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不奉陪了。”
宁时挑挑眉,瞟了一眼眼前飞奔而来的捕快,转身对着那方才对自己面色不善的女子撂了一句话,随后脚底抹油——跑路。
虽然她出手的时候没觉得有什么,但还真的怕自己初来乍到就和这些官府的人扯上关系,更不想因为当街斗殴——话说这也算斗殴吗——给抓进监牢里。
“宿主,不如现在就向履霜商城购买临时隐身服务,可以瞬间隐匿宿主的行踪不留半点痕迹,可分期付款。”
煎饼藏在宁时的衣袖里,随着宁时衣袖摆动的也滚来滚去:“宿主别跑了,本鼠要被宿主给晃吐了。”
“你别躲我袖子里不就行了吗——?”
宁时连着全速疾驰了四五分钟,把那捕快远远地甩在了后面,依照着自己脑海中模模糊糊的记忆,凭借第六感选路,很快就出了这熙熙攘攘的城镇,专往城外偏僻僻静处钻。
好在这城镇位置似乎比较边缘,并不是什么大都城的内城,不然自己恐怕真要迷路了。
话说煎饼鼠子这是什么奸商,系统初始信息都还没给我显示出来居然就要推出商城,要多奸诈有多奸诈。
难道这系统真是来帮我的?
宁时的的神情转作怀疑,眉头紧蹙,跑着跑着靠着一条河旁的垂柳停了下来。
不过原主的身体素质是真的不赖,全速跑了四五分钟居然脸不红气不喘的,避祸离开那条街道全速狂奔时候,只感觉脸上被风刮得有点难受睁不开眼,其余的感受简直就像打游戏开了一键auto with。
感受就是没啥感受。
宁时靠着河岸柳树沉默了有那么一两分钟,大脑放空,纯纯地发呆。
“我说......”
宁时生性有点认真,才打算和躲在自己身上的这只煎饼鼠子谈论一点自己穿越(?还是穿书?)的具体事项,只觉得自己突然一阵紧张,数秒后,一只手重重搭上了自己的肩。
“大夫,慢着......”
甘洌又有点低沉的女声,这不正是方才在闹市和自己打起来的那位女侠吗?
居然追上来了?
宁时惊愕地转身看去,背后正是那个天青色衣袍的女子,
“你怎么追上来了?”
不应该啊,按照这女子的速度,怎么可能追的上自己?
开跑的时候就落下了一大截,后来也只能望尘生叹,怎么可能她宁时前脚到了这姑娘后脚没几分钟又跟进了?
“你背上的药篓子,你跑动的时候,里面的草药断断续续洒了一路。”
女子没好气道。
宁时这才又记起自己背上的药篓子......
惨,这药篓子是真的碍事!
宁时把药篓子从肩上取下来,正打算检查药篓子的“伤势”,只觉得心中一紧,随后脖子抵上了一个冰凉锋利的东西。
“女侠,有话好好说。”
宁时心里火大,但是面上倒还冷静:当然了,这女子来历不明,又不知道是不是主线剧情里的关键人物,或者自己又触发了某个书中未曾提及的主线剧情?
但是书中未提及的主线剧情恐怕也没有多重要吧?
还有,这女子就这么喜欢把剑横人脖子上吗?
“你一个江湖游医,刚才挥舞扫帚的时候,为何会使龙泉剑宗的剑招?”
女子冷着脸,对着宁时笑得狠辣。
宁时只觉得很惨。
惨,这女子是对阮清仇和龙泉剑宗有多少了解啊。
龙泉剑宗不是早十几年前就覆灭了吗?她又是从何得知这剑招路数?
“宿主,您也太弱鸡了些。”煎饼鼠子在宁时衣袖里桀桀桀地笑着,活像个大反派:“现在向履霜商城贷200点数,可以令时间静止一分钟,方便宿主反制此女子或者......嘿嘿嘿。”
我......
你收收味吧煎饼......
好恶心的系统啊,不然掐死算了。
“你知道吗?煎饼,你长成一只老鼠的样子是情有可原的。太龌龊了。”
宁时怒斥猥琐系统,并且在衣袖里狠狠地抓了一把煎饼的鼠尾巴。
“还在乱动?!回话!”
眼前的女子声色俱厉,对着宁时喝道。
同时剑锋又往里推了推,压迫着宁时脖颈处的皮肉。
再一用力,可真要出血了。
她难不成真想把自己杀了?
宁时一面叫苦连天:怎么惹上这么个难缠的女子?
一面只得扯了个谎言:“先前救治了一个穿着江湖中人衣袍的男子,他为报恩教的某剑术来防身。
我一个江湖游医,有性命之虞也是屡见不鲜,被无理取闹、滥杀无辜之人索命更是常有之事.....”
无理取闹滥杀无辜之人比如说现在的女侠您。
“说谎,你分明是个练家子。”女子甚至更将剑锋往里推了推,然后划破宁时的脖颈处的肌肤,随后鲜血喷涌。
夭寿啦!
“放心,宿主,只是毛细血管破了......”煎饼吐槽道:“顺便说一句,时间停止一分钟售价400履霜点数。”
怎么还就涨价了?
宁时怒。
真想现在就抓着那只老鼠狠狠揍一顿,把这个奸商鼠鼠打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现在情况更加危急,要价高点也是理所应当。爱要不要吧。”
煎饼一副宁时肯定会来要点数的模样,语调慵懒得像是没一会儿就要睡着了一般。
宁时的眼睛四处乱瞟,大脑高速运转着,一心一意地思考着破解眼下局面的方法。
其实倒也不排斥借用点点数来度过眼前的难关......只是......有了。
“回答我。”
那女子的剑锋又朝宁时的脖颈推了几分。
殷红的鲜血,飙了出来,夺目,刺眼,滴落在宁时藏黑色的衣衫上,没几秒就和这藏黑色融为一体,浸润到难以将其分辨出来了。
宁时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血在往下淌,虽然出血量还挺少,但是她有点怕。
这下是真的有点慌了。
“你觉得我武艺好?我只不过是天赋异禀而已。”
宁时强装镇定,同那女子背后的另一个粉衣女子偷偷甩眼色,一面微微抬高了音量。
“笑话,你同阮清仇到底是什么关系,还是?”
那天青色衣袍的女子冷笑一声,随后忍不住好奇心,伸手往宁时脸上摸来:“还是你就是阮清仇?”
非礼,绝对的非礼。
宁时眨巴着眼睛,眼睁睁地看着那女子往自己脸上摸来,撕开了易容面具的边角——
“!”
片刻后,眼前的女子对着手中的薄如蝉翼的面具陷入沉思:
“你不是阮清仇,你是谁?”
女子厉声发问,一副不拷问出宁时同阮清仇的联系不罢休的样子,随后只听一阵划破沉寂空气的剑鸣,一柄长剑的剑锋亦是稳稳当当地停在女子项上,似乎下一秒就能再刮起一声剑鸣将女子项上人头取走。
“谁?”
天青色衣袍的女子显然是惊惧了。
不好,让人暗算了。
“放开我兄长。”
粉衣少女的声音清甜,面容姣美,第一句话听在宁时耳朵里如同天籁。
这下场面有趣了,跟人体蜈蚣似的我被你用剑抵着脖子,你被她用剑抵着脖子。
“我若不放呢?”
天青色衣袍的女子声音里透露着戏谑。
“你最好放他离开,他不是你要找的人。”闻言,粉衣少女的声音一下子冷了八度,温度低得能结冰:“他是我兄长宁时,你认错人了。”
对,原身是她“兄长”。
与其说是“兄长”,不如说是“养父”。
阮清仇自从屠了楚家满门,报了阮家的血海深仇之后,就无意于江湖之事,一心一意钻研医学,但是说是钻研医学,却也不喜欢治病救人,心肠冷漠,对民间疾苦置若罔闻。
就连初遇女主楚羲虞,都是因为女主不能死她竹舍门口招了晦气才决定救她,和别的什么“神似故人”、“颇为投缘”压根没一点关系。
至于和眼前这位“妹妹”宁殊晴,则是宁时沉醉医学之余,偶然出门遇见人牙子,眼见得这姑娘乖巧可爱,正好家里缺个整理药材医书,照顾起居的妹子才救起的。
说白了就是个工具人。
不过阮清仇后来和她长期相处是确实相处出来真感情的......
方才宁时左顾右盼,突然瞧见远处有一个粉衣少女,突然记起原书中阮清仇有一个不离不弃、剑术也颇了得的“妹妹”宁殊晴,才急中生智,决定和眼前的女子赌一把。
“宁时......呵。”
那天青色衣袍的女子渐渐在阮清仇的脖颈上卸下剑,道:“本人谢灵伊,寻觅阮清仇多年,方才看阁下一手龙渊剑法使得轻快,以为阁下同阮清仇有甚渊源,是以方才无礼......若是阁下同阮清仇素不相识,方才还真是得罪了。”
说罢还对着宁时略一弯身,抱拳行了个礼。
谢灵伊?
没有在原书里提及过,又抑或我压根没好好读过原书罢。
等那个系统初始化完成之后,读取出原书剧情,定要好好读上一读。
宁时松了一口气,正打算跟这女子说些什么客套话。
姑娘,你猜测的方向是正确的。
我在肉体层面确实是阮清仇。
只是这阮清仇行事谨慎,反正易容面具都薄得很,阮清仇平日里行事都是戴着两层的。
只是手伸出一半,凝在了半空中。
谢灵伊的脖子上,还横着一柄剑饰流火的长剑。
虽说谢灵伊已经放下长剑不再为难宁时,但是宁殊晴似乎并无收剑之意,只是略微做了一个放下剑的动作,随后又将剑横在了谢灵伊脖颈上,俏脸上露出几分恨意:“你伤我兄长,岂有如此轻易放过你的道理?”
将剑锋往谢灵伊的脖子上推了推,谢灵伊的脖颈上的皮肉被剑锋压迫,微微陷进去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