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延长出去数十米，最薄弱的地方就是埋入他胸口的部分，但现在手边无利器，他的精神力会受到那黑龙的干扰。
新作的龙骨剑倒是可以用，但剑是新的还没有认主，水果刀都掉了，还是别冒这个风险了。
商羽控制着胸腔的骨肉往中间生长，生命力是顽强的，就像草能突破石缝，鬼瞳能保他血肉无限，一点点磨，总能把这石头磨……
不对，鬼瞳保血肉无限，并不是不会被消耗。
之前在地下室的时候，有一天他挖了自己的眼睛两百次，前六十次，刚刚离体就消散了，越往后，鬼瞳独自留存的时间就越久。
最后一次，鬼瞳从他体内被移走，那次他几乎要成功了，因为鬼瞳已经开始要融入祁璟韬的身体。
但孙连及时赶到，将他打晕，后面醒来，鬼瞳已经长好了。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他自残恢复的速度都很慢，但只要想挖眼睛，手还未碰到眼皮，就会被弹开。
鬼瞳会被消耗，消耗到一定程度，会自主保护。
难怪，最开始时候他的胸腔还在鬼瞳的催促下长着，现在只有他有意识控制才会生长。
如果他继续控制，是否会让鬼瞳自主离开他？还是说，鬼瞳会消耗殆尽，然后被那黑龙挖出来？
现在多的他无法去想，只是现在困局已成，该怎么办？用龙骨剑去对付龙？
商羽得先看一看黑龙的位置，他尝试着重开视觉，但被卡住了。
鬼瞳在阻止他？
“你是活的吗？”商羽开口道，不过他不确定自己的声音是怎么样的，他现在就是一个被困在残躯里的魂魄，要是壳子里多一个，也算有个伴。
本以为他只是在自娱自乐，但眼前忽然有了个画面——那轮船上放下了一艘小船，船上站着一个人，穿着和他一样的设备，一跃而下。
“这是谁？”
没有人回应他，就见那人下水后，迅速往下，但这种速度导致的水压变化，绝对不是人体能够承受的，但这人还没死。
商羽意识到，这似乎不是幻觉，他看到了这个人，这个人的脸很熟悉，但他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这是谁。
“这是千里眼吗？我能学会吗？”他说着，想看看别的的地方，眼中的画面随之变换，到了水面之上。
现在是白天，看日头，国内是四点。心念再动，他的眼前到了一处空中，俯瞰着一座城，是明宁。
首先，回到了他家中，手办静静地待在柜子里，家里没人。
于是，他看到了景观苑的家中，孙连正靠在摇摇椅上，白波年纪太大已经走不动路了，此刻趴在他的脚上，一人一猫坐在窗边晒着太阳，岁月静好。
接着，他又看到了客栈，武金撑着笑打着电话，当着客服。蒋元笙今天没去公司，坐在电脑前在鼓捣着什么黑科技，屏幕上一大串一大串的代码他都不认识，边上赵宵也在敲着代码。
白夭坐在房顶打坐，葛蓟在办公室内一遍一遍地整理文件……
学校里，现在正在上课，赵雨涵和赵雨铭听得认真。孩子们忽然活跃起来，一个个蹦蹦跳跳的，应该是下课铃响了。赵雨涵顿时起身，冲到赵雨铭面前就开始揍他……
商羽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他们边上一样。忽然，有一股力推他，将他从这里推出去，回到了当下，一片漆黑。
刚才怎么没有看见祁璟韬？
他的眼前又浮现出那个人的模样，他跟到了那个人边上……这个，是祁璟韬？他这么快的速度下潜，是疯了吗！
祁璟韬在他上方不远的位置，依照目前的速度，很快就会过来。
不过在到达前，便会遇到黑龙。
祁璟韬和他不一样，他不会死，可是祁璟韬会！
商羽迫切地想要看清，想要脱困，但他的脊骨已经全部碎了，胸口往下无法恢复，此刻毫无知觉，动弹不得。
他只能巴巴地看着祁璟韬和那黑龙相遇，但不知结果怎样，他便被熟悉的力道推出。
“留点力气吧！人都来救你了。”一个声音忽然响起，周围的一切忽然变得虚幻起来。
等商羽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发现他坐在一张桌前，身体完好无损，面前坐着一个人，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但是眼睛却是黑底红瞳，红仁大小正常。
商羽面前出现了一面镜子，镜子中他的眼睛和常人无异，虹膜有颜色。
“这才是你原本的模样，没有我，做一个普通人。”对面的人跷着腿，“玩儿点什么，下棋？打牌？可惜了，两个人打不了麻将……你最喜欢的那个游戏要联网。”
商羽还在观察这里周围的环境，有点像他当年困住好秋造出的那个梦境。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是你的眼睛，鬼瞳。”鬼瞳有商羽十年前的模样，像个二十多岁的小青年。
“按照电视剧和小说的套路，这种时候，我们应该下棋。”商羽话音才落，面前的桌上就多了一个棋盘。
“咖啡还是茶？或者牛奶？”
“奶茶，五分糖，热，大杯。”
目前商羽还不清楚这个所谓的鬼瞳是个什么东西，也不清楚他的目的。
总不可能，他现在已经有人格分裂了吧？
商羽继续道：“说起来，我上次喝奶茶，还是二十六岁的时候。”
鬼瞳打了个响指，商羽面前出现了一杯他以前最爱喝的品种
“如果你觉得你是人格分裂了，那不是现在才分裂的，算起来应该是三十五年前。”
“所以，你是被封在我体内了？”
“我知道你的想法，知道你的来历，知道你的一切，比你自己还了解你。”鬼瞳似笑非笑地说道，“所以，如果哪一天我要替代你，根本不会露出破绽。”
“我现在杀了你的自主意识，我不就没事了？”商羽说完，已经一个闪身到了鬼瞳边上，利刃抵着鬼瞳的喉咙。
鬼瞳毫不在意：“你的力量都是我给的，你怎么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