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怪有很强的阶级意识，只要我还在，王者之气的压制就能稳定下来。而人类，贪婪之心无限到居然比鬼怪还强。”商羽指了指自己的脑袋，“你也看到了，这次的芯片就是贪婪的一个具象化。”
“可你不也借机获得了很多东西吗？”祁璟韬抬手在他头顶开刀的地方轻轻碰了碰，疤痕已经不见了，这一个多月过去，头发也长得差不多了。
“难道说你把书背完了，你就能去考试了？”商羽说笑道，他悟性高，的确是这样的，见祁璟韬面色轻松一些，他继续道，“所以说，赵大人，当年是受到了人类的阻拦吗？”
“师父他不如你，便在各地布置阵法，我知道的有孟获城，骊山这些地方。他都留的阵法很多，有些地方甚至是无名的。最后一处就是神农架附近，他当年接那个权贵的委托为的就是这个。我后来才知道，那次去之前就有人走漏了风声。当时的玄门和一些世家派人围堵，破坏了师父的阵法，一路追杀，幸好柳夏及时赶到。”
祁璟韬说到这儿，深吸一口气，似是在蓄力：“当年他和现在的你一样，什么都不告诉我……后来，承蒙太后提携往上，我才发现了当初师父做的这些。我想过要去继续晚餐他未完成的事情，但当我追查下去后才发现，他留下的那些阵法已经被悉数捣毁。那个时候的玄门高手很多，我虽说不至于对付不了，但终究是力不从心。”
商羽看得出祁璟韬还有所隐瞒，但祁璟韬能说这么多已经是破天荒的了。那这段时间，祁璟韬逐步发现，商羽居然走了一条和他师父当年一模一样的路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璟韬，那我现在做这些事情，你怎么看的？”
祁璟韬看了商羽一眼，眼底还有些哀伤，不知是为千年前的赵先生，还是为现在或之后的商羽。
“我不想打击你。”
“你……你直接说吧……”
祁璟韬摸了摸他的脑袋，继续道：“师父临终前，和我说他做错了。我一直以为是他说的陷害我的事情，但后面看起来，似乎不是。因为即便我当年并不知情他的计划，但柳夏肯定知道，如果这条路真的可行的话，柳夏不可能一点儿作为都没有。”
商羽沉默了许久，才继续道：“其实我一直都在想，资源分配的问题，这段时间了解了不少事情，资源怎么分配，都不够。人类总会有知道两个世界的，当资源不够的时候，或者是欲望再度生长，来寻找这个小岛……鬼怪那边，也说不准，不确定因素太多。我发现，我看得越远，越迷茫。凯文.金是对的，很多事情，先做了，再问为什么。”
他们准备的虚境术和传统意义上的虚境术完全不同，是要永久地叠放两个不同的空间，而空间的连接处就是这个小岛。
但要考虑的问题很多，比如，如果将普通人和异能者放到一起，没有了鬼怪的制衡，久而久之，异能者优于普通人，阶级分化会愈发明显。
如果将异能者和鬼怪放在一起，历史证明，总会出现普通人。
而三者全部分开，又会面临第一种的困境。
“无论怎么推演，我发现问题总是会出现在人类这边。”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有多少？”
“岛上的研究院，你我，元笙，还有凯文.金和瑞莱斯以及异管部的一些高管。岛上的其他人东方面孔的大都是国内异管部高管派来的，瑞莱斯和凯文.金也派了一些人来。”商羽忽然一笑，“有个人，您绝对没查到！”
“范瑄？那个前特种兵？”
“他有层关系，他的父亲曾经是外公和李晏舟的战友，那个战友后来因病过世，他母亲走得又很早，李晏舟就收养了他。”
说到李晏舟，祁璟韬不得不提一句：“万人丹的事情有一些眉目了。”
“伊恩回洛克古堡了，白夭姐姐查到的东西，的确是他们家族出来的。”
那个洋毛子……祁璟韬忽然道：“你就不担心他？”
“这是什么话？伊恩是他们家族中最具天赋的魔法师之一，比起他那个堂弟叫瑞波的好了不知道多少倍，他家族里那些人，对他造不成什么威胁。他这次回去，就是为了个真相。”商羽说着，打开面前的一个电脑，登录一个系统，“可是他已经失联很久了。”
伊恩回古堡的事情祁璟韬还是知道的，那是一月初的事情，他也知道，洛克最后一次和这边联系，是在一月二十八号。
“还记得我说的，h县见到的那个人吗？”商羽说着，没有给他多余的思考时间，点开一张图片，“这是国内最顶级的画像师，根据我的描述，还原的画像。”
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孙连的画像闯入了祁璟韬的视线。他是知道孙连没死，至于死遁到哪儿去了，他还在查。但就这么直接看到了，有些太突然了。
“我现在脑子很乱，这幅画像才出来没多久，异管部就派了人去我家附近秘密监视。我和那些问话的斡旋时都在想这件事，后来熬了这么久，终于有些眉目准备收网的时候，他‘死’了。”
祁璟韬忽然就不说话了，眼神也有些躲闪。
商羽太熟悉这个人，这是很明显的心虚的表现：“璟韬，我既然和你坦诚了，你能和我坦诚一次吗？”
“你问吧。”祁璟韬感受着手上的力道，仿佛要将他的手捏碎。
“我什么都瞒不住你，但你什么都瞒着我。”商羽叹了口气，还是松了手，“有个人告诉我，我妈妈还在，她从没活过或者死过。他说妈妈她，只是一个器。”
“这是真的。”
“他还说，鬼瞳并非我天生，而是有人在我一岁前用鬼瞳换掉了原本的双目。”
“这也是真的。”
商羽呼吸紧了一瞬，颤抖地问出了下一句话：“这个人，是我外公，对吗？”
“对。”
这跳跃得有些厉害，祁璟韬不得不开始思索商羽要做什么，结果商羽听到他最后一个对字后，门一开，范瑄进来了。
“羽总，都准备好了。”
“璟韬，先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