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离开后,我呆呆地站在原地,目光扫过这满地的狼藉,这一地的混乱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她就这样走了,可地上这个人人……
“啊!杀人啦!”突然间,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此刻的宁静,我被吓得浑身一颤,差点连手中匕首都握不住,我急忙寻声望去,只见园林拱门那边,两个中年妇女满脸惊恐地盯着我。
杀人?哪杀人了?我心头一紧,连忙环顾四周,试图找到“凶手”,然而,当我的视线落回地面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等等,她们该不会说的是我吧?
低头看着手中紧攥的匕首,又看了看地上躺着的那具尸体,顿时涌起一股寒意,天啊,今天真的是出行不利啊!怎么这么倒霉,居然赶上这种事情……
“快报警!快报警!”一个妇女的惊呼声将我从震惊中拉回现实,紧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聚集在门口,他们一脸惊慌地望着我,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不是……”我手忙脚乱地将匕首塞进背包。“不是我,这不是我干的!”
“报警了没有,不能让她跑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让我心里愈发慌乱。
“武警来了!武警来了!”
这时,众人纷纷让出一条道路,眨眼间,陈安和他身后的特警部队在众人簇拥下,气宇轩昂的走了出来。
“警官,出命案了!凶手就在那!”其中一名群众喊道。
“我没有杀人!”我惊慌的看着陈安,连忙摇头否认。
他将目光缓缓投向我,先是惊讶,当看清地上的人时,那丝惊讶很快被一抹戏谑代替,他嘴角微微上扬,用一种充满调侃的口吻说道:“我的夫人可真是闲情雅致啊!饭才吃到一半,就跑出来杀个人给大家助助兴,是这样吗?”
我闻言,急忙摇头否认,大声喊道:“我没有!”
然而,我的话音未落,周围的人群中就已经传来了一阵惊呼声。
“她竟然是……”
“她居然是特警队长的媳妇?”
各种惊叹和质疑声连绵起伏,显然,这个消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很意外。
这时,那位女主管也匆匆忙忙赶了过来,一到陈安身边,就赶紧拉住他胳膊,不停地对着他摇头,示意陈安此刻不要插手我的事情,以免给他带来麻烦。
陈安完全没把女主管的暗示放在心上,他阴沉着脸,一脸严肃地朝我走过来。
他慢慢走到我面前,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没说话,随即抬手伸向我脸庞,我不知道他要干嘛,只见他轻轻刮了一下我脸,捏了捏手指上沾着的鲜血,然后凑近鼻子闻了闻。
“好熟悉的味道,呵,看来有人身受重伤逃走了啊……”陈安嘴角闪过一丝轻蔑。
“这个人的死跟我没半毛钱关系!”我连忙解释。
陈安瞥了我一眼,嘴角微扬。“是吗?那你不妨跟我解释解释?”
我顿了顿,只得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包括怪物怎样占据人的身体,怎么掳走刘斯里来威胁我,一股脑全说了出来,只是,那个斗篷男我却是只字未提,毕竟他是真的帮了我……
众人听后又开始议论纷纷,甚至觉得我说的话匪夷所思!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解释。“地上这个人就是我说的那个怪物!他昨晚上没有得逞,现在是专门过来抢我匕首的,好在刚刚冒出来一个女孩,就是那个女孩刺了他一刀!”
“女孩?”陈安的表情耐人寻味。“是你认识的人吗?”
“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她是……”话到嘴边我忽然又哽住,不行,人家女孩刚刚还帮了我,我这个时候说出她的身份是不是不近人情?
“她是什么?”陈安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她就是那个动刀的人啊!是她从背后刺了这个人一刀,这个怪物惨叫连连,然后他的身体内窜出了一个绿色身影,那个女孩去追那个绿色身影去了!”
没等陈安接话,身后的人又开始议论起来。“世间怎么会有这么骇人听闻的事情,从身体里窜出一个人,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这个女的肯定在狡辩!”
“对啊,别仗着她是军人家属就可以逃脱罪罚,杀人必须严惩才对!”
“对!杀人就该偿命!”
陈安忽然皱眉,可能是嫌身后太吵,他冷冷转身看向身后的人,抬起手中的枪。“我媳妇的罪岂是靠你们三言两语就能定的?谁要是再敢危言耸听,我直接一枪毙了他!”
话刚一出,特警队员配合默契的将这群人围了进来,并拿枪对着他们,霎时间,整个场面变得鸦雀无声。
我默默看着陈安的背影,这是他第一次带给我安全感,他这般为我说话,心里反而有些感动,至少他愿意相信我,也只有他能相信我……
“这家店的老板在哪?”陈安扫视了下四周,忽然问道。
片刻,一个男人畏畏缩缩的站了出来。
“我们老板出差了,我是这里的大堂经理。”
陈安漠然瞥了他一眼。“你立马调取这里的监控,然后将整个事情的经过做成文档发给市局长郭峰!”
大堂经理愣了下,支支吾吾的问道。“是我们这边的副局长吗?”
陈安紧锁眉头,一句话都没说。
郭峰见状,连忙挤过来将大堂经理拉在一旁,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陈安忽然转身,走近我,弯腰轻轻搂住我腰,不费吹灰之力一把将我抱了起来,我一脸震惊的望着他,虽然我知道他是在外人眼里演绎夫妻情深,但也不用这么逼真吧!罗鑫虽然没在这,可那个女主管的眼神也能分分钟要我命啊……
他紧紧抱着我,小心翼翼地穿过人群,我感到有些羞涩,深深将头深埋进他胸膛,也不敢与周围人对视,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味,那是一种让人感到舒适和安心的味道。
我被他温柔地抱上了车,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暗自庆幸终于摆脱了那些异样目光。
“还好有你帮我解围,不然我真的有理都说不清了。”我感激地对他说道。
陈安并没回应我,只是默默示意司机开车,车子缓缓启动,平稳地行驶在路上,车内的气氛却有些尴尬,我能感觉到他有话想说,却不知如何开口。
为了缓解这种窘迫的氛围,我默默伸出手,拿起放在车上的纸巾,掏出化妆镜,小心翼翼地对着镜子擦拭着脸上的血迹。
血迹早已干涸,与我的皮肤紧密黏在一起,形成一道暗红色硬壳,擦拭时,那种刺痛的感觉就像无数根细针扎进皮肤里,看着镜子里的脸,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天,这么多,擦的脸疼死去……
这时,陈安突然斜眼看了我一下,眉头皱起,也许是看不下去,他毫不犹豫地随手抽了几张纸,一把捏住我脸,丝毫不顾我愿不愿意,直接帮我擦了起来。
“你干嘛?疼……”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他力气很大,捏得脸生疼。
“别动!疼就忍着!”陈安完全没理会我,语气冷冰,手上动作没有丝毫停顿,我不禁猜想,我是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吗?对我就不能够温柔一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我不知道他到底给我擦了多久,只感觉自己的脸快被他捏变形了,终于,他像是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缓缓松开了手,将那几张沾满血迹的纸巾递给了前面司机。
“收起来,这个血样我留着有用!”陈安声音不带感情。
“是!”司机连忙接过纸巾,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我不禁恨了他一眼,原来,也不是跟我有仇,只是想要我脸上血样而已。
“这里应该没外人了吧?你刚才为什么要说我是你媳妇?”我皱起眉,一脸不高兴的看向他。
他拿起纸巾擦了擦手,不屑的冷笑一声。“咋的,你还不乐意了?”
“你难道很乐意当别人的挡箭牌吗?上次是罗鑫,这次又是谁?是不是饭桌上那个女主管?”我内心依然愤愤不平。
陈安望了我一眼,没说话,看来,我是猜对了。
“不是我说你,你能不能少惹一点烂桃花啊!还有,你惹就惹了,干嘛要把我推出去?让别人误会我俩的关系很光荣吗?”顿时,心里的愤怒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
陈安见我生气,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抱歉,我也没办法,家里逼婚逼得紧,我又没有结婚的打算,只能牺牲你了……”
“这他么的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哦,你不想结婚,就说我是你媳妇,好让那些莺莺燕燕离你远远的是吧?”我被他这顿操作快气笑了。
“主要是我现在不敢回去,一回去就被姑姑拉着去相亲,我受够那种被人安排的日子了,我知道你不会爱我,所以利用你是我能想到的最好办法!”
我惊呆了,一脸震惊的望着他,他是怎么能如此理直气壮的?就算我不会爱他,他也不能这样利用我啊?我只想平平静静地过我的生活,为什么总要把我卷入那些莺莺燕燕的是非中!
正当我正气恼他的做法,他突然转移了话题。“对了,那个怪物出现多久了?”
我愣了下,尽管有些不情愿,但还是勉为其难的回应他。“就是昨天下午在巷口看到的啊,碰巧看到它占据了一个人的身体,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看到那恐怖的一幕!”
陈安目光如炬,直直落在我身上,眼神中带着一丝明显质疑。“呵,他居然没有杀你,这有点奇怪吧?”
我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那是因为他害怕我手里的匕首,才没能对我下手。”
话落,我连忙摸向自己背包,确认那把匕还在背包时,心里才稍微安定许多。
陈安看着我的动作,嘴角微扬,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看来这把视若珍宝,看得比自己性命还重要的匕首,没少给你带来麻烦啊?”
我顿时哽住,的确,自从这把匕首被人知道厉害之处,各种倒霉事就接二连三地找上我,不管怎么样,这把匕首是他留给我的唯一东西,它承载着我们之间的联系与情感,所以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和挫折,我都得保护它,不能再让他离开我!
“说说吧,之前不是让你一直守在西窑村吗?你怎么会突然跑到成都来了?”冰冷的声音打破了刚才的沉默。
为什么跑成都?……呵,我也不想来,可我唯一知道的信息是祁钰在成都读书,不管他在哪,这个地方我必须要来,想起这些天上班吃的苦,心中的委屈和不满瞬间涌上心头。
“你一旦走了,小宝的生长情况就没那么及时汇报给我,我需要的是最真实的数据?至于你说出来闯荡……”他忽然低头看了我一眼,闪过一丝轻蔑。“呵,我看还是算了吧……”
“我难道就活该一辈子困在那吗?我就不能好好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我忍着即将掉下的眼泪。
他对我的反应有些惊讶,愣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平静,嘴角泛起一丝微笑。“你?真的要留下来不成?”
我紧咬着嘴唇,没说话,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我哪里是来闯荡的!我就是放不下他,可我对于他来说,就只是累赘而已,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一定会见我,可我就是想他,很想很想的那种。
“你来找祁钰吧?”陈安的一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我心脏。
我像是被人戳中痛处一般,猛地抓住他手。“你肯定知道他在哪里对不对?你告诉我好不好?”
陈安一脸冷漠地看着我。“我都说了,这是他自己的要求,他求我替他保密他的学校,以及他的一切,他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不想你去找他……”
“你撒谎!”眼眶瞬间通红,虽然我知道这是小手真正的想法,但从别人口中说出来,我还是难以接受。
“我有必要撒谎吗?而且,现在都快两年了,他早就从以前的学校毕业了!”陈安皱了皱眉。
我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猛地转过头去,不敢让他看到我的脆弱。
“你也真是的,他不过才十九岁的孩子而已,你怎么能对他如此深情呢,你俩认识也没多久吧?至于爱得死去活来的吗?”他的话语像一把利剑,深深刺进我的心里。
我死死盯着他,心中怒火再次被点燃。“那你呢?你又何尝不是一直在别人身上寻找她的影子?她难道很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