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商羽曾问过白夭一个问题：“我现在能够吸收这些鬼怪的能力，那我多吸收一些，是不是就成绝世高手了。”
白夭冷笑：“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
学物理的脑子转得不慢，商羽当即明白了白夭的言下之意：“姐姐你的意思是说，我即便拥有了很多鬼怪的能力，但也只是拥有，从始至终不是自己的，只是会的东西很多很杂，显得自己很厉害？”
“大人果然没看错你。”白夭笑道，“别人的终究是别人的，只有自己的，才能够让你变得很厉害。你可以选择成为一个专家，也可以选择成为一个杂家，目的嘛……都是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强。”
……
羽绒服被草木割破，漫天鹅绒之中，商羽吐出一口血沫。
三道符文注入精血叠在他的上空，压碎了妄图靠近的两只鬼怪。
他现在腿软得站不起来，蹲在地上喘着粗气。
一头三层楼高的野猪模样的鬼怪从一侧冲来，商羽避之不及被其撞飞，撞断十六棵树后狠狠砸在地面上。
从前觉得，这辈子能够抓一只天上级别的小鬼就能吃穿不愁了，现在这些全部都是超过了天上级别的，他却没有想要拿去换钱的冲动。
白夭的话穿越久远的时空进入他的耳朵……杂家，专家……自己的……变得更强……
商羽听着耳边骨头咔咔作响地长好，等待从他口中涌出的血液逐渐平息。雨水落在脸上令他从剧痛中逐渐回神，他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眼破破烂烂的衣服……幸好还没到一年中最冷的时候。
才想着，雨水落下的感觉有些不对……是雪！下雪了！
南方长大的孩子很少见到雪，这雪还下得不小，商羽曾经想过，和祁璟韬去北方过冬，一起堆雪人。可惜那年在上京的时候，他们罕见地赶上了没有下雪的冬天。
现在，他和祁璟韬也算是在淋同一场雪了吧？
这么久了，不知道祁璟韬那边怎么样了？
他想着，看着天空，一团阴影出现，朝他砸来。
商羽心念微动，阴影被一股无形的力挡在了距离面门二十厘米的地方，气浪荡漾开来，带起厚厚的青苔掀翻了冲在最前面的几只鬼怪。
黑色爬上双目，蛛网般的血管以眼睛为中心蔓延开来，猩红的瞳孔死盯着悬浮在商羽面门之上无法前进的那团阴影。
嘭——
阴影炸开，血肉飞溅，商羽一个闪身避开全部污渍，到了一处树杈之上。
这里距离地面五米，他居高临下地望着面前被他吸引而来的大鬼怪，少说有一百头，密密麻麻地全都是为他的血液而来。
羽绒服已经废了，鹅毛从空中飘落，融入雪花之中。
商羽将拉链拉到最上方，同时，周围倒塌的一棵树木外层披上红黑色的气体飘浮到半空，就听唰的一声，树木化为无数的长矛。
那些鬼怪还在迅速朝他所在的这棵树而来，下一瞬，长矛如雨点般落下，大地尘土飞扬。
一只鹰一般的鬼怪从空中掠过，朝着商羽疾速而来，商羽心念一动，水果刀飘浮到半空，二者相撞，鬼怪的躯体一分为二。
不过到了这种级别，一分为二是要不了性命的。
商羽在两半躯体牵出黑线的一瞬俯冲而下，揪住黑线，以此为媒介吸收这鬼怪的能力，同时落入尘土之中。
红光从尘土之下冒出，符文悬于三米高的空中，借助落下的雪。上面带着高温，雪接触的瞬间便迅速融化徘徊在沸腾的边缘。
一道身影迅速穿梭于鬼怪之间，就见所到之处的鬼怪身上皆破开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从符文显形到商羽再次出现在那处枝头，整个过程不过半秒。符文之上的水冒着滚滚热气，商羽看了眼手背的红痕，洒了一滴血进入那水中。
从尘土飞扬到现在已经过去足足五秒，要不是商羽用了王者之气压制，这些鬼怪早该在第三秒的时候就反应过来了。
此刻，一双双猩红的眼睛从下往上盯着商羽，商羽手中迅速结印，调转符文走向，将水迅速蒸发至极高的温度并铺开形成一层薄膜。
同一时刻，数头略微冲动的鬼怪拔地而起，正好进入水蒸汽的范围，商羽迅速调动水蒸汽将其包裹，惨叫声顿时响彻云霄。
这里全是树木，魃的火肯定是不能用的，但可以用它的热来形成高温让水蒸汽具有杀伤力。
商羽一手放在树木上，高温顺着树枝蔓延到地面，那些地上尚在观望的鬼怪周围的水和雪瞬间变为同样具有杀伤力的水蒸汽。
这一下不能对这些远超天上的鬼怪造成多大的杀伤力，但是足以扰乱其阵脚。
一棵倒在地上的大树无声地变为无数长矛，上面覆盖着红黑色的气体，在众鬼怪慌乱的这一瞬齐齐射出。
商羽用水果刀划破自己的手心，让其沾上血，水果刀幻化出无数个分身，万箭齐发。
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是吞噬，现在基本上将这些鬼怪的精力消耗了大半，个别稍微弱一些的，他便乘虚而入将其归于己用，只是短时间内无法完全消化这么多鬼怪的能力，便都堆积在了他的体内。
握着树干的手有些发抖，商羽在寒风中已经摇摇欲坠。他往前一脚踩空俯冲而下，与其中几只鬼怪拳脚相接。
嘭嘭的巨响之下，他再一次感受到了这些远超天上鬼怪的强大——方方面面，从肉身到异能。
淡粉色火球朝着四面八方而去，打出几座冰雕，被接下来赶到的击成碎片，阴气被商羽吸收着。
还是和之前一样，自身实力在壮大，可是精神力已经濒临极限了。
商羽脑海中迅速组装着一个符文，双目在空中画着，落成的一瞬注入精血，符文显形。
这一瞬，大地震动，空中几乎是升起了一朵蘑菇云。
烟尘消散，商羽捂住腹部站立，再次扫荡周围的阴气。
腹部的血液成股下流，商羽没撑住往前跪倒。遍地尸体之中，他感觉到了那一丝活物的气息——还有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