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湘一脸莫名其妙。
她挣开秦南的手,退后两步:“你在胡说什么?”
秦南今日打扮得英俊帅气,眼戴细框金丝眼镜,本来文质彬彬的脸,却因为愤怒和扭曲变得狰狞。他气急败坏道:“我放在书房里的资料少了一页!是不是你偷的?那是研究所的绝密文件,你马上交出来。”
秦南暴跳如雷。
他只是下楼帮父亲筹备寿宴,不到半小时再回楼上,发现他桌上的科研资料居然少了一页!
家里的下人,没人敢私自进他的书房。秦南问过管家,二楼只有秦湘,似乎没有别人去过。
不是秦湘偷的,还能是谁偷的?
秦南咬牙切齿,死死盯着秦湘:“母亲不同意你回秦家,还是我在一边劝阻,秦家才愿意接你回来。可你竟改不了偷鸡摸狗的毛病,刚回家就偷窃!快把资料还给我!”
科研资料不能丢!
要是被研究所知道了,他在研究所的职位很难保住。
秦湘简直无语,她质问:“无凭无据,怎么就判断是我偷的?”
前世的秦湘也有类似的遭遇。
那时她回到秦家后不久,秦南的科研资料莫名丢失。秦南认定是秦湘偷窃,不分青红皂白,竟直接把秦湘的腿打骨折了。
哪怕秦湘百般解释,秦家没有一个人相信她。
她因为骨折坐了半年轮椅,受尽冷落。后来骨折痊愈,走起路来也有轻微的刺痛。
“二楼只有你在,当然是你偷的!”秦南恼怒道。
秦湘冷静告诉他:“我第一次回秦家,屋子里东南西北都找不到,怎会知道你书房在哪里?”
秦南面容扭曲。
秦湘此话有理。
可秦南转念一想,二楼没有监控,谁知道秦湘做了什么?没准她一间一间翻找,找到了资料占为己有。
秦南显然处于焦虑暴躁的边缘:“你少给我狡辩,我告诉你,别以为你是我亲生妹妹,我就不敢打你。”
他是个物理研究员,他热爱自己的工作,他不想失去这份工作。
楼上的争执很快传到秦父秦母耳朵里。
两人上楼。
秦父了解到情况后,他不悦呵斥秦湘:“还不把资料交出来?”
秦母更是失望透顶:“你在市井里长大,既然回了秦家,就改改偷鸡摸狗的毛病。成绩好,也要兼修人品,不能当个有才无德的女孩。”
秦母心里越发厌恶。
秦湘穿着廉价的白衬衫和灰色长裤,头发扎起,除了一张漂亮的脸和一个聪明的脑子,简直找不出更多的优点。
秦湘知道辩解无用,索性不再浪费口舌。
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改不了的。
秦湘耐心等待李青荨教授来接她。
“爸爸妈妈,出什么事了?”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秦凝月姗姗来迟,好奇地询问。
今日是秦父的寿辰,也是宣布秦凝月订婚的日子。秦凝月头戴钻石发冠,穿粉色礼裙,打扮得光彩夺目。
看到秦湘,秦凝月故作欣喜,想要上前去拉秦湘的手:“秦湘,你终于回来了。我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秦凝月友善地去牵秦湘的手,却被秦母拦住。秦母厌恶道:“凝月,别和小偷说话。死性不改,需要好好教训一顿。”
秦母打心底里不愿接受秦湘。
她更喜欢凝月。
凝月打扮得多漂亮,这才像秦家的真千金,才是她教养出来的女儿。
秦凝月一脸不舍和担忧,她轻轻道:“爸爸妈妈,秦湘她不是故意的,只要你们好好教导,她肯定会改的。”
那一页资料是秦凝月偷的。
国外那帮人要的太急,她只能冒险去三哥的书房偷拍。有一张拍得太模糊,她干脆把那页资料顺走,再打算找时机送回来。
谁料秦南早早回到书房,发现资料失窃。
还好,所有人都怀疑秦湘,没人怀疑秦凝月。
秦母慈爱地拍拍秦凝月的手,感慨道:“你这孩子,太善良。知人知面不知心,有的人看起来老实,骨子里阴狠算计。”
秦父威严开口,对秦湘说:“今天本来想对外宣布你的身份。但你实在劣性难改,就先关你几天,等你什么时候主动认错,再放你出来。”
养孩子就像驯服烈马。
只有一手拿鞭子一手拿草料,才能驯出忠心秦家的孩子。
秦湘性子太烈,品性太差,必须得好好教训一番,让她长长记性。
“那份资料很重要,你若是不交出来,就别想离开秦家。”秦南眼神冷淡。
他本来还挺欣赏秦湘的才华,毕竟能得到李青荨看中的学生,全国也找不出几个。
谁料秦湘实在卑劣,必须得敲打才行。
几人三言两语之间,就给秦湘定死了罪名,还做出了惩罚决断。
秦湘被保镖带上狭窄闷热的阁楼,锁上房门。保镖动作利索,像扔垃圾似把秦湘扔进去。
砰——
秦湘的掌心被碎片划伤。
她痛得直皱眉,撕下衣角包扎掌心。阁楼里黑漆漆,只有玻璃天窗漏下清澈的月光。
秦湘盘腿坐在天窗下,习以为常。
以前她经常被秦家关进阁楼里,惩罚她犯下的错。最长的一次,她直接被关了半年,吃喝拉撒都在狭窄的阁楼解决,夏日里阁楼闷热,臭气熏天,无一人救她。
秦湘仰望着玻璃天窗,一弯月亮镶嵌在天空。她隐约听到楼下的礼花声,还有宾客们的笑声。
秦湘心情很平静。
她不再像曾经那样绝望嘶吼,哭诉命运的不公。她坐在天窗下,看着自己瘦弱的手臂,她的力量实在是太薄弱了。
秦家随意欺负她,她很难反抗,因为她孤身一人,没有权势没有帮手。
秦湘闭了闭眼,握紧受伤的手掌,她还年轻,她必须想办法变得更加强大。
总有一天,没人能肆意欺负她。
...
...
寿宴如期举行。
秦家是南城首富,赴宴的宾客很多,现场宾客如云,觥筹交错好不热闹。
秦凝月身穿华美的礼服,手捧香槟杯,在人群中四处张望,还是没有找到陆驰野的身影。
秦凝月心里不满,不知何时,陆驰野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忠心耿耿的舔狗,似乎故意和秦凝月拉开距离。
今晚寿宴,陆驰野居然也没来参加!
秦凝月不禁怀疑,难道陆驰野在吃醋?毕竟秦凝月要和沈景川订婚了,陆驰野再也不能以朋友的名义留在她身边。
“景川,陆驰野他是不是讨厌我?”秦凝月故作忧愁。
沈景川笑着安抚:“你别多想。陆家查到他考上清大,主动接他回去。”
陆驰野的身份可不简单,他是京城陆家的私生子。他从小被扔在南城,无人问津。
最近几年,陆家的几个儿子不成器,陆家主得知陆驰野成绩优异,立刻把他接回家,写入族谱。
从此以后,陆驰野就是名正言顺的陆家人了,再不能给他扣上“私生子”的帽子。若是他表现得好,甚至可能继承陆家的庞大家业。
秦凝月美眸浮起惊讶:“陆驰野居然回陆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