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还在继续长大，一眨眼就到了学走路的时候了。肖楠早就打听了这是个苦活，便去诱骗武金和葛蓟来帮忙，加上赵成钰这个父亲，三个大男人几天下来居然各个都是腰酸背痛。
祁璟韬推着商羽在院子里晒太阳，他看着商羽这副模样，不由得想，若是商羽醒着，肯定会很乐意参与这件事。
白波从不知名的地方跑来，直接跳到了商羽腿上，祁璟韬也没有去阻拦。
这一年多的时间，各种方法都试过了，可他再去探的时候，商羽的意识还是破碎的。
国际视频会议开了几次，祁璟韬能感受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差，他知道自己的时间比最开始说的五年还短了，另外三位对此十分担忧，备用方案出了好几套。
瑞莱斯更有意思，明里暗里地打听蒋元笙的消息，想要把人招到总部去。
祁璟韬以蒋元笙在读研学业繁忙为理由推辞了数次，凯文·金倒是找了些他们那边的偏方，祁璟韬都试过了，没用。
葛家也出了不少力，各种法子都在研究，但商羽那破碎的意识没有一点恢复的迹象。
“如果祁先生的寿命真的走到了尽头，为了西南地区的安稳，我这里有一个不成熟的方案。”一如既往的国际会议，凯文·金说出了与以往不同的话。
另外三个负责人都十分冷静地盯着他，等他说出接下来的话。
“如今脑机接口技术十分发达，这几年来，异能者管理部门对于人体构造的研究也相当先进，初步掌握了异能者对于异能的使用的原理……”
“你的意思是，给商羽运用脑机接口，用电脑来接管他的身体，作为新的西南地区的负责人？”
是个人都能听出祁璟韬这话在强压火气，凯文·金胆子是真大，居然敢对着祁璟韬说出这种话。
这几年祁璟韬贴身照顾商羽到寸步不离的地步，谁看不出来他对商羽的特殊感情？
凯文·金就这样直接往枪口上撞了？
“祁先生说得没错！如今人工智能也相当成熟，我们只需要……”
“这个话题到此为止。”祁璟韬冷硬地打断道，眼神冰冷，另外二人合理怀疑，祁璟韬随时会顺着网线爬到地球的另一端去把那个敢提出这个方案的凯文·金大卸八块。
“祁先生，我这里有下详尽的方案，从各个角度分析了这个技术的成熟性。”凯文·金说着，将一份文件传送到了三人电脑上，“我以信息安全为例做出说明，贵国有蒋小姐这样的人才，能够攻陷一整栋大楼，信息安全方面完全不用担忧……”
话音未落，祁璟韬已经退出了会议。
瑞莱斯朝凯文·金无奈地耸耸肩：“我说了这个方案肯定不会被允许，这已经上升到人工智能能否替代人类的层面了！”
“可是祁璟韬如果死了，西南地区的稳定光靠我们三个人是不够的！即便他留了那些鬼修和白蛟，够吗？”凯文·金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随后高举一手，看似洒脱地说着，“for the world!”
一直默不作声的吉尔曼在听到这话后，十分熟练地做出了当地土着常用的祝祷手势，最后朝着镜头鞠了一个躬。
“吉尔曼女士，这个话题您一直都只是在旁听，难道说您有更好的办法？”瑞莱斯看上去也不比凯文·金冷静多少。
“商羽先生的意识完全被恶魔震碎，多年未有恢复的迹象，他现在除了有生命体征，几乎不能算是活着。”
凯文·金一拍桌：“这个事实现在异能者圈子里有谁不知道，我亲爱的老奶奶！您私底下和祁先生走得最近，能不能劝劝他，比起这个世界的安稳，他那点私人感情算得了什么！”
吉尔曼再次做出了那个手势，低声说道：“for the world.”
“he is the world！”凯文·金将手里的一个东西摔在地上，看上去暴躁极了，吉尔曼层层皱纹下一双眼睛分外清澈，二人隔着屏幕遥遥相望片刻。
吉尔曼的异能作用在人的精神层面，哪怕隔着屏幕也能起效，凯文·金的神色逐渐恢复正常，而后他果断地切断了视频。
瑞莱斯和吉尔曼道别后，也切断了视频。
吉尔曼叹了口气，回头看向撤掉她部落背景板的小伙子，用不算流利的汉语说道：“祁大人在哪里？”
武金看了眼时间，说道：“吉奶奶，您别着急嘛！您这才落地两个小时，祁爷那边还在准备呢！”
一周前，吉尔曼忽然秘密地和祁璟韬通了电话，说她找到修复商羽碎裂的意识的办法了。
本来就是死马当活马医，祁璟韬就派了人去接她过来。
但这件事肯定是不能让另外两位知道的，否则又得闹一场。
这次的会议是有史以来最短的一次——一小时，吉尔曼在酒店休息了一会儿，看着武金拿着背景板出去。又过了半小时，武金才来接吉尔曼去客栈。
古老的中式建筑很迷人，吉尔曼双目一闪一闪地看着。
祁璟韬从院内走出来迎接她：“吉尔曼女士，好久不见。”
“祁大人，您的头发又白了好多！”吉尔曼朝祁璟韬鞠躬行礼，祁璟韬对此并没有多说什么。
二人也没有多余的客套，径直走向了商羽的房间。
赵宵刚好为商羽补充完新的阴气从中走出，鬼修与吉尔曼撞上，她好奇地打量一二，终是没多说什么。
孙连也来了：“你这次准备用什么方法？”
“我们部落有一种秘法，可以通过特殊的手段唤起人的意识。商意识碎裂后，从现代科学的角度来说，他现在一直处于潜意识的边缘，被困在了混沌的梦境之中。至少是七重的梦境，我能做的，便是从此入手，一层一层地将他从梦中唤醒。”
“一层一层地唤醒……”祁璟韬摸着下巴思索着，多重梦境的事情，是这一年来各方联合研究的结果。
但这只是意识碎裂后的一种可能性最大的推测，如果不是的话，吉尔曼便是走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