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四弟的坠马案,如今已经有了眉目
“朝颜……”
苏淮低声唤了苏朝颜一句,想试图再次糊弄过去。
谁知对面的人红着眼圈,一颗眼泪顺着一颗眼泪滚落下来,眼神充满了倔强。
苏淮叹了口气,背过身去不再看苏朝颜的眼睛,开始低声讲述。
苏、王两家旧怨已深,苏淮出任刑部侍郎时公正严明,皇后亲弟弟——王家三少爷因为恶意殴打百姓被苏淮亲自下了狱。
王家试图让苏淮网开一面却遭到拒绝,对苏淮恼羞成怒,让苏淮的儿子在一起斗殴事件中被误伤,不治而亡。
这些年苏淮在官场上谨言慎行,让人抓不到错处,以为风平浪静了,没想到王家还是对自己的女儿不放过。
“所以……是两家的旧怨,跟我娘的事情没有关系?”
苏朝颜泪珠不知何时已经止住,她低声询问。
“自然。”
苏淮当即肯定道,好似生怕苏朝颜生出别的疑问。
苏朝颜半信半疑,苏家跟王家有旧怨她信,早些年赵姨娘确实还有个儿子,虽是庶出,却是苏淮唯一的儿子。
后来说是偶遇不测,就那么没了,这事苏淮应该没撒谎。
但如果仅仅是旧怨难消,苏月见为何无事,皇后独独冲着她来。
苏朝颜看着面前父亲的背影,有些漠然。
这是第二次,第二次自己主动问他,他还是不肯告诉自己真相。
她嘲讽地撇了撇嘴角,声音柔柔的,听不出感情。
“我知道了。”
锦妃住在营地东面,帐篷以华美锦缎制成,绣着精致的蔷薇花纹,帘门口还坠着两盏琉璃宫灯,一看就与旁人不同。
苏朝颜只看了一眼,便将目光落向门口侍候的两个婢女。
“臣女苏朝颜求见锦妃娘娘,为殿下的伤献药。”
“姑娘请回吧,娘娘为殿下忧心,不见外客。”
婢女神色清冷,语气淡淡地拒绝了苏朝颜,不容置疑。
“可是……”
苏朝颜丝毫不在意婢女冷淡的态度,话语客气,刚想辩驳。
“什么人在门口吵闹?娘娘才刚刚歇下。”
帐里打帘出来一个穿着更为华丽的宫女,是锦妃身边的梦莲,她蹙着眉出来低声吼道。
一旁的婢女十分怕她,低声解释苏朝颜说要来献药。
梦莲闻言,转过头看向苏朝颜,不耐地赶人。
“什么药还能比得过太医院的药,殿下的药都是用的最好的药材,姑娘请回吧。”
“我……”
“别可是了,打扰了娘娘的清净,你有几颗脑袋赔罪!”
两人正争执着,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家提着药箱缓步走来,看见帘门前聚着的几人一愣,不知道该不该往前走。
“陈太医,您来了,四殿下情况如何了,娘娘正等您的消息呢。”
梦莲看到陈太医,立马换上了一副恭敬的样子,态度温和客气地请人进去。
“这位是……”
陈太医看到苏朝颜时,立马被她比常人白皙许多的脸色吸引了目光。
这是典型的素体不足,气血不足的表现,医者的习惯让他想停下来给女子号个脉。
苏朝颜眼见着陈太医目光停留在自己身上,也不觉得冒昧,心道瞌睡就送枕头来。
她浅浅一笑,将一个小药罐递到了陈太医眼前。
“臣女苏朝颜,原是来给锦妃娘娘送筋骨伤药,陈太医见多识广,若您得空还请帮忙把把关。”
陈太医看着苏朝颜平静的眉眼,仿若清澈的泉水一般未染尘埃,清亮柔和。
忽然想若是这女子从医,应当是个能抚平患者伤痛的医者,只是世家贵族岂会有送子女去学医的。
唉……
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
将药箱递给了一旁的婢女,随后接过了苏朝颜手中的药罐,拔开盖子,浅浅地嗅了嗅。
“陈太医……”
梦莲正欲催促陈太医赶紧随她进去给锦妃回话,就见陈太医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从药罐里挖出来一小块药膏,平抹在自己的手背上,细细查看。
随后惊喜地说道,“梦莲姑娘,这是好药!”
“比您配的还好?”梦莲有些不可置信。
“是。”
太医院用的药材多是晒干备用的,自然不如新鲜的药材药效好,而且苏朝颜给的药里面还有几味不常见的药材。
“苏姑娘,你先在这里稍等片刻,老臣去回禀娘娘。”
陈太医激动地看着苏朝颜嘱咐道,跟着梦莲进了帐篷。
苏朝颜在外面等了半晌,再次见到梦莲时态度显然比之前要客气许多。
她将陈御医送了出去,然后对着苏朝颜比了个“请”的手势。
“苏小姐,娘娘请您进去。”
苏朝颜进到帐中,扑面而来的是暖香袅袅,正中央的金丝绒毯上摆放着雕花檀木矮桌,其上珍馐美酒琳琅满目,帐顶的琉璃灯散发柔和光晕,平添几分旖旎的气息。
锦妃斜斜坐在矮桌后的绒毯上,手肘垫在小枕上撑着脑袋,发丝随意地散落在脸颊,半阖着眸子。
听到苏朝颜的脚步声,她开口问道,语气中含着一抹高高在上的骄矜。
“苏小姐上好的药给了本宫,可有什么条件?”
苏朝颜没想到锦妃这么直接,她微微一愣,还是补全了一礼,也直言回道。
“臣女在宫中颇多坎坷,求娘娘施以援手。”
锦妃轻轻嗤笑一声,声音中透露出几分淡淡地不屑。
“本宫虽不怕皇后,但也没必要总是招惹她。”
苏朝颜闻言,脸上丝毫没有被打击到的神情。
她今日来是为了在锦妃面前留个好感,这样的药她配了一打,成与不成都不损失什么。
“能为殿下和娘娘做事,是臣女的福气,臣女不敢肖想。”
苏朝颜说完,福了福身子,就要告退。
行至帘边,听到锦妃懒懒的声音响起。
“你日后遇到危难,本宫帮你一次。”
秦廷敬才要出门应酬,就看见叶知瑜迎面走来找自己,只得恭恭敬敬地行礼,招呼这位主儿。
“秦大人,四弟的坠马案父皇让本王查,如今已经有了眉目。”
叶知瑜不慌不忙地说着,唇边挂着一抹吊儿郎当的笑意,目光却一错不错地观察着秦廷敬的反应。
“父皇也没说怎么量刑,本王想先来问问秦大人,是否不论凶手是谁,都应该依律严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