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辗转两趟公交车,来到一家银行进入信贷部,当她对工作人员提出要贷款时。
工作人员开始询问她的家庭状况,让她犯了愁,最终她还是实话实说,把家里的情况完整叙述一遍。
当接待员问她:“你有没有房产抵押,把你工作单位和工资卡出示一下,还需要担保人。”
花一梦怔住了,脸颊羞的通红,望着信贷员怯怯的说:
“房子是以前的两居室,我没有工作单位,也没有工资卡。”
工作人员身子向椅背上靠了靠,一双鄙夷的眼神望着她淡淡说:
“一没房抵押,二没工作,三没工资卡,四没有担保人,那你来贷什么款?”
花一梦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局促不安的站起身,慌不择路逃出了银行。
花一梦萧瑟的背影走到大街上,一阵冷风吹来让她浑身微微颤抖,她双臂抱在胸前落寞而孤寂。
她快步走在人行道上,好像只有这样,内心才不会苍凉,她走到公厕门口,径直走了进去。
当她迅速拉开门,蹲在厕所里双手紧紧捂住嘴,无声的哭泣。
直到隔壁门里传来了冲水的声音,她才停止了哭声。
公厕里渐渐安静下来,花一梦摇摇欲坠站起身,走到水龙头面前拧开水闸,双手接住水对着自己的脸,使劲的冲洗。
走出公厕,她双眼通红一片,她无力的靠在树上,拿出手机再次按下星期三的电话。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花一梦收起手机,望着阴晴不定的天气,内心的阴郁越来越浓。
看看天已将近中午,她徒步用接近跑的速度向医院而去。
在医院外她买了饭,放慢脚步才感觉脚隐隐作痛,她顾不上看怎么回事,急匆匆推开母亲病房的门。
她强颜欢笑逗着母亲边吃边说,像极了象牙塔里的公主。
直到母亲吃完饭,吃了药她才开口说:
“妈,你休息一会儿吧,我下午得接小劫回来,我得提前去。”
花母对她摆摆手说:“去吧!早点回来。”
花一梦对母亲挤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刚走出门,脸上的表情立刻晴转阴。
她走在人行道上,手中紧紧握着手机,却没有一个电话或信息。
她快步走着,脚上又传来阵阵疼痛,她靠着树褪掉鞋子,才发现脚底脚趾上磨出好几个血泡。
她穿上鞋子,慢悠悠走到公交站台,坐在休息椅上,又褪掉鞋子,掏出几张纸巾,在磨破的皮肤表层铺上卫生纸。
正在此时她手机响了,她急不可耐拿出看了一眼,眼神陇上一抹晦暗,她还是按下接听键,礼貌性问:
“您好,那位?”
听筒传出威严的男音:“是花劫的家属吗?两点半你可以来接人了,哦,提醒你,处罚金跟这几天的伙食费顺便带来。”
男人不等花一梦回话,直接挂了电话。
花一梦呆呆坐着,就那样赤裸着脚趾,直到公交车开过来,她才匆匆穿上鞋子,上了公交车。
在派出所内,上次接待他的警官又给她一记惊雷,劈的花一梦外焦里嫩。
“受伤方一直说头疼,怀疑是脑部受损,或脑震荡,现家属要求再加五万元医药费,总共十七万...”
花一梦还未消化完这个信息,另一名警官就冲她叫道:
“你是花劫家属,来填一下表格交下费用,可以去拘留所领人走了。”
花一梦连连应声,跟着警官进入了一间房,填完表格交了钱,跟着他钻进警车向拘留所行驶。
二十分钟后,花一梦跟着警官进入拘留所,交接完手续,不多时花劫被带了出来。
当花劫看到花一梦,脸上没有任何感激,相反一脸憎恶。
在花一梦的再三要求下,警官答应带他们一程,在离派出所不远的地方,让他们姐弟俩下了车。
花劫自顾自走着,把花一梦甩在身后。
花一梦冲着弟弟大声喊:“小劫,你慢点走,我脚疼走不快,妈还在医院里,她很担心你。”
花劫全当没听到她说的话,反而走的更快了,不多时,花一梦已看不到弟弟的背影。
她眼眶红红的,蓄满了泪水,却又不能在大街上哭泣。
想起十七万医药费,花一梦想卖自己的心都有,她看了看手机余额,加上肖灵的一万元,她只有元。
她仰天长叹,泪水再也憋不住悄然滑落,她想贰泽炎,很想很想,除了曾经的父母,唯一心疼她的男人只有贰泽炎。
此刻她身心俱疲万念俱灰,凭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力挽狂澜?
可又会有谁来帮助她?心疼她呢?
她腆着脸皮再次按下星期三的号码,依旧飘出机械音。
花一梦挂断电话,对着星期四的手机号看了良久,小白牙把下唇都快咬出血迹,她还是没有勇气拨出那通电话。
她没有回医院,径直回了家,在出售房源App上,把自己家的房子挂了上去。
她又查了房子中介的电话,不厌其烦的逐一拨打一遍,当中介听到破旧的老房,不浪费时间就挂了她的电话。
花一梦斜靠在沙发上,她疲惫极了。
微闭双眼,眼睫毛不停抖动,她嘴唇哆嗦着,此时的她却没有泪水流出。
她忽地睁开眼睛,在手机上搜索本市有没有买肾的医院。
她在水龙头接了半碗凉水,咕咚咚喝个精光,急匆匆关上门向楼下跑去。
天将黄昏,花一梦跛着脚,提着晚餐进入母亲的病房,让她意外的是,花劫竟然坐在床边,陪着母亲在说话。
弟弟的举动,让花一梦受伤的身心有丝丝暖意,她走过去打开餐盒,一份递给了母亲,另一份递给了弟弟。
“妈,小劫,赶快吃饭吧!”
花母见女儿就买了两份饭,疑惑的问:
“小梦,你的饭呢?”
花一梦连忙微笑着说:“妈,我买的时候在摊位都先吃了。”
花母这才脸上露出笑意,开始吃饭。
花一梦望着花劫,张张嘴却没说出话,她思量一会儿,还是决定跟弟弟谈谈打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