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掌心的天道权柄仍在发烫,那些游动的银丝缠绕在指缝间,将整个修仙界的震颤都灌入骨髓。
白芷靠在我肩头的重量突然一轻,她踉跄着后退半步,心口漏洞溢出的星辉血液在青砖上凝成卦象。
";万族祭坛东南巽位。";她抹去唇边银痕,瞳孔里流转的天道符文明灭不定,";他们的怨恨正在凝结成新的锁链。";
权柄骤然发出蜂鸣,三千丈外的画面强行撕裂我的神识。
万族盟主正将青铜匕首刺入祭坛中央的饕餮图腾,夜枭往匕首上涂抹的暗金色液体——那分明是莫尘三年前在九幽秘境被夺走的精血。
祭坛四周悬浮着七盏骨灯,灯芯燃烧的火焰里全是我在各大秘境签到留下的气息残片。
";他们要重铸因果。";我喉咙泛起铁锈味,系统仓库里禹王鼎残片突然撞碎三瓶九转金丹。
那些丹香渗入权柄脉络时,东北方未点亮的地图坐标竟浮现出莫尘家徽的纹路。
白芷的银簪突然崩断,青丝垂落遮住她骤然苍白的脸:";天道命轨被篡改了七次呼吸的时间,夜枭在偷换概念——";她指尖蘸着星辉血在我掌心疾书,那些扭曲古篆与系统警告重叠的刹那,我后颈的饕餮纹突然咬住权柄银丝。
剧痛让我单膝跪地,视线却穿透地脉看到更恐怖的画面:莫尘背后的天蚕丝祭文正在蚕食溃散法则,而每吞噬一道,万族祭坛上的饕餮图腾就多凝实一分。
他脖颈跳动的雷纹深处,青铜鼎虚影正与禹王鼎残片共鸣。
";阎哥!";莫尘踹开院门时带着雷火焦味,他腰间玉佩碎成齑粉,掌心托着的正是东北方地图坐标里那团青铜锈气,";家族祠堂的地砖突然渗出血,那些血...在模仿你的笔迹写退位诏书!";
权柄银丝突然勒进我腕骨,系统光幕在剧痛中强制弹出。
从未有过的猩红提示框里,当年在昆仑巅签到获得的混沌钟残片正在疯狂旋转——那是夜枭二十年前陨落时,我亲手埋在钟下的本命法宝。
白芷突然握住我渗血的手腕,她的星辉血与权柄银丝交融成卦:";他们在用你的因果反噬天道,当七盏骨灯——";
惊天动地的轰鸣截断话音,七十二道血色光柱从地脉深处冲天而起。
我怀里的禹王鼎残片自动拼合成罗盘,指针颤抖着指向莫尘心口。
他背后的天蚕丝祭文突然暴长,将整个院落的灵气撕扯成旋涡。
";杀了我!";莫尘的嘶吼混着饕餮的咆哮,他眼白里游动的青铜鼎纹路正在吞噬瞳孔,";他们在我元婴种了倒逆的因果茧,只要我活着就会不断复刻你的——";
权柄银丝骤然绷断三根,系统仓库里所有签到获得的法宝同时发出哀鸣。
东北方的地图坐标终于显现全貌,那竟是莫尘出生时引发天地异象的陨星坑。
坑底闪烁的青铜锈光,与夜枭匕首上的液体如出一辙。
我捏碎最后那瓶九转金丹,丹雾在权柄牵引下凝成刻刀。
当刀刃划开莫尘脊背的天蚕丝祭文时,饕餮纹里喷涌出的根本不是鲜血,而是我在过去十年间签到时消散的天地灵气。
那些灵气翻涌着涌向东北方,在陨星坑上方凝结成新的青铜鼎虚影。
白芷的银发突然无风自动,她心口漏洞溢出的星辉凝成箭矢:";阎风,借你三滴心头血!";
权柄银丝刺入心口的瞬间,我听见夜枭的笑声顺着因果脉络爬来。
莫尘的饕餮纹突然脱离皮肤,化作青铜锁链缠住陨星坑上方的虚影。
七十二道血色光柱开始扭曲,隐约有万千黑影在光中蠕动,它们举着的魂幡上全是我在各处秘境签到留下的灵力印记。
掌心权柄的银丝突然黯淡下去,我踉跄着撑住青砖,七十二道血色光柱在头顶交织成网。
莫尘的嘶吼声被饕餮纹吞噬,那些从我体内抽离的灵气正顺着青铜锁链涌向陨星坑。
";当——";
混沌钟残片突然在识海炸响,我猛地侧身,三支青铜弩箭擦着脖颈钉入石墙。
箭尾雕刻的饕餮纹睁开猩红复眼,万族士兵的咆哮声从四面八方涌来。
他们额头的青铜符印泛着暗红,军靴踏碎的青砖下渗出我昨日在东海签到时留下的霜雪痕迹。
";来得正好!";
我屈指弹碎腰间的九转金丹玉瓶,爆开的丹雾凝成三千冰锥。
权柄银丝在雾中游走如电,穿透前排士兵的青铜护甲时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那些被洞穿的躯体没有流血,反而喷涌出我在葬龙渊签到时收集的瘴气——夜枭竟用我的因果反噬炼成了毒兵。
";第三十七处签到地。";我踩碎某个士兵胸甲下滚出的龙鳞,那是三个月前在南海龙宫偏殿暗格里摸到的定海鳞,";你们盟主倒是记得清楚。";
权柄银丝突然绷直如弦,我借着反冲力跃上屋檐。
脚下青瓦突然翻转为黄泉沙,这是去年在中元节鬼市签到的阴阳瓦。
夜枭的笑声在沙粒碰撞声中格外刺耳:";阎道友可喜欢这份回礼?";
十丈外的白芷突然甩出星辉箭矢,箭尖刺破的虚空里跌出个万族祭司。
那家伙怀里抱着的青铜匣正在吞吐我埋在昆仑雪顶的千年寒气——正是三日前签到获得的玄冰魄。
";小心地脉!";白芷的银发缠住我手腕向后猛拽。
原先站立处的石板突然凹陷,涌出的熔岩里翻滚着我在火山秘境签到时失手打翻的朱明砂。
那些赤红砂砾凝结成锁链,擦过小腿时撕开三道血口。
权帛银丝突然发出尖啸,我反手抓住从背后袭来的青铜戟。
握着兵刃的士兵瞳孔里闪过夜枭的虚影,他盔甲缝隙里钻出的天蚕丝正吞噬我逸散的灵力——正是莫尘背后祭文的缩小版。
";破!";
我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权柄上,银丝瞬间暴涨成囚笼。
那些沾染血气的士兵突然僵直,他们体内的瘴气与我的精血碰撞,在街道上空炸开墨绿色烟花。
这是夜枭没算到的变数——昨夜子时在观星台签到获得的破障香,正顺着他们的鼻腔烧灼魂魄。
";阎哥!
东南巽位!";莫尘的传音混着雷纹波动刺入耳膜。
我旋身劈开扑来的青铜傀儡,权柄银丝刺入它胸口的瞬间,熟悉的灵力波动让我瞳孔骤缩——这是用我在古战场捡到的残剑碎片熔铸的!
脚尖点过傀儡头颅时,怀里的禹王鼎残片突然发烫。
前方巷口闪过的黑影带着我半月前在拍卖会遗失的遁地符气息,那符纸上还沾着莫尘家酿酒坊的桂花香。
";抓到你了。";
我冷笑着捏碎混沌钟残片,时空凝滞的刹那,权柄银丝已缠上那内应的脚踝。
这是个伪装成茶馆伙计的万族细作,他袖口露出的青铜匕首上,正粘着我今晨给莫尘包扎伤口时撕下的绷带碎屑。
就在银丝即将绞碎他喉咙的瞬间,地面突然浮现出用我九百九十九次签到坐标连成的阵图。
那些闪着金光的印记彼此勾连,竟在脚下形成巨大的饕餮吞天阵——阵眼正是三年前我在莫尘生辰宴上送他的青玉镇纸!
";阎风!
别碰阵纹!";白芷的星辉箭矢晚了一步,我的指尖已触到青玉镇纸上熟悉的刻痕。
那是去年除夕陪莫尘守岁时,用禹王鼎残片替他刻的护身符咒。
天旋地转的刹那,我看见夜枭的虚影从阵眼升起。
他手中握着的正是我昨日签到时,为镇压东海漩涡而投入海眼的定海珠。
珠子里封存的灵力化作三千锁链,将我与所有签到获得的法宝强行割裂。
七十二道血色光柱在此刻收拢成囚笼,万族士兵的青铜甲泛起因果反噬的暗芒。
我半跪在阵眼中央,权柄银丝在禁制压制下寸寸断裂,系统光幕上猩红的警告与白芷的星辉血同时漫过视野。
夜枭的声音混着青铜鼎的嗡鸣从地底传来:";这份因果大礼,阎道友可还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