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辞别师父后,带着参娃一路南行。
为了出行方便,天天给参娃取了个名字叫楚实(人参有别名,曰雏石),在外面两个人以师兄弟相称,一大一小两兄弟都是江湖人打扮。
天山,从汉代起就这样称呼了,时下官方称作折罗漫山,民间百姓习惯于说天山。自天山往南,至昆仑山系之间,为塔里木盆地,也就是现在的南疆地区。
盆地地貌呈环状分布,(塔克拉玛干)沙漠,位于盆地中心;往外是冲积扇和冲积平原,并有绿洲分布;最?边缘是与山地连接的砾石戈壁,正是天天他们一路南行的必经之路。
这里冬季温和、夏季炎热,气候干燥,降水少,昼夜温差大。此时正是深秋,天气不冷不热,虽然天气对修士来说无所谓,但舒适的天气适合出行。
天医谷因为有谷主这样的神君存在,以阵法解决了气候和降水的问题,加上天天这个管理小能手,才得以不受地域限制而蓬勃发展。
蒙古马善跑,大约跑了半个多时辰,他们已经在一百里以外的戈壁滩上了。两个人都是修士,并不觉得疲累。
但马儿是普通凡马,得歇息喝水。出发前准备了几十个水囊,十大包草料,灵茶若干。七八个水囊挂在马身上,其余的和灵茶一起收入了戒指中。
天天让马儿停下来,从小世界中取出一些灵果灵茶,自己尝了两个,饮下一杯灵茶,其它都被参娃消灭掉了。
歇了半刻钟,天天这才取下水囊饮马(马儿激烈运动之后,不能立刻饮水,容易炸肺),喝饱水的马儿兴奋地仰头嘶鸣几声,歪过头蹭了蹭天天的肩膀,很是亲昵。
一刻钟后再次出发,没跑多远,天天发出“吁”的一声,勒住了缰绳。他的神识感知到了十几里外的地方有一伙人,看情形是一伙强人。既是必经之路,也不必再费事绕路走。
参娃贪玩儿,修炼上有些惰性,现在是筑基中期,神识范围不过周围两里地,所以对此并不知情。一听说前方有架可打,顿时来了精神,嗷嗷叫着就要往前冲。
哪知马儿通灵性,知道该听谁的话,还是按之前的速度不紧不慢地往前跑。任凭参娃“驾驾驾”的喊破嗓子,也不为所动。
参娃气呼呼地说“到了人烟多的地方,小爷我先吃马肉,再换一匹千里马。”
马儿表示听不懂。
约莫半刻钟后,他们缓缓来到一座土山下。参娃有意道:“师兄,你看这里地广人稀,前不着村儿后不着店儿的,我的肚子早都咕咕叫了,这可咋办呀!”
就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响,一个破锣一般的大嗓门响起来:“哈哈哈哈!小娃娃,你可来着了。爷爷我就是做肉点心的。”
说话间,呼啦啦从土山后走出来十几个破衣烂衫的男人。为首的大嗓门是个矮墩子,肩膀上横着一把大刀,呲着一口黄牙,嘴里还叼着一节草棍。他身旁的十几个汉子各个手里拿着武器,刀、枪、棍、棒的,什么都有。乍一看,挺吓人的。
只可惜,站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人。
参娃一副怕怕的样子,喊道:“师兄,他们好吓人呀!”天天跳下马,参娃按照之前与天天商量好的---他负责保护马儿,调转马头顺着原路就跑,意识到危险来临,马儿也很配合,一口气跑出几百米。一人一马远远站定,调转马头看向这边。
天天不动声色道:“你们想怎样?”
大嗓门“呸”的一声吐出嘴里的草棍,嘿嘿笑道:“爷爷我就喜欢痛快人,马匹行李留下,小的剁了做馅儿,大的砍了炖着吃。”说罢一挥手,十几个汉子冲下土坡。
天天随手抽出佩剑,飞身迎了上去,半刻钟后,十几个汉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都被挑断了手筋和脚筋。大嗓门一看转身就跑,忽觉脑袋后面一凉,人已被剑柄砸晕过去,天天同样只挑断了他的手筋和脚筋,并未伤其性命。
参娃骑着马跑回来,见此情景,不屑地“嗤”了一声,又道:“就这点儿本事,也敢做强盗?”
天天道:“走吧,由他们自生自灭。”
后面连续十几日,路上都比较平静。
时下天山南北都被回鹘人占据,说突厥语的回鹘人是本地的优等民族,塔里木盆地周边的土着不可避免的回鹘化,也就是说,大家都讲突厥语。
为了给马儿补充水分及草料,天天用一两银子请了一位精通汉话和突厥语的土着,从最近的绿洲主人那里买了足够一个月的水和草料,以及象征性的一些干粮果品。
惹得土着啧啧称奇,感觉这个高个子汉人很傻,对待马儿太好了,轮到自己却不舍得花银子,真是怪哉!
其实蒙古马最为吃苦耐劳,在雪深40厘米的情况下可以刨雪采食干草,对各种生态环境都具有极强的适应性。只是天天不忍。同为有生命物种,精灵、凡马、凡人何分贵贱?
补给之后,他们两人一马继续一路南行,白日赶路,晚上歇息。
时下正是长期战乱之后,大邺朝的经济遭受到了严重破坏,社会秩序动荡不安。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路途中陆续遇到过几拨强人,两人配合默契,一个保护马儿,一个扫清路障。天天本着不伤人命的原则,视对方恶劣程度,都一一解决了。
因为被照顾得好,行走四千五百里的路程,马儿不仅没有掉膘,还愈发神采奕奕。
两个月后,他们一行人(马)终于看到了盛京的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