炽热岩浆在水晶宫阙外翻涌如沸,叶凡右眼竖瞳突然泛起幽蓝涟漪。他看见无数透明丝线从七枚轮回珠碎片延伸而出,缠绕在那半颗心脏表面——那些丝线赫然是三千年前的封印残痕。
“北斗倒悬,玄枢移位…”叶凡喉咙里发出不属于自己的沙哑声音,右眼传来灼痛。破碎记忆如利刃刺入识海:当年古魔被斩落心脏时,天云宗祖师用轮回珠布下七星锁魂阵,却将最关键的开阳位碎片藏在护山大阵阵眼。
上方突然传来岩层碎裂声。六根青铜巨柱穿透水晶穹顶,每根柱体都浮现出宗主扭曲的面孔。那些面容同时开口:“原来地脉深处藏着最后三枚碎片!”古魔手臂攀附在柱体表面,鳞片缝隙里渗出粘稠黑雾。
叶凡左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宗主竟将自身神魂与古魔躯壳强行融合,此刻地脉中游走的己非寻常灵气,而是混合着星辉与魔煞的剧毒罡风。水晶墙壁开始浮现血色咒文,历代天云宗长老的虚影在咒文中痛苦哀嚎——这镇压古魔三千年的秘阵,正在反向抽取他们的魂力。
“还不明白吗?”宗主声音带着金属摩擦的颤音,“从你助我解开外层封印起,轮回珠碎片就注定要重聚。”七根青铜柱同时亮起,叶凡怀中三枚碎片不受控制地飞向穹顶。那半颗心脏突然剧烈收缩,喷出暗金色血雾。
千钧一发之际,叶凡右眼竖瞳迸发紫电。他本能地咬破舌尖,精血喷在剧烈震颤的重剑无锋上。剑身浮现出与心脏表面相同的古老纹路,竟将最近的两枚碎片吸附在剑锷处。
“太渊剑章?!”宗主声音首次出现波动。攀附在青铜柱上的魔臂突然暴涨,漆黑指甲化作囚笼罩下。叶凡却似早有预料,重剑划出玄奥轨迹刺入水晶地面——剑锋触碰到宫阙核心阵眼的刹那,整座宫殿的时间流速突然减缓十倍。
右眼竖瞳映照出阵法真正的枢纽:所谓北斗七星排列不过是表象,真正镇压古魔的是隐藏在开阳位的心头血。叶凡额头青筋暴起,重剑裹挟着两枚碎片狠狠刺入自己胸膛。剧痛中,他清晰感受到轮回珠碎片与那半颗心脏产生了共鸣。
“以身为鞘…”叶凡七窍溢出黑血,丹田里被魔煞侵染的灵力突然逆向流转。宗主幻化的青铜囚笼在触及他周身三尺时,竟被某种亘古苍茫的气息腐蚀出缺口。穹顶上的心脏迸发惊天轰鸣,三千年前的战斗画面在所有人识海中炸开:
当年古魔并非被斩杀,而是在最后关头自行兵解。它将半数本源藏于心窍,而天云宗初代宗主早己被种下魔种…
“原来如此!”叶凡右眼完全化作暗金,重剑表面的纹路与他经脉中的魔煞完美契合。宗主发出不似人声的咆哮,整个地脉开始坍缩,但那些崩塌的岩层在靠近叶凡时都诡异地静止了。
水晶宫阙突然分解成亿万光点,汇聚成覆盖叶凡全身的琉璃战甲。他低头看着穿透胸口的剑刃——本该致命的伤口里,半颗暗金心脏正在与轮回珠碎片融合。重剑无锋迸发龙吟,剑脊上浮现“葬天”两个太古神文。
宗主操控的六根青铜柱轰然炸裂,古魔躯壳表面爬满蛛网裂痕。地脉岩浆倒灌进裂缝,却在叶凡抬眼的瞬间冻结成黑色晶簇。“你篡改的灵力轨迹,恰好打通了我与轮回珠的共鸣。”叶凡踏步升空,脚下浮现出逆转的北斗星图,“该结束了。”
葬天剑刺出时,整个空间出现刹那的静默。宗主背后的六臂法相刚要结印,突然发现自己法袍上的星纹在逆向旋转。古魔躯壳不受控制地扑向剑锋,三百里地脉灵气被抽成真空。
“不!”宗主眉心碎片突然脱落,他这才惊觉所有星辉之力都被轮回珠反向吞噬。葬天剑刺入古魔眉心的瞬间,叶凡左眼淌下血泪,右眼却亮如晨星。三千道锁链虚影从虚空垂下,将想要遁逃的宗主神魂牢牢捆住。
地脉深处响起晨钟暮鼓般的道音,七枚轮回珠碎片在叶凡周身旋绕成环。古魔躯壳开始石化,那些缠绕其身的星辉魔煞化作黑白双鱼没入葬天剑。宗主残魂在锁链中扭曲嘶吼:“你根本不知道唤醒的是什么…”
叶凡剑锋轻振,身后浮现出半魔半仙的万丈法相。右眼竖瞳映照出百里外天云宗主峰——护山大阵核心处,最后一块轮回珠碎片正在发出召唤。他忽然露出释然又苦涩的笑,原来自己才是这盘棋局中最关键的祭品。
葬天剑发出裂帛之音,宗主残魂化作的星屑被剑锋鲸吞。叶凡踉跄落地,琉璃战甲寸寸崩裂,右眼竖瞳渗出暗金血珠。
“道友好算计。”沙哑女声从石化古魔脖颈断面传来,半张美人面在岩层上浮凸,“借天云宗主的星穹炼魔阵洗去轮回珠戾气,倒是省了妾身三千年苦功。”
叶凡剑尖微挑,岩缝间窜出七条符文锁链:“天魅魔尊竟把自己炼成阵灵?”
美人面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整座石化躯壳突然软化。古魔后背裂开血红豁口,爬出通体晶莹的玉骨傀儡:“当年被玄霄老儿骗来镇压心魔,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傀儡指尖轻点,地脉中未散的星辉凝成数十面棱镜,“比如…把真正的开阳碎片藏在护天殿地宫。”
棱镜映出主峰景象,叶凡瞳孔骤缩——本该空无一人的镇魔殿前,七名紫袍修士正在用血绘制传送阵。他们袖口隐约露出半截青铜罗盘,与宗主当日所用如出一辙。
“观星阁的饕餮卫?”玉骨傀儡的关节发出脆响,“看来玄霄那叛徒的暗子,比我们想象中埋得更深呢。”