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羽染 作品

第7章 “弃物”

芫血:“我——嗯,有件事我想讲给你听听,我在旅途中得到过一个魔法卷轴,虽然卷轴让我送给别人了,但上面的话我还记得一些,那个魔法师叫“菲利斯·克欧里斯”,说自己要来第七纪元找人的,这次的事件会不会就和他有关?”

苏渊:“也许,但为什么偏偏定位到第七纪元了呢。”

芫血:“所以这家伙随手就召唤出了大陨石扔到了咱们这?想给咱们一个下马威吗?”

苏渊:“不,这陨石并不是召唤而来的,根据我刚才的侦测,这家伙只是用了传送魔法,把原本砸向他们纪元的天灾甩到了这里。看样子他选择的落地点是随机的,应该是手忙脚乱中用出了并不完美的传送魔法,很多吟唱都是错误的;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那些我从未见过的吟唱已经包含了连接纪元的魔法部分,他很聪明,用了三层以上的魔法加密,我没能解析到这部分吟唱所对应的欧罗语,他就趁机逃跑了。不过,不管怎么说,已经有人迈出了第一步,我们要加紧应对了。”

他解除了面前的魔法,骑上死灵战马,带着他的死灵僵尸们转向了北方。芫血则准备继续踏向玄脉山,找到连接天池的山洞,寻找青龙的下落。

苏渊:“请帮我一起寻找白魔法师,然后请他们去元夜居住,我想和他们共同研究应对方法。”

芫血:“没问题。”

一路的黑紫色光芒散去,地下仍留有死灵战马的灰烬蹄印。芫血继续向东,现在已经能看到远处高高矗立的玄脉山了,山顶凝聚着混沌之云,不断有雷暴和天火坠落在那座山上,看样想翻过它是困难重重,这里更像是个渡劫的好地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哪个愚蠢的灵武来这里试过。

马也被吃了,只能靠着脚走路了。

陨石坠落之后,这里冷的出奇,而远处的火灾仍没有停止,不断有树被烧成灰烬,造就了一幅中心灰白而四周烈焰的奇景。这里离玄脉山还有一大段距离,站着发呆也没用,只能一步步向前走了。

两周后,芫血终于能望到玄脉山的山脚了,这里完全是一片凄惨的惨象:被雷爆崩裂的山体不断坠落,混沌之云中的火雨倾泻在地面上,地脉深处的震动不断干扰芫血前进,一块巨石差点就把他压成了肉饼。登山之路就在眼前,目标越来越近,芫血接下了这份挑战,沿着盘旋的山路向上走去。

“玄脉山,你为什么会叫这个名字呢?”

刚开始的路还算好走,但越往上氧气越稀薄,头顶的混沌之云仿佛在不断吸取氧气一般,再用他们创造出巨大的火球来袭击芫血。黑牢把一团一团的大火球打飞,又吸收了从天顶降下的雷暴,他顶着狂风向前而进,但玄脉山跟他开了个大玩笑,一股强劲的台风从天池海面上卷过来,开始摧毁沿岸的一切,并且直直地朝着山体吹过来。芫血赶紧站到山背,将黑牢穿插在山体之中,暴风吹得他在风中凌乱,仿佛全身要被肢解一般痛苦,火焰还在不断坠落,与这暴风形成了破坏力极强的火焰龙卷,将他浑身烫伤,把他从玄脉山上吹了下去,狠狠拍在了地上。

“呃呃——额......”

头又昏又痛,眼前只有恍惚,模模糊糊什么都看不清。也许是剧烈的疼痛带来了短暂的失忆,他捂住头爬了起来,现在正身处台风的风眼之中,一片风平浪静。他坐在原地看了好久,不知道被吹到哪里来了,一切又要从头开始。

嗡嗡的声音在耳边不断响起,星星在眼前闪来闪去,身上流血的地方也多到数不清,他呆滞了,然后流下了久违的眼泪,想起子卿、想起温暖的家以及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悲剧处境,背负着任务和屈辱的在逃重罪犯,为了“和平”和“荣誉”而走在阴影之路中。想起淋着血的过往,迈过受着伤的每一条路,一连几个月以来都无人问津,元夜甚至连一封打发他的信都懒得写。渐渐地,平静地流泪变成了嚎啕大哭,他耳边不断响起临行前曜初对他的嘱咐,她早就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而自己无数次拒绝了她的挽留。现在除了哭泣,他不明白自己还能做什么呢。

芫血从白天一直哭到黄昏,远处的玄脉山就静静地嘲笑着他的泪水,一直哭一直哭,能不能把玄脉山哭倒呢?他失去了爬起来的勇气,躺在地上,接受被打败的现实。

夜晚,没出息的肚子又咕咕叫了,周围除了石头就是土,肯定是不能拿来当饭吃的。芫血摸着饿瘪了的肚子,紧紧闭上眼,试图用睡眠缓解饥饿,但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气愤地一拳打碎地面,什么事都没发生,他继续躺着,望着星星说不出话。

“我算什么东西,对你女王,对你元夜这个国家,我算什么啊?哈哈哈哈......我为什么要傻傻地答应你们每一个条件,让我去做什么我就去做什么!”

星星们眨了眨眼,它们也不会说话,勉为其难地充当聆听者。芫血这才发现自己被吹到那个大陨石坑的最底部了,他只好一点一点爬了上去,拖着这副尚未痊愈的身体和满是伤痕的心,打了几个滚,躺在陨石坑的边缘上,继续享受神经的麻木感。

怒火从内心燃起又不断被压下去,脑海中仿佛有滚油在不断刺激他的大脑,等在回过神来时,他发现口水已经从脸上滑了下来,赶紧用袖子蹭了一下,然后忍住饥饿眯住了眼。

“算了算了,今天就这样吧,躺一会也没什么丢人的。”

呼——呼——呼,是进入梦乡了吗,有没有人在抚摸你呢?一个还没到十六岁的孩子应该要经受这些吗?好好睡一会吧,明天会更难更累,你曾说过一定会走完自己选择的流浪之路,现在已经开始后悔了吗?没人会怪你,再坚强的心都是肉长的,别给自己太大压力了,静一静吧......

“我的家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