数占优,也极可能全军覆没。
坂本龙马站在军帐外,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烟斗,眉头紧锁。他知道,眼前这一仗,靠人是打不过去的,必须有新手段。
绯村剑心盘坐一旁,正在擦拭自己的刀。“新选组的刀不只是快,更狠。”他轻声说,“冲田若不是病着,我可能已经死了。”
“所以我们才不能正面对撞。”龙马叹道,“他们是武士,我们得用文明的办法——”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喧哗。营地外围的士兵带来消息:“有商船靠岸,是外国的。”
不多时,两艘西式商船停在鹿儿岛港,一艘悬挂着米字旗,一艘是法国三色旗。十几名欧洲人从船上走下,穿着笔挺的呢料军装,带着翻译与随行人员。
为首的英国人自称乔治·博特曼,一头红棕色卷发,面带友善微笑,但眼神中藏着一丝盘算。
“坂本先生,绯村先生,还有在座的维新志士。”乔治用略显生硬的日语说,“我知道你们这些日子一直在努力推翻幕府,想让日本走向开放与变革。”
他顿了顿,露出一副“为你们着想”的表情:“既然如此,为何不购买我们的火枪、弹药和火炮呢?我们英国有的是先进武器——你们开国,我们也能互通有无嘛。”
他笑了笑,又像突然想起什么:“当然,我们以前……也确实做过一些让人不愉快的事。但现在嘛,愿意卖武器赎罪,也算一点小小心意,不是吗?”
法国商船头目也站出来,自报姓名为皮埃尔·贡多利尔。他留着翘胡子,动作夸张,语气更是直白:“是啊,是啊!我们法国人多好心,帮助你们日本开国。你们的将军只知道闭关锁国,却不懂历史车轮滚滚向前。”
他压低声音,用一种自以为幽默的口吻说道:“我们英国朋友以前用大炮轰开中国国门——你们可别像他们一样腐朽咯。再不改革,日本也会成为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
气氛一瞬间变得尴尬。维新志士们脸色不太好看,但没人先开口。
皮埃尔还在喋喋不休:“我们法国搞了那么多次革命,我们了解你们的处境。你们要变革,要自由,我们法国可是革命前辈啊。卖你们点火枪,是支持同志们的事业。”
绯村剑心皱起眉,低声对龙马说:“听他们的意思,卖枪不只是生意,是把我们当工具。”
坂本龙马点了点头。他是个现实主义者,但也不是毫无底线的人。
“谢谢两位的一番好意。”他抬头看着博特曼和贡多利尔,话语平静却不失锋芒,“不过日本的事,我们自己会处理。武器的事——我们会考虑。”
这句话一出,气氛立刻冷却下来。法英两位头目脸上笑容一僵,博特曼忍不住:“你们真的不考虑?机会难得,我们可是连政府都不卖,只卖给你们。”
这时,法国船上走下一名年轻男子,身穿长风衣,举止优雅。他看起来不像普通水手,气质更像一个学者。他用法语低声向贡多利尔说了几句,随即用流畅的日语开口。
“我叫皮埃尔·阿龙纳斯。不是来做生意的。”他语气平和,“只是想告诉你们,在我们法国,也经历过君主、革命、流血……我明白你们的挣扎。火枪并不是答案,但如果你们真要走上这条路,至少不要一无所有。”
他的语气温和,表情真诚,和前两位那种洋洋自得的姿态完全不同。
剑心盯着他几秒,轻声问:“你不是军人,也不是商人。你来干什么?”
阿龙纳斯微微一笑:“我只是一个观察者。或者说——未来某天,如果日本失败了,我想写下这一切,不让人类再犯一次同样的错误。”
维新志士们沉默了。这番话比什么火枪大炮都来得沉重。
最终,坂本龙马收回目光:“谢谢你们的提议,但我们不会拿自己的国家去做试验田。火枪可以自己造,道路我们自己走。”
英法两国代表彻底碰了软钉子。贡多利尔还想再说,结果被阿龙纳斯拉住了胳膊。
“走吧。”阿龙纳斯轻声道,“这不是我们的战斗。”
于是,两艘商船在夜幕中默默驶离,留下海岸边那一片沉静。
坂本龙马回头看着众人。
“新选组不是靠人打得过的,但靠外国人也不是办法。”他说,“如果我们要赢,只能靠我们自己——靠一场真正意义上的‘新政’。”
绯村剑心握紧了刀柄,点头:“新政不止是打败幕府,而是让所有人明白——这个国家,不再属于将军与贵族,而是属于人民。”
夜风卷过营帐,火光摇曳。
远处的新选组仍如幽灵般蛰伏,冷眼注视。但此刻的维新志士,却已不是昨日之众。
他们拒绝了枪,却握住了自己的方向。
风暴还在酝酿,但他们已经不再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