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没错，但我若是能长生，这些又有何重要的？”洛克看向不知名的地方，神色掩盖在灯光的阴影下，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玫瑰冢长此以往的供给，恶魔终究会有冲破封印的那一天！到时候，家族所获得的一切，都将烟消云散！”伊恩感觉到周围有人在靠近这间茶室，心中的不安再度升起，他加快语速，迫切地说着。
“祁璟韬和鬼瞳是很厉害，他们或许能够躲过最开始的家族的审查，但能够躲过后面的么？”洛克沉吟道。
伊恩说的这些，作为家族创始人的洛克和作为家族现任族长的法尔恩又怎么会想不到？所以，其实一开始他们就是想让祁璟韬和商羽来这儿的。现在，一切虽然和他们料想的不太一样，但这一切又都发生得刚刚好。
门在此刻被推开，伊恩下意识就要拿出魔法杖去对抗，但一股禁制到来的速度比他施法的速度快得多，他被牢牢禁锢在原地，无法动弹。
这一刻他才真正明白，他这段时间内耗不已，又用自身做实验，以火焚烧自己来获得灵魂的真正解脱，只不是过法尔恩和洛克一早就知道的事情。
这些人在古堡太久，耳濡目染之下，对于以身饲魔这件事毫不在意。
法尔恩看了伊恩一眼，对边上的人说道：“他的灵魂已经不干净了，带去地下密道，让大人帮他再次洗涤灵魂。”
伊恩无法动弹，自然也就无从挣脱，他就只能任凭侍者将自己拖走。
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一直躲在天花板角落中的眼睛实时记录并传递着这一切。
房间内，商羽摸着眼睛说道：“果然和咱们想的一样，洛克古堡和那些人有不同寻常的交易。但是我还是没搞懂，凯文.金又是怎么回事？”
祁璟韬目光还是落在商羽手腕上的红痕上，指尖几点白光溢出也落在上面：“会知道的。”
白光修复着商羽手腕上的红痕，但和之前无数次一样，修复了一半，就被强行打断。
商羽冲他无奈一笑：“没事的，只是一点儿皮肉伤。况且，如果就这样恢复了，他们怎么会信我真的病了？”
祁璟韬握着商羽的手，说道：“那个叫佐伊的医生我见过，之前老李还在学校当教授的时候，他的同事带过一个外国学生，也叫佐伊.洛克。你的这点伎俩，毫无章法，骗骗不懂行的人可以，但是要骗她那种科班出身的，难。”
“璟韬，你这太打击人了！”商羽不满地说着，随即道，“我刚才感受了一下六楼凯文.金的情况，他从昨天到现在一直都在房间内，也没有到处乱走，没有人去看他，除了瑞波的那几个死士……诶对！瑞波！”
祁璟韬明白商羽是想通过瑞波去看看那所谓的恶魔的契约是什么样的，于是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不不，我们上去太危险，还是让他下来。”
商羽说完，打了个响指，高处出现一道裂缝，一个人从中坠落。
但这个能力可是阳气，和商羽无关。
祁璟韬捏捏他的手腕，同时将共感传到商羽身上，顺便用下巴指了指面前的人：“我先探探他的情况。”
共感之中，商羽见到了瑞波的灵魂，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但细看可以见到灵魂上面有很多细小的黑线，像是缝衣服用的针线一样穿来穿去。
这些看起来，更像是一层外衣，而外衣与内部的皮肉相连，那所谓的皮肉，才是瑞波真正的魂魄。
这层外衣是……神格碎片！
因为每块碎片都很小，所以可以作为外衣缝在魂魄的身上。
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相信，这些神明会变成这样呢？
祁璟韬尝试了一下将这些线去掉，试了很多种方法，都不如直接用火烧。普通的火烧得有些慢，他便换成三昧真火。
滋滋的声音响起，三昧真火在祁璟韬的控制下没有伤到瑞波的魂魄，只是将那外衣燎着。
黑线在火中化为灰烬，神格碎片在火中却愈发耀眼，最后与瑞波的魂魄分离。
回到当下，商羽看见了瑞波身边的那几个十分虚弱的虚影，想必就是那些神格碎片。
祁璟韬拿出一个罐子将这几个虚影收入其中，随即看向商羽：“三昧真火对你有害，下次我使用的时候，你躲远些。”
性命攸关的事情，商羽自然不会含糊。但面对祁璟韬，他还是起了逗弄的心思：“璟韬，你能教我用三昧真火吗？”
知道他的心思，祁璟韬微微挑眉：“可以。”
嗯？不能够吧？商羽看向他，忽然感觉一股气息靠近，唇瓣上的触感格外明显。祁璟韬吻得他几乎要窒息的时候才松开，抵着他道额头问道：“还学吗？”
商羽看向一旁还倒在地上毫无意识的瑞波，呼吸有些困难：“瑞波还在……”
祁璟韬这才缓缓后退一些，挥挥手将瑞波唤醒。
瑞波哼了一声，从地上坐起来。原本他眼中还有些迷茫和无措，但等他看见面前的二人都时候，记忆逐渐回笼。
“我母亲呢？”
“伊恩死了。”商羽直言道，此刻他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
瑞波一愣，耳朵和大脑不同步地接收着这个讯号：“你说谁死了？”
“伊恩.洛克，你们家的大少爷死了。”祁璟韬重复道。
“怎么可能！”瑞波下意识反驳，他和伊恩私底下再不对付，那也是他的堂哥，小时候一起玩儿过的人，怎么会就死了呢？
商羽将昨天下午木屋的事情简述了一遍，仔细观察着他的神色问道：“你现在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么？”
特别的感觉？瑞波都还没从被打晕这件事中缓过来，现在又立刻收到了伊恩的死讯，大脑已经快要超负荷了。
但商羽这话，倒是点醒了他。他感觉，周身有种说不出来的轻松，和从前完全不一样。
瑞波看向商羽：“你们对我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