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已经到了嫁龄了。”
沈亦之一手放在桌上，四根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看起来很是淡定。
但他的指尖却是微微颤抖的。
“就算你不愿意，谢姨娘也一定会为你挑选如意郎君，让你出嫁。”
“你口口声声说你并不喜欢刘子修，那你喜欢谁？”
“我没有喜欢的人。”
谢怀柔声音坚定不少，却不敢跟沈亦之对视。
“我心如止水，从未想过那些有的没的。”
“正因为以后我要嫁人，所以现在我才要多分出一些精力陪陪娘亲。”
“若以后我真嫁人了，再想陪她就没那么多时间了。”
谢怀柔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躲避沈亦之的视线，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心虚。
她只是觉得，心中不太好受。
至于为什么不好受，她也说不清楚。
偶然一抬头，见沈亦之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谢怀柔心里突然涌出一股八卦之火。
“大哥问完我了，那你自己呢？”
“我怎么了？”
谢怀柔一挑眉，眼里带了几分揶揄的笑意。
“上次宫中家宴，皇上要给大哥赐婚，大哥亲口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不能辜负公主才拒绝的。”
“我倒很好奇，大哥究竟喜欢谁，到底是哪家姑娘竟有这么好的福气？”
最后一句话，是谢怀柔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就沈亦之这喜怒无常的性子，最好打一辈子光棍！
谁家姑娘嫁了他都得倒大霉！
但她不敢说，否则一定会激怒沈亦之。
很难得的，谢怀柔居然在沈亦之脸上看到一抹快速闪过的红晕。
“哟，大哥害羞了？”
谢怀柔撑着桌子起身。
这可真是太难得了！
从她进定远侯府至今也有十年多了，还是第一次见沈亦之脸红呢！
谢怀柔来了兴趣，继续问道：“大哥害羞什么，难道连我也不能说吗？”
“再怎样我也是你妹妹，大哥尽管告诉我，我保证不告诉别人就是了。”
“胡说八道！”
沈亦之怒嗔她一眼，快速起身。
“那日不过是我的托词罢了。”
“那大哥为何要拒绝呢？”
谢怀柔不明白了，“大哥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道：“娶了公主更是锦上添花。”
“况且大哥也一定会对公主很好，皇上和皇后娘娘十分放心，这有什么不妥吗？”
“这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你何须问那么多！”
沈亦之冷眼瞥她，“没什么事了，你走吧。”
谢怀柔偏不。
她好不容易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还见到沈亦之害羞的样子，哪能轻易放过。
但仔细想想，沈亦之身边好像从未出现过女子。
当然，她除外。
那他所说喜欢的人是谁？
还是说，沈亦之将那人藏得很好，连自己都不晓得？
可这是图什么呢？
既然喜欢一个人，当然得好好在一起，不然喜欢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这世上竟有沈亦之也爱而不得的人？
谢怀柔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古怪。
可沈亦之不愿意说，她也不好多问什么，只能起身。
“既然这样，那我也就不多嘴了。”
“不过，我衷心希望大哥能跟自己喜欢的人喜结连理，白头到老。”
这绝对是谢怀柔最真实的想法。
若真能这样，那自己也算是解放。
哪怕将来她依然逃不出去，最起码能松口气了。
留下这句话后，谢怀柔起身离开。
可她才刚一动，却被沈亦之叫住。
“你不好奇我喜欢谁吗？”
“当然好奇，但大哥不愿意告诉我，我有什么办法？”
“若是把大哥逼急了，受罪的不还是我吗？”
她这话颇有种阴阳怪气的调调，沈亦之面色一僵，松开她。
“你走吧。”
这话像赶人似的，谢怀柔也没犹豫，果断离开。
不过，她还真挺好奇沈亦之喜欢谁。
原先宋青荷喜欢他，还在沈雪嫣的生辰宴上又唱又跳吸引沈亦之的注意，但他都没理会。
除了她以外，还有谁能和入沈亦之的眼？
这京城里，喜欢沈亦之的人不在少数。
他长相帅气，家境又好，身材颀长，满腹经纶。
文能提笔，武能上马，还精于六艺。
试问，有哪家姑娘会不动心？
虽然比沈亦之官职更高的公子哥大有人在，甚至还有太子，三皇子等人齐头并进，但不是每一个女子都能嫁进皇家的。
也不是每一个女子都有机
会能被沈亦之看上。
那些个公子哥要么文不如沈亦之，要么武不如他。
要么长相不过关，要么家世没有定远侯高。
总之，像沈亦之这样如此全面的男人，京城里除了皇家子弟外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谢怀柔都已经回到自己的小院了，依然久久回不过神来。
翠莺从外面进来。
“奴婢一直站在门口，居然没看见小姐。”
“噢，我从后门进来的。”
谢怀柔这个院子虽然不大，但有两个门。
原先是没有的，可从沈亦之盯上她之后，为了方便，他就逼着谢怀柔开了个后门。
当时谢春莹说没必要，还费功夫，但有沈亦之施压，谢怀柔不得不照做。
没想到今天竟方便了自己。
翠莺给谢怀柔倒了杯茶，“小姐不是说困了吗，去里屋休息吧，奴婢在这守着，有事会告诉小姐的。”
“不用了，我不困。”
谢怀柔朝翠莺招手，“你也别忙了，坐下吧，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原先她只是好奇沈亦之会喜欢谁，但回来路上却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在她的印象中，沈亦之没跟哪个女子接触过。
就算有很多女子喜欢他，沈亦之却连个眼神都不给。
更别说哪个女子能近他的身了。
一直以来，除了她以外也没有哪个姑娘跟沈亦之走的近些。
当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后，剩下的唯一一个可能让谢怀柔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难不成……沈亦之喜欢的是自己？
倒不是她自恋，实在是沈亦之的反应太反常了。
他总是询问自己对刘子修有多喜欢，好像在沈亦之眼中，她和刘子修就只有男女之情，却没有兄妹一说。
虽然谢怀柔解释了很多次，可沈亦之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