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娜娜顿时感觉一股暖流包裹全身,浑身轻松许多,精神也好起来,连脸色似乎都更加红润。
沈朵却完全是相反的状态。
她明显感觉身体上传来一阵抽离感,仿佛灵魂被吸走,五脏六腑跟着抽搐,浑身上下每一寸皮肤都开始剧烈疼痛。
“啊!”
难捱的滋味让她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摔在地上。
伴随痛苦而来的还有强烈的恐惧,沈朵脸色惨白,虚弱的开口求饶:“我……我知道错了!我只是太想红了,不想一直默默无闻,以为这样能快点出名……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许愿冷嗤一声:“你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怕了而已。”
郝娜娜也严肃起面色:“你当初这么对我的时候,都没想过我会怎么样,我凭什么要放过你?放心好了,我这就报警,你下辈子就在监狱中度过吧!”
沈朵见求饶居然不管用,突然破罐破摔似的大笑起来:“你说我害你,你有什么实质性证据吗?我夺走你星运这种事,你以为你说给警*查听,人家就会抓我吗?反而是你!我在你的房子里受伤,你要赔偿我!”
可能会败露的事,她当初下手之前就已经考虑过。但用术法夺人星运的事情,说出去都不会有人相信,又怎么能被当做证据把自己送进去?
郝娜娜的眉心顿时皱起。
不得不承认,沈朵说的有道理,这种玄而又玄的事情,怎么可能当做证据把对方送进去?
许愿冷眸睨过来,忽然开口:“这种事为什么不能当做证据?害人就是害人,害人就要付出代价。”
说着,便直接给叶长空打去电话。普通警*查也许不会管这种事,但叶长空自然有办法。
听完许愿打电话,沈朵刚才还略显得意的面色,终于被惶恐取代。
郝娜娜也想起什么似的,指向不远处:“对了沈朵,忘了告诉你,因为我最近总是倒霉,我刚在家里安装监控,你刚才的所作所为都已经被拍下来,我可以随时放到网上去。”
沈朵的脸色顿时惨白如纸,万念俱灰的瘫倒在地,一动不动。
警*查很快赶来将她带走,郝娜娜则连忙支付报酬,对许愿不住表示感谢。
许愿叮嘱她如何“养气”后,便径直离开。
刚回到学校,手机忽然接到林校长打来的电话。
林肖民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愿愿,现在在学校吗?来我的办公室一趟,有人找你。”
许愿下意识问道:“谁找我?”
听筒那头的林肖民似乎有些犹豫,略停顿之后才回答:“愿愿,你先过来。”
许愿眸色微动,还是答应下来。
她很快来到校长办公室,敲门之后走进去,门在身后关上。
“林校长,谁找我……”
询问的话语在看到办公室内的两个人后戛然而止。
那是两张既熟悉又让她心生厌烦的面孔。
司穆山和司云宸。
而林校长本人却并不在办公室。
许愿当即明白是怎么一回事,面色瞬间变得冰冷,转身便要走,行动之间十分决绝。
“许愿,先不要急着走,我们聊聊。”司云宸从沙发上站起身来,开口将她叫住。
许愿顿住脚步,冷淡的眸色回望沙发上的两位:“司先生有工作给我推荐?”
司云宸面色一僵,下意识转眸看向父亲司穆山。
之前宁殷说出许愿可能的真实遭遇后,他便在父亲的要求下重新调查,找到之前在许家工作的佣人询问。结果竟发现,他们当时心存怀疑的内容,居然全部都是事实。
许家之所以认养许愿,真的是将她当做工具。她的脸痊愈之后,难看的疮癍重新回到许家亲生女儿脸上就是证明。因为是“工具”,许愿从小到大一直饱受许家人的虐待,唯一对她好的许老太太,也是另有所图。
外面很多关于许家养女品行不端的传闻,都是许家人有意无意散播的谣言。包括司穆山介意的许愿偷养母珍珠项链拿去卖一事,真实的情况其实是白秀雅自己遗失项链,却怪在养女身上。而类似的情况简直数不胜数。
司云宸将调查到的真实结果告知父亲,父子俩在冗长的沉默之后,决定认回这个妹妹做些弥补。联系方式都被拉黑的他们,只能亲自来到学校。
许愿的这番态度也在他们的意料之中,所以才会让林校长做中间人。
司穆山沉着面色,重重吐出一口浊气:“之前是我们不对,我们情报有误,错怪了你,跟你道歉。但无论如何,我们终究是一家人,希望你可以跟我们回去司家。”
父亲的一番话,让司云宸有些意外。
在他的印象里,父亲尽管一向儒雅,但在子女面前却很是自尊骄傲,从未如此诚恳的和子女道过歉。
许愿对于司穆山的话却完全无感。
她眉尾微挑,眸底划过一抹嘲讽:“情报有误?叱咤商界的司先生,什么时候连最基本的信息真假都分辨不出了?关于我有利的消息一概不信,不利的消息却笃信不疑。是真的情报有误,还是之前根本没想要仔细查?”
司云宸的脸色顿时有些难看,正想出口解释。
司穆山拦住儿子,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态度开口道:“你现在有情绪我理解,之前的确是我们的问题。我们知道你之前从未体会过亲情,所以现在希望你能回到司家来,司家会给你补偿。”
许愿看着眼前这位生物学上的父亲,心里除了想要冷笑,竟没有其他感受。
这些人好像始终都不能明白,他们所谓的亲情,其实一文不值。
“司先生不敢说出当时不查的真正原因是不是?那就我来替你说。”
“因为之前在你们眼里,我根本不配让你们费心费力去仔细调查。你们觉得我长得丑,觉得我没本事,只会给司家抹黑。而现在之所以愿意重新查,也不过是觉得我这张脸没那么丑了,不仅不会给你们丢人,甚至还拥有很多本事,能让司家面上有光。”
“但是,不好意思,这种唯利是图的廉价亲情,我一点不稀罕。”
这番话的每一个字都仿佛一把利刃,狠狠刺向司穆山和司云宸。两个人被她说得哑口无言,面上更是一阵红一阵白。
许愿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麻烦两位以后有些自知之明,不要再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来学校骚扰我。”
说完,也不等二人作何反应,再次转身朝门口走去。
司云宸想去拉住许愿,可伸出的手却又被自尊拉住,最终只是轻轻碰触对方的衣袖。
他眉头紧皱,声音里带着刻意压抑着的情绪:“许愿,你先冷静冷静。我理解你生气,但我们毕竟是一家人,血浓于水,你也应该……”
许愿感受到衣袖上蜻蜓点水的触碰,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反感。对方连挽留的话语里都带着高高在上的批判,这一点更让她觉得厌烦。
她甩开对方的接触,眼神中满是厌恶,冷声开口道:“司先生要是耳朵不好,就请先去治治。”
司云宸的手尴尬地悬在半空,心底顿时涌起一股无名火,可想到此行的目的,又将这些不满强行压下。
许愿看着他们真实情绪不敢外露的样子,心中没有丝毫快感,只是觉得悲凉又可笑。
她不想再在这里多待一秒,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伸手握住门把手用力一拧。
门被打开的瞬间,身后传来司穆山带着几分恼怒的声音:“你到底想要什么?只要你说,我都可以满足你。”
许愿的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一字一顿的回答道:“你们有的我现在都有,你们没有的我也有。司家想要满足我,现在还不够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