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车门关上的瞬间。
有拳头从张玄墨身后袭来。
“风大小姐,你怎么不讲武德,搞偷袭?”
“我可是你的至爱亲朋,手足兄弟啊!”
金光护体的张玄墨转身。一双秋水般的眼睛望着他。没想到风大小姐和他一起坐在后排。
“反应很快嘛……”风莎燕收了拳头,勾起好看的嘴角,眉毛轻蹙。“可惜,这次比赛没能和你交手。”
“富婆姐姐,早说啊。原来你想追我。”张玄墨抬手,酒杯撞在一起。“来,干杯!”
“……?!”
风大小姐一时间怔住了。
她的心意,原来他知道。
难道之前,他在欲擒故纵?
张玄墨仰头吨吨吨,感到很巴适。
酒入喉,瞥见天窗外的星河,心像夜空一样晴朗。
据说,星星的光通常是几千年,甚至几亿年前的。
燃烧了这么久。现在望去,依旧明亮浩瀚。
张玄墨觉得,热烈,这真特么的热烈。
“富婆姐姐,你可要加油,才能追上我。”
“张玄墨,你是认真的?”有人目光更热烈。
“当然。”他语气平淡。“如果你想在比试中追上我,至少你不能输给张灵玉。”
“……”原来是这个追。
风莎燕看着张玄墨平静的神色。
他的脸颊落在阴影中。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纯粹又真诚。
“欸。”风大小姐忽然不由自主地抬手,轻轻摸了摸张玄墨的头。
因为张玄墨让她想起电影里一只忠犬。“八公。”
“……???”
张玄墨吨吨吨一口酒下去,发现自己有亿点点懵。
风大小姐刚说什么?八嘎?
这是风大小姐醉了,还是他醉了?
张玄墨虽然不理解,大为震撼的他还是咧嘴呲牙地笑了笑。
至于富婆姐姐想摸一下他的头,那就摸吧,之前抱都抱过了。
怪他刚喝了人家一瓶没问价格的二锅头。既然所有命运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格。那么下次自己带酒来,不,下次他带宝同志来。宝同志兜里总有二锅头,就像他兜里总有黄瓜。
念头通达的张玄墨不到半秒,釜底抽薪般把自己的脑袋从女孩魔爪下拔出来。
“所以,风大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张玄墨,我们是朋友吗?”风大小姐问。
“当然。”
“那我们就更进一步……”
“好朋友?当然可以。”张玄墨摊手,表示自己从善如流。
“好……朋友?”风莎燕语气顿了顿。她真没想到。
“好到可以摸头。”张玄墨指着稍显凌乱的头发,黑亮的眼睛像燃烧的火炭。
“好到……可以摸头的,”风大小姐看着眼前的男人,与众人平日所见不同。
今夜的他看起来,就像一个大男孩,纯真,礼貌,友善。
“……好朋友?”
“对,风大小姐。我帮你拉勾上吊,骗人是小狗。”
张玄墨双手比了两个六,手指勾着,拇指按在一起。
“张玄墨,你说骗人是……?”笑意在女孩眼底漾起。
“小狗。”
张玄墨无心无意,误打误撞地回答。
心想,这富婆姐姐喝了酒,除了喜欢笑,记性还有点差。一句话要多重复几遍。
“好啊,张玄墨,骗人是小狗。”
风大小姐脸颊微红,眯起的双眼像月牙,抬手又是一杯。
“张玄墨,我问你,”喝到兴头上的风大小姐,忽然凑到他面前,薄唇微张,吐出温热的酒气,吹过他面颊,恣意又张扬。
“怎么看家族联姻?”
“最坏是利益捆绑的牺牲,不过先婚后爱也有可能……”
清冷的月光从天窗落下。张玄墨杯中一轮明月见底。
“我爹安排我去见王家王并。”
“张玄墨,你在意吗?”
风大小姐语调漫不经心,双眼微醺却闪耀。
“风大小姐,你开心吗?”
张玄墨反问,神色一如既往的平静。
“当然不。”风大小姐明快地笑了。摇头时银色的碎发像星辰。
“我的人生,我说了算,老爹说的不算。”
既然自己有答案。“那么,风大小姐,干杯。”张玄墨举杯。
两人没有上次拼酒二百五十回,倒有十几回。
直到空气里越来越安静。
张玄墨低头。女孩靠在他肩上,睡着了。呼吸温热又均匀。
张玄墨将未开的酒放了回去。他打算离开。
“我喜欢八公。”有人玉白的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手。
“???”
这次是八公,不是八嘎!
张玄墨表示自己虽然有亿点点疑惑,但反应还算快,于是急中生智。
“哦,风大小姐,我也喜欢。狗是人类忠实的朋友。八公是一只好狗子。”
闭眼的女孩勾了勾嘴角,指尖自然地从他手中滑落。
好像刚才是一句梦话,刚才的动作也是梦游。
风大小姐侧头,轻靠车窗。张玄墨的肩又获得了自由。
“果然,姐姐就是善解人意。”
张玄墨目光平静地看着她。呼吸浅浅的,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笑得很开心。大概梦到了忠犬八公。
“晚安。我走了。”
张玄墨合上车门,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
此时。
篝火点亮的山林里,众人逐渐散去。
?~?
有人机智一逼地眨了眨眼睛,数着身旁的空酒瓶,加上手里这个,刚好一百零一。
“宝宝,小义父呢?”徐四嘬着烟,环顾四周,不见张玄墨。
“主人有事去忙了,不过他很安全。”
冯宝宝抬手,比了一个ok的手势。
“阿嚏!”
虽然距离有点远,向后山走去的张玄墨还是打了一个喷嚏。
他打算去找老天师和田师爷。早一天能让田师爷恢复,老人能早一日轻松。
对了,还要帮阿玉真人。
张玄墨踏在平滑的金光上,拿出遥遥领先。他总感到今晚有很多事情要发生。
.
“欸,玄墨弟弟不在啊,真是个小坏蛋???~”
“本想来凑个热闹的~”
有人远远地看着山中的篝火熄灭,青丝在夜色中撩人地浮动。
不见张玄墨的影子,她索性改站为坐,在山间磐石上,轻晃着双腿,赤脚踢了踢清泉里的水花。
玉珠般的脚趾搅动水面。
夏禾看着水中的倒影,女孩呆呆又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