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韦小宝精心打扮了一番。
他站在铜镜前,眉头紧蹙成了一个深深的 “川” 字,目光焦虑而紧张,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这可千万不能有半点儿差错,小玄子召见,可马虎不得。”
他的双手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反复而又细致地摩挲着衣服的每一道褶皱,仔仔细细地将每一丝不平整一点点抚平,又极其小心地整理了一下帽子上那精致的穗带。那穗带在他颤抖的手中被反复摆弄了数次,每一个角度、每一处细节他都反复打量,直到他确认无可挑剔后,这才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安都压进心底。然而,那口气却在他的胸腔中颤抖着,久久无法平静。他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那脚步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拖住,缓缓地向皇宫走去。
走进那巍峨庄严、气势恢宏的宫殿,韦小宝远远便望见了端坐在龙椅上的康熙。
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如金色的丝线般洒在康熙身上,为他勾勒出一层璀璨的金边。但这光芒在韦小宝眼中却有些刺眼,让他不禁眯起了眼睛。
他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 直跳,那剧烈的心跳声在他耳边如雷鸣般轰响,仿佛要从胸腔中挣脱而出。待到近前,韦小宝赶忙跪地行礼,额头重重地触地,声音洪亮而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奴才小桂子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康熙脸上挂着亲切的笑容,那笑容看似温暖,然而眼中却透着一抹难以捉摸的深邃光芒,犹如深不见底的幽潭。他缓缓说道:“小桂子,朕好久没见你了,今日召你来,是想和你叙叙旧。”
韦小宝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连忙陪着笑脸说道:“皇上挂念,奴才感激不尽。能得皇上召见,奴才这心里呀,跟吃了蜜似的甜。” 心里却在暗自揣测:“皇上突然召见,不会只是叙旧这么简单吧,莫不是为了那求亲的事儿?” 此刻,他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朝服紧紧地贴在身上,那潮湿冰冷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但他却不敢有丝毫动弹,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塑。
康熙微微点头,接着问道:“朕对韦铜锤那小子的封赏,对你其他儿子的委任,你可还满意?”
韦小宝连忙答道:“皇上圣明,赏赐丰厚得让奴才一家受宠若惊。铜锤那小子能得皇上如此厚爱,定当为皇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奴才一家对皇上的隆恩,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韦小宝说话时,眼睛始终低垂着,态度谦卑至极,额头上的汗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湿印。可他却不敢抬手擦拭,仿佛那抬手的动作都会犯下大不敬之罪。心里却暗自琢磨:“皇上不会因为封赏的事儿,还有什么别的想法吧?”
康熙又问道:“那你在府中的生活可还顺遂?”
韦小宝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回皇上,托皇上的洪福,奴才在府中一切安好。只是奴才时常念着皇上的恩情,想着如何能为皇上多做些事,报答皇上的厚爱。” 韦小宝每说一个字都在舌尖上斟酌再三,生怕有半分不妥,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可别在这节骨眼上答错了话。”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揪着朝服的下摆,已经将那布料揪出了一道道深深的褶皱,而他却浑然不觉。
两人闲聊了一会儿,气氛看似轻松愉悦。康熙微笑着讲述着宫中的一些趣事,那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带着一种威严而又温和的韵味。
韦小宝则在一旁附和着,时不时发出几声讨好的笑声,那笑声听起来有些干涩和勉强,仿佛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可就在韦小宝稍稍放松之际,康熙话锋一转,神色变得略微严肃,犹如乌云遮住了阳光,说道:“朕听说康亲王和索额图都向你家闺女求亲了,可有此事?”
韦小宝心里一惊,犹如被一桶冰冷刺骨的水从头浇下,瞬间后背发凉,那股凉意迅速蔓延至全身,每一寸肌肤都仿佛被冻僵。
他暗暗叫苦:“果然还是提到这事儿了,可该如何是好?” 他知道此事瞒不过去,只好如实说道:“回皇上,确有此事。奴才正为此事发愁呢,这两位大人,奴才哪个也得罪不起,实在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寒风中瑟缩的枯叶,随时都可能破碎。
康熙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几分审视,犹如一把锋利的剑,似乎要刺穿韦小宝的内心,说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韦小宝连忙说道:“奴才实在不知该如何抉择,还望皇上指点。奴才愚钝,在这等大事上,没了主意,只能求皇上给奴才指条明路。” 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翻腾:“皇上啊皇上,您可一定要帮帮奴才。”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祈求和依赖,犹如溺水之人望着岸边的救命稻草。
康熙幸灾乐祸地笑道:“这两人可都不好应付啊,你不管答应了谁,都难免会引起另一方的不满。这可真是个棘手的难题。”
韦小宝点头称是,心里却在暗自嘀咕:“这说了等于没说啊。” 但脸上依旧保持着恭敬的笑容,那笑容显得十分僵硬,像是戴了一张沉重的面具,压得他的肌
肉都酸痛不已。
康熙看着韦小宝愁眉苦脸的样子,笑道:“看把你愁的,这有何难?”
韦小宝惊讶道:“皇上有办法?还请皇上明示,救救奴才。”
康熙说道:“索额图不是有个闺女么,你家老三红头也老大不小了。”
韦小宝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那惊喜如同黑夜中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阴霾密布的脸庞:“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皇上果然鸟生鱼汤笨,奴才愚笨,竟没寻思到这一层。皇上如此为奴才着想,奴才真是无以为报。”
他心里乐开了花,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曙光:“还是小玄子有办法,这下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但同时,一丝隐隐的担忧又爬上心头:“不知索额图会不会答应。”
康熙笑骂道:“你爷爷的,这点小事还得我给你想办法。”
韦小宝开心地笑了,刚要开口大肆奉承几句,却又愁眉苦脸道:“但是这索额图岂会答应呢?奴才担心他瞧不上奴才家的红头。” 心里又犯起了嘀咕:“索额图那家伙心高气傲,这事儿能成吗?”
康熙佯怒道:“你爷爷的,还得我帮到底啊!”
于是对外面喊道:“召康亲王索额图过来!”
其实,二人早都被康熙叫进了宫,在偏殿候着。康亲王在偏殿里如热锅上的蚂蚁般来回踱步,脚下那华丽的地毯被他踩得有些凌乱,失去了原本的规整。他的脸色时而兴奋得通红,时而又担忧得苍白,心中犹如一团乱麻:“这皇上召见,不知是福是祸,要是能促成我儿和韦家小姐的婚事,那可真是美事一桩。可万一不成,岂不是在韦小宝面前丢了面子,以后也不好相见。” 他不敢再往下想,双手不停地搓着,仿佛要搓出一个答案来。
索额图则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成了一个死结,目光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手中的折扇时而急促地打开,时而愤怒地合上,发出 “啪啪” 的声响,在安静的偏殿中显得格外突兀。“这韦兄弟不知会如何选择,要是不选我家,那可就失了面子。” 他咬了咬嘴唇,心中满是焦虑,那焦虑如同毒药,一点点侵蚀着他的耐心。
当听到传唤时,两人的心跳都瞬间加速,仿佛鼓槌在疯狂地敲击着鼓面。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期待、有担忧、有猜测。整理了一下衣衫,便匆匆走进殿内。
二人进来后看到韦小宝,心里便已经猜到了皇上召见的大概意思。
见礼后,康熙道:“朕今日召你等过来是为你们的儿女之事!”
三人同时道:“请皇上明示!”
康熙神色庄重地对康亲王道:“朕将小桂子家二小姐赐婚于你家小儿子,你可满意?”
康亲王赶忙跪地,额头重重磕在地上,那声音在空旷的宫殿中回响,仿佛是他内心激动的呐喊:“谢陛下隆恩!陛下如此恩赐,臣全家感激涕零。” 心里乐开了花,犹如绽放的烟花:“哈哈,终于如愿以偿了,看索额图那家伙还怎么得意。”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一边说着,一边得意地笑着瞄了一眼索额图,那眼神中满是炫耀,仿佛在宣告自已的胜利。
索额图立马变了脸,那表情如丧妣考,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暗骂:“这康亲王走了狗屎运。” 他的双手在袖子里紧紧握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都捏碎在掌心。
康熙又对他道:“索额图,朕将你家小女儿赐婚于韦小宝三子韦红头你可满意?”
索额图哭丧着脸,额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那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地上,仿佛是他破碎的心在落泪。他结结巴巴地说道:“皇上,臣...... 臣小女尚年幼!” 心里还在想着自已儿子婚事:“康亲王家小子何德何能,竟能让皇上赐婚?”
康熙不悦地皱起眉头,那眉头犹如两座对峙的山峰,威严而令人胆寒。他提高了声音道:“都 16 岁了还年幼吗?难道你就不想与小桂子结为亲家?”
索额图一愣,瞬间如梦方醒,恍然大悟,犹如醍醐灌顶。他急忙说道:“哎呀哎呀呀,臣刚才失言,谢陛下隆恩!” 心里快速地盘算着:“我怎么没想到呢,媳妇娶不成,姑娘嫁过去也好啊。” 说完如捣蒜般磕头不止,额头都磕得通红,不敢有半分停歇,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表达自已的悔意和忠诚。
起身后,几人相互对视,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在殿内回荡,气氛一时轻松无比,然而每个人的心中却都有着各自的盘算。
康熙道:“既如此,都回去准备婚事吧!”
三人开心地告退。
康亲王迈着轻快的步伐,嘴里还哼着小曲,脚步都透着喜气,仿佛脚下踩着的不是地砖,而是一朵朵幸福的云彩:“回去得赶紧筹备婚礼,这可是天大的喜事。一定要办得风风光光,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康亲王府的荣耀。”
索额图看康亲王得意忘形,脸上勉强挤出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心里却在盘算:“回去得好好敲打敲打韦小宝,别让我家闺女嫁过去了委屈。还有那些婚礼的细节,一
定要处处彰显我索额图家的尊贵。”
韦小宝则是如释重负,满心欢喜地跟着他们一同退出了宫殿。那脚步都透着轻快与喜悦,仿佛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了地,心中暗想:“这下好了,儿女的婚事都有着落了,还多亏了小玄子。” 阳光洒在他身上,他觉得从未如此轻松过,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明亮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