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来人的配置,贾张氏悬着的心总算是死了。
这要不是过来找她麻烦的,她的名字倒过来写。
果不其然,对方从身边的邻居打听了一下,确认了她的身份,立马走了过来。
给她出示证件,然后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她听不懂的话。
最后的一句,贾张氏听懂了,就是又要赔钱,这回可不是院里的小打小闹,张口就要一千多块。
贾张氏瞬间跳了起来,嚷嚷道:“凭什么?”
那个小胖子一脸正色道:“这位女同志,请你冷静一点, 我知道你家发生了不幸的事情,但是一码归一码,寄存在江凡同志家的器材,就是这个价,你家孩子对它进行破坏,我们现在主张的是合法索赔!”
“江凡?又是江家那小畜生。”
贾张氏气得胸口直起伏,声音尖锐得都快破音了:“我不管,你们找他赔去,他有钱,我没钱。”
她记起来这事了。
当初老张确实有跟她提过,棒梗虽然死了,但是破坏了江家耳房里面放着的那么多东西。
她们身为家长,必须承担起这个赔偿责任。
后续没了动静,江凡也没来找过她,贾张氏还以为是江凡害死了自家乖孙,自知理亏,这才没敢找她麻烦,原来是把事情丢给了别人。
想到这里,贾张氏向着后院大声咒骂:“好你个姓江的,当初一肚子坏水害死我家棒梗,现在还在背地里搞这种手段,你给我滚出来,你赔我家东旭棒梗他们的命。”
江凡早就听到了中院的吵嚷声。
不过他都没理睬,多半也猜出是有人过来追债了。
不过随着贾张氏的骂声愈演愈烈,江凡也不打算当缩头乌龟,披上一件外衣,慢悠悠来到中院。
贾张氏还搁中院叫得很凶。
一见到他出来,第一时间,贾张氏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情绪变得更加激动:“姓江的,你不得好死,设计害死我家棒梗,现在还想对我赶尽杀绝,你会得到报应的!”
江凡对于这辱骂习以为常。
贾张氏也就这样了,没有任何对抗他的手段,唯一能做到的,也就逞着一时嘴上痛快。
这话骂完,江凡连根毛都不掉,可贾张氏就同了,她就快要死了。
此时的她,就像一头掉入陷阱内的黑野猪,除了临死前能爆发出杀猪般的叫声,其余的她什么都做不到,就算是临死反扑。
“我等着,不过目前而言,我看你还是想办法把这钱给还上要紧!骂我,哭,可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江凡淡然说道。
贾张氏听见这话,肺都快气炸了。
直喘着粗气,那双红了的眼睛, 巴不得当场喝江凡的血,拆江凡的骨。
可一切都没有任何作用。
这些医院方和医科所的人,可不是院里的人,讨债能想到的做法,就是堵在贾家门口催着还钱,顶天了就是开个全院大会。
无关痛痒。
他们可不像阎埠贵这些人一样没用。
见贾张氏根本没有打算坐下来,好好谈谈赔钱的事情。
他们也不再废话,让人一起去警局调解……
贾张氏被半强制性带走。
院里人鸦雀无声,多半是幸灾乐祸,少数的人,例如阎埠贵他们这些大“债主”则是担心,刚才那胖子讨的钱,这辈子贾张氏都还不起。
当然,贾张氏怎么样,就算是死在他们面前,他们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可他们的钱怎么办?
思来想去,阎埠贵还是派了他的大儿子、二儿子去打听情报。
江凡没工夫留在这里吃瓜。
看时间差不多了,照常去上班。
……
黄昏的时候,江凡刚刚回到南锣鼓巷,离着九十五号大院还有几十米开外的地方,就听见了贾张氏的哭声,跟怨鬼似的。
院门口围观着一群半大的孩子,好奇在那里凑着热闹。
“棒梗那傻子他奶奶啊!前几天不是偷毒药吃,把自己吃死了吗?现在应该是在哭他吧!”
“棒梗啊?!他早就该死了,上回打了我就跑,追他的时候,还往我脸上吐口水,这小子要不是追不上他,我非给他腿打断不可。”
“我妈妈说,三只手他们一家子都是坏种,让我别跟他玩,不然挨欺负了找他爹妈都不管的。”
一群人叽叽喳喳。
作为同个年龄段的人,而且又是同一条街道的,基本上都认识。
当然,小孩子间矛盾是有的。
可全都是与棒梗有矛盾的,那可就不太正常了;
只能说是棒梗平日里压根就没干过好事。
江凡与这些孩子并不熟悉,虽说都是同龄,但他从能够走路开始,基本就没跟这些人玩过。
别说小屁孩了,就连绝大多数人,他都没有一丁点共同语言。
让这些挡路的孩童让开。
他推着车进门。
来到院里,前院空空荡荡,中院围着一群人,纷纷在出声讨伐着贾张氏。
贾张氏则是在家门口使劲哭嚎。
从旁边人的对话中,江凡了解到,中午有两个西城区的人过来找贾张氏,听说是制棉厂的一个小干部,过来是跟贾家买工作岗位的,他订金早就交了,今天是带着尾款,还有他家小儿子过来把钱给了,顺道去轧钢厂办理那些手续。
贾张氏要价并不便宜,一个二级钳工的工位,卖了六百五十多块,相当于白打工四五年了。
所以这个干部也没在意,直接询问起院里的人。
毕竟,任谁想想,要转卖工位,肯定是转卖给最近的邻居街坊,亲戚朋友,这个价格并不低,他以为是周围人买不起,谁会想到,院里的事情居然这般复杂。
事情一下子就在院子里面传开了。
贾张氏不声不响,把贾东旭工作岗位卖了,这怎么能让人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