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5年4月6日,上午八时。
晨光透过乌云,映照在冈山大地。
维新军与幕府军团列两侧,士兵静立不语,呼吸都放轻了,仿佛怕扰乱战圈内那两道身影的杀气。
一人赤发披肩,衣袍被战风猎猎掀动,眼神如刃,气势如山——绯村剑心。
一人羽织翻卷,仅剩一臂,却站得如铁柱一般,手中长刀斜握于侧,眼神冷峻——土方岁三。
无须口号,无须鼓声。
铮!
剑心动了,身形一晃,逆刃刀似风、似影,从左而袭,一式“龙槌闪”直斩土方肩口!
土方冷哼一声,刀未出鞘,仅用刀鞘一格,便架住剑锋。
他脚步后退半寸,随即反击!
“土方流·断岩势!”
他长刀瞬间斩落地面,整片大地猛然震动,一道石柱轰然拔起,如矛般直刺剑心胸口!
剑心后跃,轻盈如燕,一式“霞之构”踏空翻身,逆刃刀反挑,将石柱劈碎!
观战众人同时变色。
“他一只手,还能控制地形?”
“土遁之术……配合剑法,简直如神助。”
第十回合。
剑心身影陡然加快,从九个方位突袭土方,飞天御剑流的招式如暴雨般砸下。
土方竟全数挡住。
“哼。”他冷笑,“你的杀意,太软。”
“可我的剑,是为信念。”
第二十回合。
土方左脚猛踏地面。
“土方流·地裂牙!”
地面瞬间崩出一道缝隙,剑心脚下被陷,一时动弹受限!
“飞天御剑流·拔龙闪!”
剑心右膝下压,刀随人走,一跃飞出,将地缝反震!
第三十五回合。
剑心已微微喘息,土方的刀压得他必须每一招都极致应对。
而土方——虽断一臂,却宛如未受影响。
“你的刀,比十年前更狠。”
“但我这一臂,换的是心——更重的心。”
就在第五十回合,两人同时跳起对斩!
土方的刀带起碎石飞舞,剑心的刀卷起残影九重!
“飞天御剑流·九头龙闪!”
“土方流·万岩归一!”
刀与刀撞击的一刻,大地塌陷,石柱崩裂,尘土飞扬!
爆炸余波震得两军将士后退数步!
剑心稳住身形,手臂已在微颤,土方的额前也已渗出血丝。
观战军中,猿飞半藏目露不安。
他低声说:“再这么打下去,副长可能会落入下风。”
他右手悄然掏出苦无,脚步无声向前,试图靠近。
但还未靠近三步,一柄细剑已横在他面前。
斋藤一,挡在他与战圈之间。
“我以为你忍者还懂点规矩。”
猿飞冷笑:“这不是规矩,这是送命。”
斋藤语气不变:“你若敢踏前一步,死的是你。”
猿飞一怔,终究作罢,退回阵列。
第七十五回合。
剑心与土方的对攻愈发密集,刀风卷地如飓,观战者早已看不清动作,只听见连绵不绝的金属撞击之声!
坂田银时咬着木刀:“这些家伙,真是不想活了吧……”
黄飞鸿低语:“土方这人……比传闻还执拗。”
第九十回合。
剑心略微占上风,一记“飞龙闪”破开土遁防御,将土方砍得后退三步!
土方嘴角溢血,却双目如焰,怒喝:
“土方流·崩山斩!”
一刀斩地,爆起三道石剑交错袭来,硬生生逼退剑心!
第九十九回合。
剑心气息不稳,土方肩伤再次崩裂,两人皆带血而战,仍未有一丝退意。
正午,第一百回合。
日头直挂正上。
剑心立于东,身披霞光,气息若虹。
土方站在西,衣袍裂痕遍布,神色如铁。
两人不再出招,而是默默对视,彼此点头。
“你这一刀,已不是刽子手的刀。”
“你这一刀,也不只是为了幕府。”
“再斩一刀。”
“分生死。”
剑心缓缓提刀,步法微动。
土方将刀横握,仅剩一手,却如同双臂齐聚。
这一击,终结百回合鏖战。
——未出,先震。
两军将士全体起立,睁大眼睛,屏息以待。
但,就在两人即将出招的一瞬——
空中忽然响起一声鹰啼,一道身影从空中坠下,金甲加身,手握长戟。
“住手——奉天皇诏令,暂止干戈!”
全场一震!
坂本龙马喃喃:
“那是……京都来的皇家密使?”
土方与剑心同时收刀,转头看向天穹之下的来人——
战局,突生变数!
1865年4月6日,正午。
战斗正酣,剑心与土方岁三对峙百回,彼此气息如剑刃互锁,胜负悬于一线。
忽然,一道金色身影自空而降,长戟插地,尘土飞扬。
身披白金羽织,头戴高冠,那人一跃落地,稳如磐石,背后数十名神职官员齐齐跪下,高声宣诏:
“奉孝明天皇之命,命令维新军与幕府军,立即停战!”
“违者,视同逆臣!”
静。
全场死一般的安静。
剑心与土方持剑而立,缓缓转头。
从人群中缓缓走出那熟悉身影,白衣、卷发、神情温和却带着强硬威压——
阴阳师土御门阳太,再度登场。
“原来又是你……”坂田银时叼着木刀,脸色复杂。
土御门阳太站定,环视两军,郑重其事地宣布:
“今日之战,必须停止。”
“因为——”
他顿了一下,语气毫无起伏:
“今天是英国贵族戈斯公爵菲利普·亨利·戈斯阁下的生日。”
“他正在来日的船上,预计今晚抵达横滨。”
“作为礼仪之邦的日本,必须为贵客准备礼物与接待仪式。”
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
“什么玩意儿?”
“谁?”
“谁生日?”
维新军与新选组两军将士,你看我,我看你,脸上写满了无法置信。
坂本龙马第一个站出来:“等一下,阳太大人,你刚才说什么?”
“我们打生打死两百回,死伤无数,你告诉我今天不能打了?”
“因为……一个洋人过生日?”
阳太一脸正经地点头:“是的。”
“戈斯公爵,是英国皇家动物学会荣誉理事,维多利亚女王麾下最有威望的博物学家,他的生日不容怠慢。”
“他此番来访,是探讨日本生物研究、宗教文化交流等重大课题……”
“你们的战斗,会影响他的第一观感。”
维新军一阵低语,有人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新选组那边也忍不住了,永仓新八直接抽刀:
“开什么玩笑啊?!冲田总司还埋在这儿呢!”
“你现在告诉我,不能为他报仇,因为有个洋人要吹蜡烛?!”
土方岁三浑身一震,脸色铁青,冷声道:
“你是说……这个国家的战争、牺牲、信仰……全都要让位于洋人的庆生?”
阳太淡淡一笑:“并非让位。”
“而是外交优先。”
“这是将军与天皇共同决定之事。德川家茂、孝明天皇、以及京都大本营的神职与议会一致通过。”
“希望你们理解——此事关涉国家声誉。”
这番话一出,两军不禁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嘲讽与怒气。
伊藤博文拱手冷笑:“原来我日本的大义、未来、国运,要靠给洋人献礼?”
“今日不打,是给菲利普·戈斯面子,明日呢?是不是法国的兽医过寿,我们也要举国朝拜?”
“你这是国策?这是国耻!”
山县有朋怒道:“那他来了,我们要送什么?是我们战死者的头颅,还是战场上刚埋的忠魂?”
新选组这边,山南敬助更是闭眼摇头,苦笑连连:
“原来我们新选组,为幕府而战,最后却得向英国博物学家低头……”
斋藤一怒不可遏:“冲田死了,弥次郎死了,我们斩断的头颅、流下的血,就换来这么一场笑话?”
就在气氛即将爆炸之际,志村团藏缓缓上前。
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依旧沉稳,仿佛一切尽在掌控。
他缓缓开口:
“诸位——”
“我觉得,这确实是个很重要的事。”
全场:“……”
黄飞鸿怒极反笑,拱手讽刺道:
“堂堂幕府根组织领袖,说出这样一番话,还真是气魄非凡。”
“你是不是还想送上日本天皇的寿桃、幕府将军的金锣、我们这些尸体的骨灰,送给那位戈斯公爵?”
志村团藏微微一笑:“只要能保得国家稳定,那些牺牲,是值得的。”
宇智波佐助冷冷道:“你说得轻巧。”
“你站在权力顶层,从来没见过倒下的尸体。”
“我一族满门被你们‘稳定’了。你告诉我,这种稳定,有什么意义?”
阳太神情不变,只道:“诏令已下。无论你们如何争执,今日——不得动兵。”
剑心缓缓收刀,目光沉了下来:
“这不是命令。”
“这是羞辱。”
土方握紧刀柄,目光死寂。
伊藤博文叹息一声:“撤兵吧。维新军不是今天不打,是不想为了一个洋人的生日,玷污我们的战争。”
近藤勇一甩羽织:“新选组,也不奉这种荒谬的命令作战。”
两军纷纷收队,表面接受命令,内心却燃起更旺烈的火。
这不是一场简单的撤退。
这是——对朝廷与幕府彻底失望的开始。
而远在横滨的港口,一艘英国大船正缓缓驶入。
甲板上,一位穿燕尾礼服、手持观鸟望远镜的老人对船员微笑:
“听说今天日本天气不错。”
“希望有人准备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