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姷柠从回来的那一刻起,就一定下定决心,决不会让身边的人再因为她受到任何伤害。
池则,这个名义上的父亲,他这么做想要的不过是她乖乖听话,他这种人唯利是图,只要是对他有利,他可以轻易地舍弃他她和她母亲。
池姷柠本就不对他还有任何期待,只是她没有想过,池则会卑鄙无耻到这种地步。
她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相信我,我有能力处理好这些事情。”池姷柠望着陈婕头上的伤,眼神里的恨意更浓,她上前一把抱住陈婕,压低声音,“阿婕,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白白受伤的。
他会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池姷柠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
陈婕想要去追,却被林辰拦住去路,“林辰,你拦我做什么,池则这个人狠起来是不会讲血脉亲情的。
姷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陈婕说这话怒视她的臆想。
他们是没有见到,池则的人冲进来什么话都不说,直接开始抢人,她想要报警手机直接被打飞。
他们简直就是疯子,没有法律约束的疯子。
她想在想想都有些后怕,她现在脑瓜子还嗡嗡的。
吴姨都那般难受了,池则的人根本不在意,一剂镇定剂直接将人带走。
池则这个人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她还记得阿柠住院生死未卜时,池则毫不在意,眼神里全都是对财权的渴望。
林辰沉默着他独独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姷柠,很固执也很执拗,他知道一但她认定的事情,旁人无论怎么劝说都改不了的。
姷柠想要独自去面对,她一方面是担心陈婕的伤,另一方面,她大概是想要和亲身父亲有一个决断。
这是属于她的私事,他们没有理由插手。
另外他还有件事情要去查清。
今日发生许多事情都太过于奇怪,电闸被谁拉的,u盘里的东西是什么,还有谢司言他为何执着于姷柠的胸针,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沈禾野在这件事里参与了多少。
还有今天池则带走吴姨,沈禾野是否也参与其中。
姷柠如今已经恢复记忆,在她的眼里沈禾野是球儿,这对于姷柠来说并非一件好事。
可若是告诉姷柠真相,他又怕她受不了。
林辰纠结地点在这。
沈禾野突然变成这样,其中一定有某种他们不知道的原因。
查清楚这些事情,至关重要。
林辰捏紧手心,姷柠,完事小心。
——
沈禾野站在窗台前手里是点燃的香烟夜色之中寥寥烟雾升起,他垂下眸子,眼角的痣此刻让他在月色下仿佛披上了一份忧郁的薄纱。
阿姐!阿姐!阿姐!
他不由地在心里喃喃自语。
他一出生便因为先天性心脏病被遗弃在孤儿院,他被院长捡了回去,可他却因为心脏病,自小体弱多病。
这样的孩子在正常家庭都会得到歧视更何况是福利院。
他那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快点长大,逃出去,逃出去。
命运却像是给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十七岁他从福利院要走,以为从深渊里走了出来,没想到不过是踏入另一个深渊。
他被迫卷入当地帮派的争斗当中,为了活命,也不得不反抗。
身为沈禾野的他早就习惯独自行走在黑夜里。
明明他已经接受这样的日子,偏偏她却出现在他的生活里。
他原本是想要利用大学生的身份来伪装自己,达到卧底的目的,阴差阳错下,阿姐成了他的资助人。
这种事情,他并不放在心上,可偏偏老天爷非要和他作对,让她们相遇。
在池姷柠的身上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幸福感。
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她依赖她,想要成为姐姐最重要的人,彼此不分开。
沈禾野深深吸入一口烟,吐出的烟雾里带着看不懂的情绪。
他并不讨厌谢暨白,因为阿姐喜欢他。
沈禾野爱着姐姐所爱的任何人。
他为了姐姐可以收敛他所有的脾性,只做她身边听话阳光积极的弟弟。
可他已经做到这个地步,收起他所有的獠牙,姐姐还是要抛弃他。
如同那他从未谋面的父母。
他根本就不想要去找什么亲生父母,只是姐姐喜欢,他只想要姐姐开心。
他早就该猜到姐姐这么做就是要抛弃他。
既然姐姐这么想要帮他找到父母,那他自然要如她的愿,和亲生父亲站在一起。
烟头的火星烫伤沈禾野的手,此刻的他才回收所有的思绪。
沈禾野掐灭烟头丢尽烟灰缸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
姐姐,你不仁,我却不能“不义”。
他拨通电话。
“少爷。”
“去天海第一医院告诉许院长将七年前谢司言的就诊记录改掉。”
这件事算是他做的最后一件事。
沈禾野挂断电话将手机丢在地毯上,他真的很想冲到池姷柠的面前质问她,如果一开始就抱着抛弃他的念头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还有把他送到这样的亲生父母身边就是她想要看到的吗?
沈禾野心里怨恨着,也憎恶着。
电话突然在时响起,黑夜里,手机的灯光亮着。
他知道这是谁的电话。
他不想去接,可他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喂……”
——
池家。
灯火通明,仿佛就是在等待她的到来。
“姐姐,这么晚你来了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还有些准备。”池姷汐一脸惊讶的表情,“赵阿姨,快去把客房收拾出来,姐姐今晚要住在这里。”
虚情假意、装模作样。
“不是你们请我来的吗?”池姷柠的声音像是结的冰碴子,冷得人扫吸一口凉气。
池则面上的神色不变,隐约里带着得意,他悠哉悠哉地端起手边的茶,脸上是胜券在握的得意。
“阴阳怪气地说给谁听的。”池则摆着作为父亲对我架子,他这是故意的,当初在疗养院前池姷柠的那一巴掌她可还记得。
“深更半夜的跑过来,如果还这样没有规矩,那边给我滚回去。”池则说话毫不客气,或者说,自始至终在他池则的眼里,她池姷柠就是一条挥之即来,招之即去的狗。
池姷柠攥紧手心,这个时候发飙就是正中下怀。
母亲还在里面等着她无论如何她都要保持冷静,只有这样她才有谈判的资格。
“擅闯他人家,强行带走我母亲,你就没有想过,这么做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