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家里就一个女人,前些天还发生了持刀行凶事件,男人应该还在医院...”
“听说女人是小三,男人老婆找上门,男人替她挨了几刀...”
“作孽啊!干什么不好,非要当小三,活该...”
“我见过那个女人,长的很漂亮,一副狐狸精的样子...”
“长的好,干什么不行,也不能勾搭别人丈夫,现在有些女孩啊,三观不正...”
花一梦听着七嘴八舌的言论,眼前金星突冒,她身子一软像下滑,幸好伞君在她身后抱住了她。
伞君扶住女人,大手拨开层层人群,挤进了小区,当他看到消防车正在向六楼的窗户喷水,浓浓的烟雾从窗口向外滚。
他抱起女人快速向消防车靠近,却被救援人员大声制止,堵在了门栋外。
“暂时不能进,你不要命了...”
花一梦浑身颤如筛糠,她低垂眼眸,浑身软绵绵的,早已处于半昏厥状态。
除了眼睛还在不停向外涌出泪水,呼吸已变得微弱。
伞君顾不上安慰花一梦的状态,他必须准确知道是不是她的屋子着了火,连忙问消防员:
“我就住这栋六楼西,请问是哪一层着的火,严重吗?”
消防员看了伞君一眼,淡淡开口:
“就是六楼你对门那家,提前有人报了火警,我们来的及时,火不严重,不会殃及你家,不过人估计不一定能抢救过来...”
正说着,从楼道抬出一副担架,上面盖着一层白布,看不清布下人员的状况。
“让开,快点让开...”伞君想靠近,被消防员拦在警戒线外。
四人抬着担架快步上了救护车,接着一阵刺耳的鸣笛声响起,救护车快速驶离了小区。
伞君只能紧紧抱住女人,大步向小区门外走去,他要跟随救护车,去证实他内心的猜测。
刚走到小区门口,一辆警车风驰电掣驶来,刺耳的警笛声让观望人群纷纷后退。
伞君打开车门,把花一梦放到后排车坐上,他迅速钻进车里,朝救护车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伞君双手紧紧握住方向盘,听着救护车的鸣笛声,不多时已紧紧跟在车后。
花一梦微微睁开红肿的眼睛,她披头散发,胳膊肘支撑着座椅,想直起身,挣扎几次都摔倒在座椅上。
伞君通过内视镜看着憔悴不堪的女人,他内心紧揪,却只能紧抿着嘴不发一言。
此刻,什么样的语言对花一梦来说都毫无意义。
车子很快在医院门前停稳,伞君就跳下车,花一梦已拉开车门,滑倒在车门外。
她紧咬着嘴唇,扶着车框半弯着腰,跌跌撞撞向救护车奔去。
可没走几步,她咻地跌倒,再也站不起来,她趴在地上一点点向被抬进抢救室的方向蠕动,她声若蚊蝇般叫着:
“泽炎,是你吗?不是你的,对吗?”
伞君站在她身后,眼睛里潮湿一片,他掏出一片纸巾,擦拭着眼角,蹲在地上,一把抱起女人,快步进入急救楼。
他们来到抢救室门外,伞君把花一梦放到休息椅上,把女人紧紧揽在臂弯里,他望着抢救室上方的红灯发呆。
花一梦除了浑身还在颤抖,证明她还活着,脸上一片死灰,她低垂着头,靠在伞君怀里,腰部无力坐直只能半弯着,像极了虾米。
不过十几分钟,急救室的灯灭了。
两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从里面走了出来,伞君轻轻把花一梦靠在椅背上,连忙站起身拦在医生面前问:
“医生,他怎么样?”
医生停下脚步,疑惑的问:“你是他什么人?家属吗?”
伞君毕竟没有见到人,不确定是不是他要找的人,只能开口回答:
“我是他对门邻居,也算是朋友,我想知道他的状况?”
医生犹豫一下,还是开口说:“烧伤面积太大,送来时已没有生命特征,我们还是极力挽救了,可惜...”
医生说完摇了摇头,径直走了!
这时,抢救室的门再次被打开,推车上盖着洁白的被单,把推车遮盖的严严实实。
伞君刚要走过去确认,花一梦已踉跄着跑到推车边,她一把掀开单子,只看一眼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浑身一软瘫倒在地,伞君一把扶住花一梦,向推车上望了一眼,虽已面目全非黑漆漆一团,但那副不成型的眼镜,带着主人的标志。
推车被推走了,伞君抱起花一梦,快步进入急救室大声叫着:
“医生,护士,有人晕倒了...”
护士连忙走过来,招呼着伞君把花一梦送到了急救室,就把他赶了出去。
一名医生急匆匆走进门,“砰”的一声关上了门,把伞君留在了门外。
伞君有些烦躁,他走到楼梯口,双腿交叉靠着墙,眼睛盯着急救室的方向,抽出一根烟叼在嘴里。
急不可耐的点燃,狠狠抽了一口,尼古丁在他口腔四散开来,进入他的脑部神经。
直到一根烟抽完,他丢掉烟蒂,用脚狠狠踩下去,又弯腰捡起地上扁平的烟蒂,走到垃圾桶旁丢了进去。
他坐在休息椅上,靠着椅背翘起二郎腿,紧抿着嘴唇,好似怕口腔的烟味流失,他眉头紧锁,眼神充满了焦虑。
他想起贰泽炎跟他打的最后一通电话。
“如果你是自由之身,好好爱她照顾她,如果不是那就远离她,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此时,伞君才明白,贰泽炎到底有多爱花一梦,只可惜,他太懦弱,不敢面对已定的事实,选择了结束自己。
伞君是男人,他能懂贰泽炎的选择,与其活着每天看自己心爱的女人,跟他一起痛苦,对他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在没有尊严苟且偷生,让彼此都痛苦,不如结束自己,在女人内心留下美好的曾经,也许是一生一世完美的爱人。
最起码他曾经完完整整拥有过她。
他又是自私的,他虽然解脱了不再痛苦,可花一梦内心那道疤痕,该怎么去疗愈呢?
让她以后的人生,要背负着沉重的十字架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