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清 作品

第44章 海底月是天上月7

在这个风雨飘摇的年代,张家如同庞然大物一般压在无数入侵者的心头。

东北在他们的预期中应当是侵华战争全面展开的根据地,而东北人民的头颅也应该化作他们战胜的纪念品。

而这一切都被一个张氏的家族破坏了!

他们来无影去无踪,还拥有着厉害得不可思议的中国功夫。

即便是在这个热兵器时代,他们依旧如鬼魅一般收割着小r国鬼子的生命。

让那群豺狼恶鬼的计划中道而崩殂。

他们每次所过之地,都会留下一块专属于家族的凤凰族徽,这让那群侵略者只要看见凤凰样式的饰品无不胆战心惊。

东方出了个太阳,他的带领之下,全国人民站起来了,这一次,他们仅仅用了三年便将侵略者赶出了这片土地。

东方的巨龙重新腾跃在天空,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

而北方的那个在乱世之中留下了无数神话的家族,也被世人所传唱着他们神奇的故事。

此刻已经成为张家族长的张海官虽已拥有了那个代号“张麒麟”,可他还是更喜欢自己本来的名字。

“张麒麟”是代号,是职称,唯有张海官是属于他的。

而且,他喜欢师傅……唤他小官。

“师傅,自当年失去长寿血脉,我如今看起来是不是有些老了?”

听见张海官这话,千山月微微愣怔。

他难道不是最想成为一个普通人,过着平凡人的幸福生活吗?

难道因为她的介入,导致了他没有经历那些苦痛,所以他如今已经转换了想法了吗?

千山月沉默。

她在想怎么为张海官延长寿命。

可她对面依旧是少年模样的张海官却心头一惊,随即就是满心的慌乱。

他不过是想让她说些好听的话哄哄他,可她竟然……沉默!

难道他真的已经老了吗?

张家族长大人平日里虽然俊美如斯,但是不苟言笑劝退了多少慕艾少女,可没有人能想到,这位族长大人竟然有了容貌焦虑!

“师傅?”

千山月转眸看向那唇角微微下压的少年,不由得勾唇浅笑。

“小官在我眼中从未变过,现在依旧还是如当年一般俊美。”

少年的脸红胜过了一大段告白。

可少女却在听着那一声声师傅中,以为这一世的两人无缘,她也不欲苛求。

惟愿他好,自己便好。

他若开心,自己便开心。

他若想长生……她虽目前还做不到,但是她乃神兽,想来神兽之血于凡人必定是有奇效,延寿应该也不是问题。

上一世,她为何没有想到……

她掩下眸中的一刹悲痛,随即眸中又恢复了平静。

看着眼前的少年,她想勾勒唇角,却不知为何,只余满嘴苦涩。

终究是,有缘无分吗?

“师傅,妈妈说,如今家国已定,我……我可以成亲了。”

听见张海官的话,千山月咽下口中瞬间涌起来的一抹咸腥。

“是吗,我还以为你还是个孩子呢,没想到,已经到了可以成家的时候了……”

千山月突然有些说不下去了,让她说什么?

说,如果有了心仪之人就带来她这里让她看看?

还是说,她这个师傅其实对他心怀不轨,对他……有龌龊的心思。

如此之言,岂能言于口,叫人贻笑大方。

而对面的张海官听着那句还是孩子,心中仿佛被握紧了一般,有些难以喘息。

为何,在她眼中自己为何总是一个孩子。

自己已经长大了。

不只是一个孩子了,他是一个男人,是一个觊觎她的男人!是一个想要冲师的逆徒……

满心的不甘与难言的晦涩掩于唇齿间。

二人皆是一脸云淡风轻,平和的讨论着旧时事。

茶过三巡人憔悴。回首池南旧事。恨星星。

“小官,我……心有所感,可能要闭关,不过,若你有危险,我会有所感应赶来救你的,你且回去罢。”

张海官蓦地一怔,微微颤抖了唇瓣,最终只是盯着她问了一句。

“何时结束。”

少女看着他摇了摇头,面容恬淡,清冷如许。

“不知。”

他掩下眸中神色,不作回答。

千山月端起杯中茶,此为送客。

“……去罢。”

望着少年的背影,她握在手中的杯子无声碎成粉末,流逝在天地间。

……

“为什么……”

我知道你没有闭关,你那不过是搪塞我的借口。

可已经过了三年了,你竟然还是不愿意再见我一眼。

时光匆匆,我如今没有了麒麟血,便没有了长寿血脉。

我还有几个三年……可以年华正好,还可以等到你……

黑衣长衫的少年静默的站在那座他曾无数次进出的院落门前。

他此刻却再也走不进那间小院。

为什么?

是因为他的心思太过于明显,所以吓到了她?还是因为他只是区区凡人,不堪与凤凰作配……亦或者是因为,他真的不能祈求高高在上的神明的情意。

神爱世人,独不爱他。

可是,不是说好了,是为他而来吗……

为什么,骗他。

落寞撒满少年的肩头,那双漆黑的双眼执拗的望着眼前的木门。

一次不见他,他便来百次,百次不见他,他便来千次,若还是不见他,他便来一生。

漆黑的眸中无声的晦涩涌动,他阖眼再睁开时又重新变成了那个清冷的少年。

院落中的女子眉眼低垂,听着院外的那一句似委屈又似疑问的话,她轻轻的闭上了双眼。

她觉得她不应该再继续待在此处了。

否则,她不敢肯定自己是否会做到真的不伤害那人的决定。

且那人身上有她的一抹神识,若有危险,天涯海角她都会瞬间赶到。

只是,在这之前,她得先完成一件事。

清风吹过,庭中已无一人。

站在院落门前的少年突然应声而倒,在他即将跌落在地时,一双皓腕接住了他。

她将他抱回了阁楼,把他放在了自己的床上躺平。

然后坐在了床边久久的凝望着他。

突然,一个轻如春风拂面的吻浅浅的落在了少年的唇上。

她将自己这具身体的精血通过这个吻渡入了他的身体中。

如此,他们此生也算是在一起过了。

怎么能不遗憾呢?

明明是她先遇见的他,可她却只能以长辈的身份陪伴他。

这让人情何以堪。

窗外的风景一如当年,可惜此间的主人已经消失,唯有门前的溪流空自流。

憾无穷,人生长恨水长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