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金陵城不愧是历史原型六朝古都,巍峨雄伟、虎踞龙盘,八门璀璨如星。五座陆门,傲然挺立:东门坐落大中桥西,门楼巍峨,商贾如织;南面中华门,雄踞城墙,气势磅礴;北面玄武门,倚傍玄武湖,碧波荡漾;西面更有两座雄关,北侧旱西门巍然屹立,南侧龙光门雕梁画栋,尽显金陵繁华。
宁时此处端坐在马车内,虽然昏昏沉沉几乎东倒西歪,但是听着宁殊晴朝自己马车内说了一声:
";金陵城到了。";
才惊起回头,恰好此时马车停在了路边,宁时便顺着马车下了车。
宁殊晴和马车夫说了些什么,声音相当小地在威胁马车夫,只见马车夫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只管千恩万谢地领过宁殊晴的钱,驾着马车跟躲瘟神一样地跑了。
穿书之我在古代胡作非为的日常。
宁时擦掉了额上并不存在的汗珠,感觉最近几日虽然秉持着行善的理念,怎么干的好像也没几件人事。
断了城阳王的五肢算不算行善积德了?
";我与慈涟姑娘去成衣店看看有没有什么,姐姐且在此歇息会儿。";宁时心中正在胡思乱想着听见妹妹的声音,只觉得昨夜赶路太过劳累,此刻困意更甚,便摆了摆手算是应允。
宁殊晴咬着唇看了眼宁时,她虽然心知去成衣店用不上两人,若是信任金陵城的风土人情或者治安情况的话,倒是三人分头行动比较好。
但是她就是不想让宁时和慈涟姑娘一起行动。
“宁公子不和我们一起去量体裁衣么?”旁边的慈涟姑娘疑惑发问。
“姐姐的衣服都是我去珞都裁的,这个倒是无碍。”宁殊晴三言两语便把宁慈涟的疑虑打消了。
恋恋不舍地叮嘱了宁时两句,两人便并肩而行去到最附近的成衣店去看衣服去了。
街上熙熙攘攘,一派繁华景象。路边的茶摊上飘来阵阵茶香,小贩挑着担子叫卖:";正宗建昌的糖人儿嘞!";
";热腾腾的豆腐脑,刚打出来的!";
不远处的面摊飘来葱花与酱料的香气,";城南老字号的鸭血粉丝,新出锅的!";那边又有卖糕点的老伯,";桂花糕,桂花糕,甜而不腻!";
一群孩童追逐嬉戏从身边跑过,差点撞到正倚着街边雕花木柱打盹的宁时。
街角处飘来丝丝墨香,原是有位老者在摆摊写字,案头还放着几本线装书籍。
街对面的首饰铺子门前,几位姑娘正在挑选簪环,叮叮当当的声响不绝于耳。
正当宁时昏昏欲睡之际,忽听得街上一阵慌乱喧哗,好奇的宁时反倒往前走了两步,有点茫然地往四周望了望。
";快收摊!她来了!";
";让让,快让路!";
小贩们手忙脚乱地收拾摊位,茶客们纷纷端起茶盏躲避,街上顿时乱作一团。宁时睡意朦胧地抬眼望去,只见一骑毛色雪白的骏马飞驰而来,马上女子青衫猎猎,英姿飒爽。
那女子忽勒住马缰,目光灼灼地望向宁时,瞬息之间,她已轻巧地伸手,一把将还在发愣的宁时拦腰抱起,带上了马背。
宁时还在回味方才那张明艳动人的俏脸,忽然发觉自己已然离地,整个人都懵在了那里:“这......这......”
空中散落的桂花糕和飞溅的豆腐脑见证了这突如其来的重逢。
这这这这不是谢灵伊吗?
前不久她和殊晴还在谈论她的事情,这会儿她已经粉墨登场了,还顺便把自己劫持上马了。
才被抱上马背,一股清冽的剑兰香便扑面而来,混着些许檀木的气息。这香味极其熟悉,正是前些时日给她上药时闻到的。
但是当时所闻见的血腥气已经消失无踪,如今的剑兰香并非带血剑兰,而是相当清冽的侠客之香。
看起来谢灵伊的伤势已经被前几日她给她的大生肌膏治疗得差不多了,这会儿还能精神百倍地纵马呢。
闹市区策马,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任侠。
是的,任侠某种意义上并非什么褒义词,虽然表面上指的是仗义行事、崇尚侠义,但其实在某些语境中甚至有贬义意味。
任侠之人轻看轻法、不拘礼教、崇尚武力、以个人恩怨行事,最喜欢快意恩仇,往往以武犯禁,以私刑代替法律,在重视礼法的古代很多时候并不是什么值得推崇的行为。
闹市纵马、斗殴,目无法纪的行为是这些任侠之人最爱做的事情。
但,宁时怎么记得她堂姐不是正在大京做官,正是仕途的要紧时刻,怎么还做出这种事情令家族难做?
甚至推而广之,整个谢家此时就该安安稳稳地不闹出动静。
宁时虽然身材较高,面部线条又俊秀漂亮,但是此时被谢灵伊一把揽在怀里,竟然凭空多出几分娇羞之感。
卖豆腐脑的老伯愣在原地,手中的勺子还维持着舀豆腐脑的姿势,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她、她怎么又来了,这会儿怎么又劫走一个公子......”
一旁卖桂花糕的小贩更是手忙脚乱:";诶哟喂,我的糕点!";眼看着一筐新鲜出炉的桂花糕洒了一地,却也不敢上前追讨。
茶摊上的几位食客看得目瞪口呆,手中的茶盏都忘了放下。";这年头的姑娘都这么彪悍的吗?";
“嘘,小声点,没看见人家是金陵谢家的二小姐吗?估计又在和王府的公子拉拉扯扯了,这年头的姑娘真的是。”
“啧啧,别的不说,这位公子好福气啊......”
街边几个小孩子看得兴高采烈,拍着手叫好:“哇!谢姐姐骑马真帅呀!”“我也要学骑马!”倒是把他们的娘亲吓得赶紧捂住他们的嘴。
这金陵城真是一年比一年热闹了。
“你认出我了?”宁时满脸黑线,心想这谢灵伊怎地如此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劫人。
宁时不敢想象那位疑似是病娇的妹妹发现自己被另一个女子——还是谢灵伊——劫走了会做出什么事情......
“嗯?怎么会......姑娘是?”从谢灵伊的声音也可以听得出对方对此也很懵,似乎这才发觉自己抱上马的是个姑娘。
";那你还......";
宁时一时语塞,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难不成这位天山剑宗的大小姐有当街强抢民女的嗜好?
";啊!";谢灵伊忽地轻呼一声,";我还当是.....方才瞧你背影,着实像极了一位故人。";她的声音忽地低了下去,语气中似有一丝失落。
谁?
“等等,姑娘的声音我怎么听着有些耳熟?”谢灵伊秋水般的双眸疑惑地落在了眼前这个身量比自己略高的女子身上。
但见对方侧脸相当漂亮,虽然面容有大改,但是宁时的声音过分清亮太有标志性了,而且这穿衣风格老爱一身藏黑的......
谢灵伊停顿了一下,随后笃定的道:“你是那天的那位兄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