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说，商羽顿时将那些不切实际的情绪抛至一边。
眼前的世界缓缓变化，那处旋涡还是漆黑一片，商羽从未见过这么诡异的东西。但这粘稠浓厚的阴气，居然给了他一点儿不一样的感受——
“咕噜咕噜——”
祁璟韬回头看过来，眼神中有诸多无奈。
这个白夭，三个月到底都教了些什么！
商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讪讪一笑：“祁爷，现在凌晨四点了快，我有点小饿。”
本来不想说话的祁璟韬此刻终于忍不了了，在他脑门上一拍：“你丫这是对阴气上——瘾了！”
这一拍，给商羽一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他整个人一哆嗦，从刚才那种有些混沌的状态恢复过来。
瞳孔也回到针眼大小，眼前的世界再次有了色彩。
淡金色的符文在空中散发着威压，祁璟韬心念一动，符文狠狠落下，砸在水面。
干枯的荷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部分被气浪带动吹倒，从枯干上落下。
商羽这次站在离祁璟韬近一些的地方，狂风令他有些睁不开眼。
祁璟韬手中结印，整个人静止在原地周身金光流动，源源不断地注入符文。
狂风之中，商羽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看清这个人，也是这一刻，祁璟韬体内源源不断地浑厚的力量令他心生畏惧。
但比畏惧更多的，是对于他们之间差距的认知！
别说一千年了，就是一万年，他恐怕都很难达到祁璟韬的四分之一！
水面因为狂风而起的波浪之中，有几处忽然不停地在冒泡。
商羽握紧水果刀看去，心中警铃大作。原本只有十多处在冒泡，这一瞬变成了上百处，一个个黑色的头顶浮现出来。
它们忽然快速地移动直冲祁璟韬而去！
这个阵法不能中断，祁璟韬现在几乎是无法对外界的攻击作出反应。
商羽迅速挡在祁璟韬面前，水果刀在空中挥动两下，水面炸出数朵几米高的浪花，带动周边的黑色头顶碎裂开来。
恶心粘稠的液体自空中洒落，散发着腥臭。
这些不像是人体部位，更也不是商羽认知范围内的任何东西。
但那种只是盯上一眼就头皮发麻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奇特。
万象瞳看不清这些东西的实质，不过能够感受到这些东西最多达到乙上。不难对付，就是数量有些多。商羽当下能做的便是尽力地挡住这些东西的路，护好祁璟韬。
阴气自他周身逸散开来，除了很小心地在祁璟韬周围空出了一块外，其余的全向湖水而去。
这段时间，商羽在白夭的带领吸收并淬炼了很多阴气，这些沉淀在体内，无论是纯度还是力量都不是这些寻常鬼怪能比的。
对于鬼怪来说，吸收阴气是一种极好的修炼方式，吸收的阴气越是纯粹，对于自身力量的提升就越快。
现在商羽的阴气像墨水一样铺开，覆盖在这些鬼怪身上的一瞬间，就像是将美食放入人的口中。现场百余只没有一个不是开口就吃，吸个痛快。
这事说起来，还得感谢农家乐那三兄弟，要是没有他们，商羽都不会发现自身的物件离体后，只要没有新的来补充，那就还是他的。
当然，他是做不出割肉喂敌人的事情，但给他们喂阴气，是完全可以的。
商羽立在原地看着地面那层墨水逐步消散，那些脑袋从水面冒出，朝他露出讽刺且狰狞的讥笑。
每个鬼怪体内，商羽都能感受到那股属于自己的阴气，他控制着阴气逐步走遍鬼怪全身。
哗哗的水声此起彼伏，鬼怪飞速地朝商羽和祁璟韬移动，离得近的已经跃出水面。
这种感觉，真爽！
商羽露出一个胜利者一般的笑容：“你们的妈妈没教过你们，不能乱吃外面陌生人给的东西么？”
话音刚落，一个响指打出——
不算整齐但很悦耳的嘭嘭声不断响起，这些鬼怪的身体如同烟花般炸开——除了没有烟花的绚丽。
他正准备欣赏一下，忽然意识到——祁璟韬那边没有防护！这些鬼怪爆炸产生的血肉会喷溅在人身上。
可这儿也没有伞！商羽迅速脱下外衣，像个展开翅膀的鸟儿一样挡在祁璟韬面前。
祁璟韬双目微闭，正全心全意地处理那个阴气的旋涡。
手上的衣服变得比之前还重，商羽能感受到那些黏糊糊的恶心的东西让他这套衣服都报废了。
可校园的灯光是柔和的橙黄色，照在祁璟韬偏白的脸上，给他打了一层柔光。平日里冷淡的神色，因为双目微阖而变得亲切不少。
商羽堪堪忍住抬手的冲动，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控制呼吸，以免惊动祁璟韬。
他只是想替祁璟韬挡一挡这些污秽之物，谁承想就让自己方寸大乱了！这以后，还坐一个办公室，还住隔壁，该怎么办啊？
完了，这回恐怕真的要栽了！
湿重的外衣被扔在地上，寒风吹过令他回到当下。
刚才的那些东西，恐怕只是个开胃小菜，后面还不知道有些什么！
商羽守在祁璟韬边上，警惕四周。旋涡与祁璟韬之间似乎形成了一种巧妙的平衡，原本流动着的淡金色符文此刻也静止不动。
祁璟韬体内似乎只有这些能量在流动……商羽屏息凝神感受着，总觉得有些怪异。
但不容他多想，周围忽然黑了好几个度，空气变得湿重，每一口的呼吸得比以前用更大的力气，一股无形的压力落在他身上。
一抹红色的光从商羽掌心溢出，落在祁璟韬周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圈内的空气还算正常，也没有那么黑。
他将水果刀揣进衣兜，从斜挎包里拿出塑料瓶，瓶身金光一闪而过，将周围的黑都吸了进去。
不过数十秒，居然已经装了满满一瓶！
一声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就见在旋涡上方的符文忽然消散，商羽猛然回头。
祁璟韬还是和之前一样站立，周身能量流动毫无异常。
现在情况不明，他也不敢贸然打断。
万象瞳之中，旋涡的阴气减少了不少，但是最中央还是黑得看不清。
刚才祁璟韬用的符文有镇压有净化……商羽用精神力瞬间组合出一个增强和防护的，同时咬破指尖注入精血。
红色符文在空中浮现，商羽指尖微动，符文朝旋涡而去。
仿佛有一根拉绳绑住了他的腰，就这样将他固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难怪祁璟韬一直这样！
商羽立刻闭眼，调动自身阴气与之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