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将来她不再执着离开侯府,但只要平安幸福这就是最大的福气。
一旁的沈雪嫣紧闭双眼,念念有词。谢怀柔都已经拜完了她还在念叨。
许久后沈雪嫣深吸一口气,虔诚的上前敬香,深深地磕了三个头。
她的心愿也很简单,就是如愿嫁给刘子修,和他相守一生幸福美满。
只是不知道,她这个愿望是否能够实现。
沈亦之执意要将二人拆散,沈雪嫣也很了解他的性子。
沈亦之向来是说一不二的主,但凡是他决定的事根本没有改变的可能。
但她还是想试一试,为自己的爱情努力一把并不丢人。
倘若她不努力,以后再想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香儿扶着沈雪嫣走出去,轻笑道,“人人都说平安寺的菩萨是最最灵验的了,小姐心愿定可达成。”
翠英也在一旁点头,“小姐,事后还早,不如到后院去赏花吧!”
“听说平安寺的花可漂亮了,犹如花海一般,肯定很壮观。”
谢怀柔抬手在她的额头上点了两下,“你是不是忘记现在是什么时节了?能开放的只有腊梅,哪来的花海。”
“腊梅也不错啊!”
翠英轻轻一笑,“小姐不是最喜欢腊梅了吗?”
咱们小院里一共就十几株腊梅,说不定平安寺有很多呢,小姐不如去看看。”
“好啊!好啊!”
沈雪嫣来了精神,“走怀柔,咱俩一起去。”
谢怀柔还没说愿不愿意呢,就被沈雪嫣强行拉走了。
她还安慰道,“时辰尚早,现在回去也没意思,自然要多待一会儿了。”
“怀柔妹妹,我一直都知道你博览群书,学富五车,说不定一会儿你看见满园美景会诗兴大发呢!”
谢怀柔哭笑不得的跟在身后,想反驳却找不出话来。
她哪会写什么诗,偶尔兴致来了随口念上两句,解闷而已。
偏偏翠英是个捧场的,把那几句残缺不全的诗捧得像宝一样,甚至还亲自写下来做成诗集。
谢怀柔不是没阻拦过,但翠英说那些灵光乍现的时刻,都是天地初开时赐予人类的灵气,自然应当好好保存。
谢怀柔的诗虽然只写了半句,但以后如果能碰到一个心意相通的人对出下半句,也是一桩美事。
当时翠英也许是为了安慰谢怀柔,但她的确把这话听进去了。
也许是因为心中隐约还有一抹期待,毕竟哪有女子不想觅得良人呢。
因此这本诗集就这样保存下来了。
一次偶然的机会,沈雪嫣刚好看到。
但那时她和谢怀柔视如水火,两人见面不是吵就是骂。
她自然对谢怀柔所写的诗没什么好脸色,还阴阳怪气的骂她一通,贬得一无是处扬长而去。
今日想来,沈雪嫣竟罕见的脸红了,“怀柔妹妹,你应该不会跟我一般计较吧?”
“当时我虽然嘴上说的难听,但我心里其实是很佩服你的。”
“哪像我似的,上了那么多年的私塾,到头来连一首最简单的打油诗都做不出来,先生老是打我手心。”
“本以为我会改,到最后连先生都放弃了……”
她越说声音越低,精致的小脸上满是颓废。
谢怀柔赶忙安慰道,“姐姐不要妄自菲薄,每个人擅长的领域不同。”
“即便姐姐诗书不通,但论起下棋作画,唱曲跳舞,姐姐可是独占鳌头,又何必说这种自暴自弃的话呢?”
她三两句就把沈雪嫣给哄好了,刚才还闷闷不乐的小姑娘瞬间明媚起来,笑容堪比日月。
后院很快就到了,眼前的美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这后院很大,腊梅也不少,一眼望去满满当当的淡黄色的腊梅花争相竞放,花蕊深处还带了一丝残雪。
“好美!”
谢怀柔和翠莺不约而同的发出赞叹声,仿佛被勾了心神一般不自觉的朝前走了两步。
就连一向最跳脱的沈雪嫣也看直了眼。
谢怀柔其实是很喜欢花的。
在她眼里,花朵没有高低贵贱,一样平等。
只要开得漂亮,足够热烈就好了。
前两日刚下过雪,腊梅枝条被埋在雪堆里,倒显得更加坚韧不拔。
这处花园中间有被香客踩出的羊肠小道,虽然很窄,但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通行。
由于这路是随便踩出来的,所以显得很不规则。
但在这一众梅花中也增添了不少野趣。
谢怀柔郁闷的心情在看到腊梅时瞬间一扫而空。
近日来因沈亦之的缘故,她总感觉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大石头,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致。
而面前这黄澄澄的颜色却给她带来了别样的生机。
谢怀柔和沈雪嫣玩的尽兴。
沈雪嫣还和她打
雪仗,不顾形象的团起一个雪球朝谢怀柔砸过来。
她赶忙抬手挡住,雪球在淡绿色的衣衫上炸开,留下数道水痕。
“怀柔,一起啊!”
沈雪嫣笑声清脆,如银铃一般,在这寂静的天地间却显得并不突兀,十分相得益彰。
谢怀柔心底深处的童真被她唤起,也蹲下身团起雪球,和沈雪嫣玩起了打雪仗。
腊梅丛中笑声交织,就连翠英和香儿也加入进来。
而不远处的楼阁上方,有两道颀长的身影正静静注视着这一幕。
沈亦之其实很早就来了。
也是凑巧,今天三皇子想出来逛逛。
都知道平安寺的腊梅花开得最盛,二人便到此处来了,还能上香敬佛。
事毕,二人登高眺望,刚聊了没两句就看见谢怀柔和沈雪嫣在楼下嬉笑和打闹。
顾弘胤嘴角微微扯开,面露欣喜之色,“知行,我记得你说过,你这个三妹素来性子沉闷,不爱热闹,怎么眼下和你说的情况大不相同?”
沈亦之的目光一直落在谢怀柔身上,紧紧追逐着。
他很久没见怀柔笑得这么灿烂了,比腊梅还要好看。
闻听此言,他抬手作揖,“小妹喜欢梅花,也许是今日美景让她心中高兴,所以才这般。”
“哦?喜欢梅花的女子可不多见。”
顾弘胤眉头轻轻挑起,“你这妹妹挺合我的眼缘,幸好那日宫宴上皇兄只是一句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