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师亲传,丹道猛进
我捏着渗血的布帛穿过人群,验丹灯碎片在脚下发出细碎声响。
莫尘收剑时用剑柄轻敲我肩胛骨三下——这是我们约好的暗号,说明玄机子体内的傀儡虫至少关联着三个操控者。
焚天谷的晨雾裹着硫磺味漫过山阶时,我数到第七个异常脚印。
青石板上残留的薄霜本该均匀铺展,却在第三十七阶出现扇形缺口。
我蹲下捻了捻冰碴,冷笑从储物戒摸出前天签到得的";雾隐蝉蜕";。
巴掌大的蝉蜕在掌心化为流光,周身三丈内的晨雾突然凝成实体。
五步外的树影里传来布料撕裂声,某个用雾遁术藏身的家伙被凝固的雾气扯下半截袖子。
我对着那片仓皇逃窜的衣角弹出一缕丹火,焦糊味很快混进硫磺气息里。
丹辰子的草庐建在岩浆池中央,铁索桥的锁链上挂着三十六个青铜丹炉。
老头盘腿坐在最大的丹炉盖上,正把朱砂往炉膛里撒。
我踏上桥板的瞬间,整座桥突然翻转成垂直状态。
";你迟了半炷香。";丹辰子的破锣嗓震得铁链哗哗作响,";把寒髓玉心摆在坤位,用离火烧化桥面的霜蛊。";
我单手扣住铁索,储物戒里飞出三枚冰蓝色晶石。
昨夜研究血书时就发现,焚天谷地火躁烈却偏要寒玉镇守——那些蠢货在台阶埋的霜蛊,倒是帮我省了提炼寒气的功夫。
丹火裹着霜蛊撞进岩浆池,炸开的冰火漩涡恰好托住下坠的铁索桥。
老头终于正眼看我,他指甲缝里的朱砂粉簌簌落进岩浆:";会解九宫尸毒的人,不该被这点小把戏耽误。";
";前辈的丹炉少了三昧真火的暴烈。";我甩出昨天炼制的星纹丹,丹药在炉膛炸开的银光让所有青铜丹炉同时嗡鸣,";用霜蛊寒气对冲地火,这手阴阳调和晚辈受教了。";
丹辰子突然大笑,笑声惊起岩浆里沉睡的火蝠。
他甩着脏兮兮的袖子把我卷到丹炉前,炉膛里浮着的竟是一锅沸腾的毒瘴。
老头枯瘦的手指戳向我眉心:";万毒谷的瘴气、噬心蛊的分泌物、还有你昨天炼的星纹丹——猜猜老夫要炼什么?";
我盯着毒瘴里浮沉的暗紫色颗粒,突然想起血书背面用蛊虫体液写的警告。
袖中滑落半片蝉蜕,借着调整火候的动作弹进毒瘴。
当蝉蜕在紫雾里显出青铜色反光时,我后颈寒毛陡然竖起——这锅里掺了炼制傀儡虫的骨粉。
";前辈在教我怎么让死人开口?";我故意让声音发颤,炉火映得丹辰子的皱纹像在蠕动,";或者说...怎么辨认活死人?";
老头浑浊的眼珠突然闪过精光,他猛地将整个右臂插进毒瘴。
当那只滴着毒液的手掌拍向我天灵盖时,我怀里的玉盒自动弹开,昨天封存的星纹丹正发出尖锐蜂鸣。
";好!
好!
好!";丹辰子甩着焦黑的手掌连说三个好字,毒液在草庐地面蚀出七星图案,";能想到用星纹共鸣术反制搜魂掌,你小子比那些废物有趣多了。";
他忽然扯开道袍,胸口密密麻麻的咒文竟是用不同毒虫汁液写成。
当我的目光扫过某个形似噬心蛊的图案时,那些咒文突然开始游走重组,最终在皮肤上拼凑出半张丹方。
";这是《九转丹经》里喂给死人的那页。";丹辰子用朱砂笔在自己心口画圈,某个咒文突然渗出黑血,";给你十息时间记——";
我直接咬破指尖按在他胸口的黑血咒文上,系统提示音在脑海炸响的同时,丹辰子突然暴起把我甩向岩浆池。
坠落的刹那,我瞥见他背后浮现的傀儡虫纹路正在疯狂扭动。
(接上文)
丹炉底部的岩浆映出我扭曲的倒影,坠落时腰间玉牌突然发烫。
三日前签到时获得的";九转琉璃罩";自动激活,淡金色光晕裹住我撞向沸腾的岩浆池。
赤红浆液在光罩外翻涌,竟凝结成丹辰子那张布满咒文的脸。
";第七次试炼。";那张岩浆脸张开巨口,毒瘴凝成的獠牙咬在光罩上,";用你从血书里参透的蛊毒解法。";
我抹掉嘴角血渍,储物戒里飞出七颗星纹丹。
这些嵌着银纹的丹药在毒瘴中炸开,蛛网般的星光瞬间铺满整个岩浆池。
当星光触碰到丹辰子胸口的咒文时,那些游走的毒虫图案突然僵直。
";错了!";岩浆脸突然爆裂,漫天火雨中浮现出真正的丹辰子。
他指尖挑着半截傀儡虫,虫体正在星光中剧烈抽搐,";九宫尸毒要逆用离火,谁让你照搬血书记载?";
喉头腥甜翻涌,我盯着掌心被星光灼伤的焦痕。
这老家伙的教法简直要命,过去七日他炸过我十二次丹炉,往药鼎里掺过三次蚀骨粉,甚至把我扔进过噬灵蚁巢穴。
";再来。";我扯下发带缠住渗血的手掌,丹辰子扔来的《九转丹经》残页在眼前浮动。
那些用蛊虫体液书写的文字正在扭曲,突然变成莫尘今晨用剑风送来的密信——";玄机子背后有七道控魂线";。
地火在丹炉底部发出呜咽,我猛地将三颗冰魄珠拍进炉膛。
寒雾升腾的刹那,昨日从台阶收集的霜蛊突然在袖中躁动。
当冰火交融的雾气漫过经卷残页时,那些扭曲的文字竟排列成完整的控魂术解法。
";原来如此!";掌心丹火陡然转为幽蓝,我将霜蛊冻成的冰晶撒向半空。
冰晶折射的星光在丹炉内壁织成星图,正与《九转丹经》缺失的那页完全重合。
炉膛里的毒瘴突然凝固,化作三十六枚嵌着虫纹的黑色丹药。
丹辰子枯树般的手指捏碎一枚黑丹,紫雾中浮现出傀儡虫的复眼纹路。";三十六个操控节点,";他弹指将丹药射向岩浆池,";对应三十六个青铜丹炉。";
我后背渗出冷汗。
方才若不是用星纹共鸣术反推,根本发现不了丹经残页里藏着的控魂阵图。
难怪莫尘说玄机子体内的傀儡虫关联着三个操控者,这些节点分明是......
";看够了就滚去磨药!";丹辰子突然甩来一筐毒蝎,";把蝎尾针淬炼成能融入星纹丹的灵液,子时前完不成就喂火蝠。";
暮色染红焚天谷时,我第十三次炸了淬炼鼎。
莫尘抱剑靠在草庐外的铁索上,每次鼎盖飞起他都用剑气帮我挡回飞溅的毒液。
他腰间挂着个褪色的乾坤袋,里面装满我这些天试炼报废的丹药。
";换左手。";当我又要徒手去抓灼热的鼎耳时,莫尘突然抛来冰蚕丝手套。
他剑鞘轻点地面,昨日我练习控火术烧焦的槐木桩突然裂开,露出藏在年轮里的半截控魂符。
我瞳孔微缩。
今晨在岩浆池看到的三十六个节点,与槐木桩上的符纹走向完全一致。
莫尘的剑尖在地上划出七道交错剑痕,正是玄机子背后控魂线的方位。
";戌时三刻。";他忽然收剑入鞘,转身时衣摆扫过满地报废的丹药,";青鸾长老派人送了十二株千年火灵芝到天机阁。";
我揉着太阳穴苦笑。
那位高傲的元婴女修三天前嘲讽我炼的星纹丹是";萤火之光";,此刻送来火灵芝,怕是闻到什么风声。
子时的更漏声响起时,我终于握住了那缕飘忽的灵光。
将蝎尾针与昨日炼废的星纹丹残渣混合,再掺入雾隐蝉蜕磨成的粉末,鼎中沸腾的毒液突然析出银色结晶。
";成了!";我抄起玉瓶接住坠落的结晶,丹辰子布在鼎内的禁制突然亮起。
那些闪烁的符文竟与控魂符咒产生共鸣,结晶表面浮现出七道交错的红线。
莫尘的剑鸣在门外陡然尖锐。
我冲出草庐时,正看见他斩落三只眼眶闪着红光的火蝠。
蝠尸坠地即燃,灰烬里残留的控魂符碎片,与丹辰子让我炼制的黑丹纹路如出一辙。
";明日就是丹道大会终试。";莫尘甩掉剑刃上的火星,目光扫过我手中玉瓶,";评委席有七个空位。";
我捏紧瓶身。
七这个数字在焚天谷太过微妙,玄机子的控魂线、丹辰子的青铜丹炉、火蝠眼中的符咒......所有线索都指向某个庞大的控魂网。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毒瘴时,我面前的青玉丹鼎正在吞吐霞光。
昨夜炼制的银色结晶在鼎中旋转,与系统今晨签到获得的";天机罗盘";产生奇异共鸣。
罗盘指针疯狂颤动,最终指向评委席正中央的青鸾。
";时辰到!";
执事长老的唱喏声中,三十六个炼丹台同时升起地火。
我抚过台面上隐约的控魂符刻痕,余光瞥见东南角三个炼丹师正在交换瓷瓶。
他们衣襟上的焚天谷纹饰微微发亮,袖口露出的符纸却带着万毒谷特有的腥气。
青鸾的鸾鸟发簪闪过寒光,她面前的评委席突然裂开暗格。
七尊青铜丹炉从地底升起,炉身缠绕的锁链与丹辰子草庐中的铁索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