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驰野如今的地位,在整个京城也排得上名号。可他动用自己全部的人马,居然查不出祈白的真实身份!
陆驰野越想越觉得可疑。
他心里甚至隐隐浮出一丝隐秘的期待,他希望把祈白“伪造身份”的事告诉秦湘后,秦湘能和祈白恩断义绝。祈白离开后,说不定陆驰野就有机会和秦湘再续缘分...
陆驰野迫不及待道:“阿湘,你相信我,祈白此人接近你肯定另有目的——阿湘,你怎么不说话?”
陆驰野纳闷。
他一个人自顾自说了好久,手机这头的秦湘始终一言不发。陆驰野问:“阿湘,你怎么了?”
祈白微笑:“阿湘姐姐还在睡。”
陆驰野愣住,随即恼怒道:“祈白!你居然接阿湘的电话!”
祈白:“是呀,阿湘姐姐昨晚太困了,今早赖床不肯起来。哎,我把早餐做好了,她都没有起来吃。”
很平常的语气,隐隐透着几分嘚瑟和炫耀。
陆驰野恼怒:“祈白!你少在这里装模作样。你接近阿湘,别用有心!我迟早会撕开你的真面目!”
祈白慢悠悠转过身,眸光温柔地望向床上酣睡的秦湘。祈白缓缓道:“是,我接近阿湘姐姐是有目的。我的目的是照顾她一生,不让任何人抢走她,欺负她。”
陆驰野心里焦急:“你——你到底是谁?”
祈白没回答,挂断电话,顺手把陆驰野的电话号码拉黑。
祈白正要将手机放回床头桌,手机又滴滴滴响起来。这次来电的是助理安迪。
祈白接通电话。
安迪嚷嚷:“秦教授!A350实验材料已经运来了,您什么时候来研究所瞧瞧?哎呀,您不会还在替祈白那家伙担心吧!秦教授,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难找,可两条腿的男人遍地都是!您又何必执着于祈白那颗水灵灵的小白菜呢?”
祈白:“...”
安迪絮絮叨叨地劝:“没准他已经出国了,还是别找了。改天我给你介绍个更帅的情人,保证让秦教授您满意!”
祈白说:“安迪助理,阿湘姐姐昨晚睡得晚,今天可能要晚些到研究所。”
手机那头安静两秒。
安迪小心翼翼问:“你是祈白?”
祈白微笑,声音平和:“是我。我回来了,安迪助理不需要再给阿湘姐姐找更帅的情人。”
即使祈白的声音很平和,但安迪还是感觉脖子发凉。他结结巴巴地说:“哦...秦教授昨晚睡得晚啊...这样,我懂我懂,热恋中的情侣都这样,所谓小别胜新婚嘛...我不会给秦教授找情人,我我我先挂了。”
安迪心虚挂断电话,他拍了拍自己的嘴。
安迪攥着手机,啧了声:“这祈白,正宫的地位,勾栏的做派,小三的气度。秦教授真的被他拿捏住了。”
...
卧室里,祈白唇角漾过一抹笑容。
他挂断电话后,视线不经意扫过秦湘的手机屏保——屏保上,是一个十分可爱的小女孩。
小女孩长得极为精致漂亮,五官像洋娃娃。背景是蓝天白云,沙滩椰子树,小女孩欢快地坐在沙滩上,手里捧着一只白色的海螺壳,朝镜头露出开心的笑容。
祈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觉得这张广告照片拍得很不错。摄影师找来的小童模很有镜头表现力,模样挺可爱。
祈白将手机放回床头柜。
秦湘一口气睡到上午九点,醒来的时候脑袋昏昏沉沉。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提神醒脑的柠檬水,显然是祈白的手笔。
秦湘喝了半杯,勉强打起精神。昨晚睡得很好,她隐约还做了关于前世的梦,不过醒来后忘得干干净净。
“阿湘姐姐,吃完早饭后,我先送你去研究所。”祈白站在门口,他打扮得青春洋溢,笑盈盈地望着秦湘。
秦湘笑了:“好。”
祈白回来了,秦湘的日子又回归正轨。
...
两个月后。
京城秦家的股价日日绿,直接跌停。之前依靠张家得到的那些项目,陆陆续续被抢走,被剥夺。投资人看秦湘教授和秦家割席,便不再看好这个南方来的小家族,纷纷撤资。
没有靠山,没有资金链,秦家的生意一落千丈。公司不少员工递了辞呈,秦家大不如从前。
天黑后,秦东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里,迎面遇到了出门的秦父。秦父打扮得体,头发梳的油光整洁,皮靴也锃亮,似乎要去奔赴一场盛大的约会。
秦东惊讶道:“爸,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秦父叹口气,眉眼染上哀愁:“去见李家老总,陪他喝几杯谈谈生意。希望能把公司新一批的产品卖给李家,咱们公司也能维持久一些——我打扮体面些,给咱们秦家撑点面子。”
秦东心头怅然。
秦家风雨飘摇,只靠着秦父和秦东父子俩苦苦支撑。秦东道:“爸,李家老总极爱喝酒,要不我代您去?我年轻,我比您能喝。”
身为秦家长子,哪能眼睁睁看着父亲出门喝酒应酬?
秦父摇摇头,笑容一如既往的慈爱宽厚,他拍了拍秦东的肩膀:“乖孩子,你这段日子辛苦了,不用替我出席酒局。你今晚好好休息,放在书房里的那几个项目招标书,你也别看了,明天再处理。”
说罢,秦父转身朝门口停靠的车走去。
已经入冬,天气一日比一日寒冷。京城昨晚还下了一场大雪,白雪堆积在秦家门口,宛如白色的招魂幡似连成一片。秦东站在家门口,看着父亲的背影,心针扎似的疼。
父亲已经老了。
在秦东的印象里,他的父亲慈爱、正直、风度翩翩,背影永远笔直。可自从张家倒了,秦家受到波及,秦父笔直的身躯一日日弯了下来,变得佝偻颓废。
父亲为了秦家殚精竭虑,上了年纪还要在外辛苦奔波。秦东攥紧拳头,觉得自己肩膀上的担子越来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