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分钟过去，屋内的阴气逐步回到商羽身上被他吸收。
一个血球从他额间溢出，回到祁璟韬身上，原本闭着的双眼在此刻睁开。
“冯组，替灵傀的气息消失了。”
技术人员的话让冯组长松了口气，他拿起话筒：“祁爷祁爷，里面情况怎么样？”
祁璟韬一手扶住软下来的商羽，说道：“搬两张床进来，我和他都还需要隔离观察。”
替灵傀的魂魄碎片还在商羽体内，借助鬼瞳炼化，同样可以获得替灵傀的能力。
至于祁璟韬，他单纯的有点儿累。反正外面这些年轻人也能应付当下的局面，最不济也有白夭，他不如好好休息会儿。
冯组长当即安排人去。
在他们看来，这件事过去不过几分钟，但对于商羽和祁璟韬来说却不止，这一点令他们消耗都很大。
不过祁璟韬习惯了逞强，所以只要没人没事盯着他的黑眼圈看，就不会有人发现他其实也很累了。
冯组长很快安排人布置好了一切，祁璟韬将商羽安置好后，对着外面道：“楠楠，成钰，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问葛蓟。”
肖楠一眼就看到了祁璟韬脸上的憔悴，配上那一头灰白的头发，心疼得厉害：“祁爷，您别操心了，快歇会儿吧！”
祁璟韬这才注意到，刚刚才变黑的头发又白了一些，只是一笑：“好，你们也注意安全。”
技术人员将隔离室内的光线调到一个恰当的程度，空气中也有些许助眠的成分。祁璟韬脑袋才沾枕头，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久后，一个突兀的声音响起。
“冯组，分局的人传来消息，没有在明东初中学校的那片树林里发现那个蘑菇精。”
虽然这边隔音效果很好，但张本本进来的时候，众人还是没忍住侧目而视。
他当即把脸憋红了，声音小得细若蚊叮：“冯组，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做？”
冯组长看了眼隔离室内，就听张本本补充道：“分局那边的技术人员正在模拟蘑菇精可能的逃跑路径，范围内的山林都已经设下阵法来切断蘑菇精的路。”
区区一个蘑菇精，分局还不至于对付不了，冯组长对此稍微放心了一些。
又一人推门而入：“冯组，检验科的结果出来了！明东的大脑已经完全被蘑菇精的孢子侵蚀，毫无救治可能。”
肖楠面色沉了沉：“我去请老李过来看看。”
目前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冯组长向她表示了感谢，安排人送她回客栈去接老李。
“冯组，比对结果出来了！虚境术的能量残留，与替灵傀的一致。”
“怎么可能？”葛蓟走过去查看检验报告，替灵傀在没有实体的时候都是很弱的，一般不会超过乙下，所以一般情况下，是不可能用得了虚境术的。
“不不不，万一这次的替灵傀道行其实不浅呢？”
赵成钰的推断是合理的，毕竟商羽暂停的一瞬间，祁璟韬就把人挪到高危隔离室了。哪怕到了现在，也没有放出来。
葛蓟细细回忆着，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以前听家里的老人说过，宋初，姑苏城曾经在一夜之间死了半座城的人，都是死睡梦之中的。当时朝廷就派了皇城司去，都以为是水花魁，但后面发现了一种新的小鬼，这是有关替灵傀最早记录的。”
赵成钰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你可别告诉我说这一只就是那一只。”
“当时的替灵傀大都被除掉了，但也有几只漏网之鱼。如果他们留到现在，倒不是不可能突破乙下的这个限制。”葛蓟中肯地在脑中分析一二，“冯组长，能不能对替灵傀展开围剿？”
“这个我们做不到，不过可以提高替灵傀的赏金，这样民间捉鬼师对替灵傀的追捕会加大。”
但这个，不属于异管局的范畴，他正要和赵成钰说什么，赵成钰就连连摆手：“不行不行，替灵傀替代别人之后，寻常的捉鬼师几乎感受不到。这次如果不是祁爷，商羽可能就被悄无声息地替代了。如果提高赏金，那些人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
“抱歉，是我考虑不周了。”葛蓟垂下眼眸。
“冯组，刚刚收到另外一组的对比结果了。祁爷在荷花池发现的那个阴气旋涡的能量与虚境术、替灵傀是一致的。还有那儿的那些鬼怪的残骸，都是阴气孕育出来的。和之前城隍庙以及那三兄弟的，一致。”张本本边说，边将报告发给冯组长。
冯组长骂了句什么：“我出去打个电话。”
之前农家乐那边的人，到现在还没出结果，现在又冒出了新的，他当然得去拷问一下那些技术人员。
屋内就剩下三个小的，还都是不喜欢主动说话的，三人面面相觑一阵，最后齐齐将目光落到观察窗那边。但，就这么盯着人家睡觉，似乎也不太好。
“我要不把玻璃调一下？”赵成钰开口打破沉默，毕竟技术人员会一直监测，他们在这儿盯不盯的，没有关系。
另外二人没有意见，于是赵成钰按下按钮，隔离室内的画面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面巨大的镜子。
好像……比刚才还怪。
赵成钰咳了两声：“小葛，你是葛家传人？”
“对。”葛蓟甚至没有朝他这边看一眼。
张本本倒是目光一直跟着说话的人。
“你们家有没有那种……特别厉害的招数？”
葛蓟十分客观地说道：“作为玄门世家，有一些特别厉害的独门秘法是很正常的。但是，我觉得，都没有祁爷的厉害。”
“祁爷肯定是地表最强人类啊！”赵成钰哈哈一笑，拍了一下张本本，张本本配合他也干巴巴地笑了笑。
葛蓟扯了一下嘴角表示对他们的赞同：“所以咱们现在就在这儿吗？”
能谈工作，谁会想尬聊！赵成钰连忙追问：“你有什么想法？”
“异管局有管理古籍的地方吗？”
张本本点点头：“有，有！但是，我的权限不够。那些古籍都很珍贵，每天都有专人维护，在地下十六层。”
珍贵的古籍……赵成钰忽然想起祁璟韬的房间内的场景，他见过几次，那些书年代也不近，祁璟韬就随意乱放着。
工作群在这个时候有消息，张本本低头看了一眼：“有消息了！”
“什么消息？”
“还记不记得之前商羽家被偷的消息？”
“所以呢？”
“工作群在喊当时负责的人去开会，据我经验，这种一般就是有消息了。”
“我也是负责人，不过是鬼管局那边的，去开个会，应该很合理吧？”
张本本摇摇头：“没毛病。”
话音才落，赵成钰就走了。
半小时后，他回来，神情比之前要严肃得多。
“商羽家被偷的那些东西，最多的去向，是葛家镇。”
难怪，他们查了这么久，才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