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司言一个人坐在窗台前,望着窗外飘落的树叶,楼下公园里家属带着生病的家人散步聊天。
欢声笑语的模样还真是令人羡慕。
他一贯是不在意这些的,从小到大,家里的每个人都再在忙着自己的事情。
长这么大他其实很少生病更别说住院了。
上一次这样住在医院还是他去爬天柱山摔下来,他整整昏迷了三日,醒来的时候,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他只依稀记着救他的人是个女人,声音很好听。
他还记得当时的院长和他说,如果不是对方给她做了专业的救治,等他送到医院,很有可能会落下终身残疾。
对方离开的时候,还特意嘱咐让他们多加照看。
对于他而言,救命之情,他可以简单粗暴地用金钱去感恩。
反正从前遇到事情都是这么解决的,可那一刻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里就是好奇救她的人到底是谁。
那时候天都黑了,根本没有上山的人,他都以为他要死在那了,可偏偏她就出现了,还发现了他,救了他。
这样的缘分难道不巧吗?
谢司言抱着这样的心情,让人去找她。
他还记得他第一次和宋悦瑶见面的的时候,她是医院里的护工,被请过来照顾生病的小孩。
小孩年纪不大,打针的时候一直哭,医生和家长都没有办法。
可宋悦瑶一上手,哄得小孩立刻笑出声,这样的亲和力是旁人所没有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她会救他的原因吧。
他原本没有抱着和她在一起的念头,起初不过是只是想看一看。
再后来宋悦瑶和他表明心意的时候,他并不讨厌。
他和宋悦瑶在一起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感人故事,平淡如水。
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平静到一点点乏味。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爱得刻苦铭心,爱得深沉。
“谢司言。”
他身躯微微一愣,回头,夏日午后的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的脸颊上,长而卷的睫毛在眼下留下一大片荫翳。
白大褂,眼神严肃而认真,大概是刚下手术,她脸上有着明显的口罩印,明明一点也不好看,可此刻他却觉得比起从前更加的有吸引力。
他好像想明白了。
是她的出现。
池姷柠出现的那一刻,他和宋悦瑶的爱情变得那么的深邃和刻苦铭心。
全天下的人都在阻挠他们,他便越是想要反抗,似乎抗争的结果并不重要,这个过程才是最重要的。
池姷柠的出现就像是一块石头被丢进平静的湖面,溅起波涛汹涌。
她是最无辜的不是吗?
他沉迷在和这场游戏里,把她当做拦路的反派。
池姷柠被盯得有些难过她侧开身,“奶奶,我就先走了。”
如果不是奶奶突然出现在医院,她恰巧碰到,她是绝对不可能来见谢司言的。
这家伙没什么大碍,吊完水就能走的得要住院三四天,浪费医疗资源。
“柠柠,你忙吗?”谢老夫人眼神里带着不舍,她握着手杖,说话的声音都带着些许的激动。
谢老夫人开口,她本来就没有拒绝的能力,更何况带着请求的意味呢。
“后面没手术,暂时不忙。”
谢老夫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浮现在脸上,她拉着池姷柠坐在一旁,“柠柠这几个月你都去哪了?身体恢复得如何?”
开口第一件事情便是关心她。
池姷柠只觉得汗颜,她其实没有见面去见谢老夫人。
尽管她和谢暨白的婚姻,她忘了但也是事实。
她不仅辜负了她的期待,还破坏了谢暨白和谢老的感情,给谢家带来很大对我麻烦。
谢老夫人夹在中间一定不好做人。
“奶奶放心,我都好得差不多了,年轻身体扛得住。”
池姷柠越是这么说,谢老夫人便越是难过,“柠柠、”她顿了顿,有些话她都不好意思开口,“是我们谢家对不起你。”
这话谁说都可以,偏偏不能是谢老夫人。
池姷柠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才能缓解此刻的尴尬。
护士恰好走了进来,“是谢司言先生吧,现在要给你扎针吊水,今天一共是四瓶水。”
护士来得真是时候。
池姷柠立马起身,“我来吧。”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贸然离开她又怕谢老夫人伤心。
人尴尬的时候就想要做点事来掩盖。
谢司言有些出神,但他还是乖乖地伸出手。
池姷柠拍着他的手背,他的手很白,青筋清晰可见,酒精冰冰凉凉,沾在他手背上。
酒精棉擦拭过的地方,渐渐带着温热。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谢司言第一次看到这个样子的池姷柠,这就是她工作的时候吗?医生也要给每个患者都扎针吗?
应该不需要。
是因为他,所以才想要亲自来的吗?
“好了。”池姷柠起身想要走,谢司言的手比他脑子还要反应得快,他一把拽住她的手。
他的力气很大捏住池姷柠的手腕隐隐作痛。
这家伙又要耍什么疯。
池姷柠眉头紧锁若不是奶奶当成她定然给他一拳。
“谢司言松手。”她压低声音用着仅仅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命令他。
谢司言才反应过来,眼神躲闪开,迅速地抽回手。
他这是怎么了?
谢老夫人不动声色地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池医生,急诊来了一对被广告牌砸到的情侣,现在情况紧急需要神外和心外联合会诊。”
“奶奶。”池姷柠一脸歉意地看向谢老夫人。
“去吧。”
谢司言竟然有些不舍得她离开。
“别看了。”谢老夫人声音冷了下来,她定定地看着谢司言,她这个孙子就是过得太顺了,所以才不懂得珍惜。
“到底怎么回事?”
谢司言没回答而是转移话题,“奶奶你怎么来了,这是医院有病毒,你身体不好,不该来这的。让悦瑶来就行。”
“宋悦瑶。”谢老夫人的脸色不太好看,她冷着声,“她还知道是你的妻子吗?
她人呢?我都来了,我不信她不知道。”
“可能是不舒服,她怀孕了。”
谢司言的辩解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心虚。
为什么这个时候她迟迟没有来。
谢司言有时候真的怀疑,宋悦瑶喜欢的究竟是什么?
是他这个人还是他的身份。
“你就自欺欺人。”谢老夫人带着戾气,“你也不是小孩子了,成熟稳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