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村,他便迫不及待地将墨时屿从囚禁之地释放出来。
对于如何伺候人,张壮心里自然有着一套自己的盘算。
他毫不客气地将夫妻二人平日里需要承担的所有家务活,一股脑儿地全都推给了墨时屿,甚至连洗脸、擦脚这样的琐事,也都成了墨时屿的任务。
好在这对夫妻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居多。
但这时,张壮便将墨时屿像扔包袱一样丢给了村长。
当然,他并没有向村长透露其中的内情和缘由,毕竟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
他只是告诉村长,可以随意使唤墨时屿,反正现在这孩子也卖不出去了,就让他们尽情地使唤吧。
当时正值学校放假,张晨在家,得知这个消息后,张晨简直乐开了花。
他立刻将墨时屿呼来喝去,让他忙得像陀螺一样团团转。
不仅如此,张晨还叫来自己的几个朋友,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们,一见到墨时屿虽然身材瘦弱,但相貌还算清秀,便心生歹意,准备对他动手动脚……
最后,墨时屿使出浑身力气,狠狠地咬了一口那个捂住他嘴巴的男孩的手。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那男孩疼得松开了手,墨时屿趁机挣脱开来。
那男孩看着自己手上被咬掉的一块肉,鲜血直流,顿时大声哭喊起来。
这一幕让其他男孩都惊呆了,他们没想到墨时屿会这么狠,竟然将肉都咬下来了。
一时间,现场一片混乱,那男孩的哭声回荡在空气中,让人毛骨悚然。
这件事情过后,墨时屿的生活并没有因此变得平静。
那些男孩对他的折磨反而变本加厉。
为了保护自己,墨时屿每天都把菜刀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他还故意把泥土、炭灰等各种脏东西涂在脸上,让自己看起来脏兮兮、臭烘烘的,希望这样能让那些男孩对他失去兴趣。
果然,这些措施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那些男孩虽然不再直接碰他,但却总是给他找一些小麻烦。
比如偷东西然后诬陷到他身上,让大人们误以为是墨时屿干的,从而狠狠地打他一顿。
这些小动作虽然不致命,但却让人十分恶心,而那些男孩却似乎乐此不疲。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直到那些男孩开学,墨时屿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他终于有时间可以去找芸可了。
当墨时屿好不容易找到芸可家时,他刚走到门口,就被从家里出来的蔡春看到了。
蔡春一见到他,立刻皱起了眉头,毫不客气地对他吼道:
“我们家小可,可是被你害惨了!你还有脸来?她过段时间就要嫁人了,你这个扫把星,以后别再来我们家了!”
墨时屿没有想到芸可突然就要结婚了,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吗...
他心中急切地想要见到芸可,想知道她如今过得如何,是否需要他...的帮助。
然而,蔡春却横在他面前,无论他怎样请求,都不允许他去见芸可一面。
墨时屿感到十分无奈,他实在没有办法突破蔡春的阻拦,只能站在屋外,远远地望着那扇紧闭的门,心中充满了忧虑和不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墨时屿始终没有离开的意思。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
蔡春守了一会儿,见他这样,就把大门锁上,自己出门了。
墨时屿像雕塑一般静静地靠在门边,一动也不动。
一阵轻微的响动突然从里面传来。
墨时屿将头凑近门缝,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
声音似乎是从左边房间的窗户那里传出来的,于是墨时屿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生怕发出一点声音会惊扰到屋内的人。
当他走到窗户前时,终于听清了那是芸可的声音。
由于隔着玻璃,她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仿佛被什么东西捂住了一样。
透过窗户,墨时屿看到了芸可。
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在这略显昏暗的房间里,更是显得白得发亮,仿佛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眼睛又红又肿,显然是哭过,泪水还残留在眼角。
嘴唇也像是被她自己狠狠地咬过,下唇上甚至还有结了壳的牙印。
墨时屿为芸可的状况担忧时,却听到了她关切的询问:
“小屿,这段时间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墨时屿愣住了,他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芸可竟然还在关心着他。
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几乎就要滚落下来。
芸可看着墨时屿那如同破碎小狗一般的模样,心中不禁叹息。
尽管墨时屿表现得好像很成熟,但始终还只是个孩子。
芸可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安慰着墨时屿说:
“小屿,别哭,我没事的。”
她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却充满了温柔和关怀。
墨时屿望着芸可,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半晌说不出话来。
最后,他只是对着芸可轻轻地说了一句:
“对不起。”
可惜他的声音有点小,就像蚊子哼哼一样,隔着那层厚厚的玻璃,芸可根本就听不到。
她只能看到墨时屿的嘴巴一张一合,却完全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于是,芸可满脸疑惑地看着墨时屿。
墨时屿察觉到了芸可的疑惑,他稍微放大了一些声音,再次开口问道:
“我能帮你什么吗?你为什么要嫁人呢?”
这一次,芸可总算是听到了墨时屿的声音,但她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悲伤的神色。
其实,这些天家里的热闹她并不是完全听不见。
来来往往的人们,谈论的那些彩礼、礼金之类的字眼,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不知道自己在房间里已经绝望地哭过多少回了,可是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也实在是无能为力。
但只要一想到能够离开这个地方,芸可的心中就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她在心里默默安慰着自己:
“没事的,不就是嫁人嘛,大不了以后再离婚就是了。只要能够摆脱这里,暂时嫁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定可以忍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