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柳出门心中想着可不能亏待了自己,于是当即便雇了一辆马车,接着又去了人牙子那儿。
那人牙子一见杨柳,赶忙满脸堆笑地迎上前,口中滔滔不绝地介绍着,杨柳只微微颔首,最终在外挂的加持下,选了一个各方面都还行的小丫头。
这小丫头肤色略显黝黑,皮肤也稍显粗糙,不过仔细瞧去,倒也不是那种单薄瘦弱之人。
小丫头见杨柳看向自己,怯生生地抬起头来,眼中透着一丝讨好
“你叫什么名字?”杨柳轻声问道。
“回夫人的话,俺叫春花,今年 17 岁啦。”
小丫头嗓门不小,她告诉杨柳自己的身世。
原来她家住在偏远的乡村,家中父母为了能给兄长娶上一房媳妇,将她卖给了人牙子。
她说家里爹娘也没克扣她的吃食,只不过每日里他干的活也很多,所以身子虽不壮实,但也很有一把子力气。
因为没个好样貌,说亲也给不了多少彩礼,所以她那爹娘便将她给卖了。
杨柳不禁感到一阵无语,心中暗自思忖道:真不知这对爹娘究竟有着怎样的脑回路!
若要说他们还有些良心吧,可偏偏却狠心地把自己的亲生孩子给卖掉;
但若说他们毫无良心可言呢,倒也没有为了能卖出更高的价钱而去找那些丧尽天良、心肝漆黑的人贩子,所找的这个中间人据说口碑还算不错。
待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杨柳便带着小丫鬟春花上了事先雇好的马车。
随着车夫手中鞭子一挥,马儿嘶鸣一声,车轮滚滚向前,瞬间驶出了城门。
城外的官道上车水马龙,行人如织。
杨柳坐在车厢内,微微掀起车帘一角,对着外面赶车的车夫说道:
“冯老伯,依您看,咱们今天能不能顺利赶到下一个县城啊?”
只见那冯老伯回过头来,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大声回应道:
“夫人放心好了,这条路我可是跑得熟透啦,每次出发前都会仔细计算好时间的。
只要不出啥意外情况,肯定能够按时抵达目的地!”
听到这话,杨柳稍稍放下心来,但还是叮嘱道:
“那就有劳冯老伯您一路上多多费心留意着点儿了。”
冯老伯连连点头应承:
“夫人尽管放宽心便是,这点小事包在老汉身上!”
说完,他又扬起马鞭,在空中甩出清脆的声响,催促着马儿加快脚步前行。
坐回到马车中,只见春花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小佑安,她抱孩子的姿势还有些生疏和别扭,不太熟练的样子。
春花家中仅有一个年长于她的哥哥,家里一直被当牲畜般使唤,干的活儿也都是些繁重粗糙的体力劳动。
此时抱着粉嫩白净、惹人怜爱的小公子,春花只感觉自己的双手仿佛失去了方向感,完全不知该放置何处。
小公子浑身软乎乎的,让她根本不敢轻易用力,生怕一不小心弄疼了他。
如今的小佑安不过才刚刚满两个月,平日里除了吃睡便是拉,别看他年纪尚小,但拉出来的东西却是臭的很,每次给他更换尿布的时候,杨柳都会远远地躲开。
这会儿同在一个小小的马车里,想躲也没处躲,吃完饭刚睡醒的小佑安立马便开始拉,杨柳即使是躲到马车里离他们最远的位置,身子倾斜着离得更远,都逃脱不了臭味的轰击。
杨柳捏着鼻子指挥着春花,教她如何换尿布,心中满满的嫌弃,只觉得这臭小子天天就只是吃奶,怎么还拉的这么臭?
傍晚太阳落山前,他们终于赶到了落脚的城镇,进了城门,杨柳直接去了城里最大的酒楼,住了进去。
这边京城里,韩煦在午时与几位交情不错的学子用过饭之后,本来准备回家,就被同乡的成华给拦住了去路。
不仅是他,另外几位一同入京、关系密切且此次皆金榜题名的同窗们,也一并被成华拦了下来。
他们被成华邀请去了他家,成华应该算是他们这群同窗之中,目前发展最为顺遂的一个了。
虽说他这次科举的名次较韩煦稍逊一筹,可他为人处世八面玲珑,结交甚广。
而且,他不久前刚刚与翰林院一位修撰大人府上的千金喜结连理。
有了这未来岳家作为后盾支持,成华此次入翰林为官几乎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此刻,成华之所以拦下众人,正是因为他从未来岳父那里提前知道了明日朝廷很大可能将会公布官员任命的公告。
他想着即便不是明日,应该也差不多了就这两日了,想提醒大家可以准备准备了,给大家买个好。
当几人知道这个消息内心都难以抑制地涌起一阵激动之情,即便是早已对自身状况有所了解的韩煦,在得知这一时刻即将来临时,他原本平静如水的思绪也开始泛起丝丝涟漪。
怀着满心的期待与兴奋,大家谈笑风生,尽情分享着彼此对于未来仕途的憧憬和想象,一直到晚饭时分,几人都还兴致难消,成华便顺势邀请大家留下来吃饭。
就在几人准备去吃饭时,有下人来说门外韩煦家的下人来找,神情很是焦急,说家中有事,请老爷回去看看。
韩煦看这情况,知道应该不是什么小事,于是,他赶忙向成华抱拳辞别,疾步走向门口。
刚到门口,便瞧见阿大正满脸焦灼地在原地不停地来回踱步,那模样仿佛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阿大一见到韩煦从里面走出来,嘴巴一张就要说话,但还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就被韩煦抬手示意给拦了下来。
待两人走到离大门稍远一些的地方后,韩煦方才沉着脸问道:
“发生何事了?”
“老爷,夫人不见了,她走了,还留下一封信!”
虽然阿大这番话说得有些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的,但是韩煦却一下子就听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听到这话,韩煦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似水,二话不说,转身便大步流星地朝着停在一旁的马车走去。
登上马车之后,他对着车夫急切地喊道:
“快!回家。”
端坐在马车之中的韩煦,心情犹如一团乱麻,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他的心中满是愤怒、焦急以及淡淡的不解。
他有些想不通,好端端的,杨柳怎么会突然离家出走呢,又侥幸的想或许杨柳这是在骗自己逗他玩呢。
然而,很快他就又否定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深知,以杨柳的性情,断不可能做出这样出格的事,她向来是个平淡安稳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